28、二八章 燕麦红糖核桃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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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个插曲，反而让百草方才那种脸红心跳的紧张消散无踪，能够重新回到踏着若白呼吸的节奏。
方才那片街区，卖化妆品、首饰和服装的店铺比较多，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和现做的食物小店，这片相邻的则是一些卖药材、酒、茶、保健品的店铺，目光落到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水果店上，百草突然想到，她应该买些梨子。
虽然她特地带来了凉茶包，但是昌海道馆建在山上，而且草木茂盛，并不怎么热，初原师兄说过凉茶性寒，喝多了不好，那么还是给若白师兄煮梨子水吧。
而且梨子可以止咳，百草实在对梦中师兄的病况提心吊胆，自从在韩国发病，师兄的咳嗽就没有好过。还因为几次喝下大量止咳糖浆而强行止咳而越发严重。
百草又不由自主沮丧起来，如果初原师兄照顾若白师兄，若白师兄至少会好好吃药，他几次滥用止咳糖浆，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她是不是只是若白师兄的拖累呢。
从梦中醒来之后，这个念头是一直盘踞于百草心中的阴影。
夜市前方突然一阵骚动，百草看过去，从快速而杂乱的韩语中扑捉到一个词：小偷。
是恩秀前辈抓住了那个小偷！
百草想要迈步，却又突然停住，她该怎么和恩秀前辈打招呼？她努力回忆梦境里恩秀前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腾空的高度很棒！
不对不对，是：
——你追他，我绕过去堵！
百草有点沮丧，她没有参与进抓小偷，恩秀前辈大概不会注意到她了。
若白注意到她的踌躇，问：“怎么了？”
“可能是……”恩秀前辈在前面，百草还没说完，忽然看见那一块拥挤的人圈中，一个十八九岁的高挑女孩子灵巧地钻出来，百草脱口而出：“恩秀前辈！”
恩秀循声回头，然后大大方方地走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嗨！”
她一笑起来，清秀的面容顿时像山间的溪水一般灵动，语气亲切又自然，就好像她跟百草已经认识很久了，彼此之间没有一点生疏。
百草真的把生疏忘记了，拉着若白上前几步，先对若白说：“若白师兄，这是恩秀前辈。”然后对恩秀说，“恩秀前辈，这是若白师兄。”好像在把两个好朋友介绍给对方。
若白点点头：“恩秀前辈。”
恩秀对他笑道：“你好。”然后歪头看向百草：“可是你还没有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呢。”
百草这才意识到她把恩秀前辈当成了梦境里认识自己的恩秀前辈，手忙脚乱地要重新介绍，恩秀笑得眼睛弯弯的：“开玩笑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一定是戚百草。”
百草一愣，随后就意识到，初原师兄大概已经把书交给恩秀前辈了，可是就算听初原师兄提起过，恩秀前辈为什么会认得她……
恩秀看着他们两个：“初原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肯定和你的若白师兄在一起，又被他给说中了。”
百草的脸一下子红了。
若白的神色有些意外，初原没来过韩国，竟然会和李恩秀熟识。
恩秀大笑起来：“你这样傻傻的样子真有趣，初原可没说你这么可爱呀，就像我以前最喜欢的那只泰迪熊。”
百草现在已经知道泰迪熊是什么熊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实在没办法把自己和泰迪熊联系在一起。
恩秀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因为抓小偷聚齐的人群已经散开，警察和失主还在原地，四处张望着，似乎想找出溜掉了的功臣的身影。
恩秀突然挽住百草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街道的另一头走，同时朝若白挥挥手，清脆地笑道：“女孩子说话，男孩子站远一点。”
若白依言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百草有些不安，因为她胡乱插手初原师兄的家事，违背了恩秀前辈的愿望，她不怕受到责难，但的确不像让恩秀前辈担心。
恩秀却好奇地问：“你真的是在旧书店买到我父亲留下的武功秘籍？”
百草愣了愣，解释：“不是武功秘籍，是一本腿法书，叫做《旋风腿法》，云岳宗师写了很多笔记和批注。”
她想描述云岳宗师写的练功心得，恩秀却不感兴趣，追问：“多少钱买的？”
百草想了想，回答：“八分钱。”她买了两块四毛二的辅导书，老板说加上那本旧旧的脏兮兮的《旋风腿法》，一共就算她两块五。
恩秀哈哈笑起来，笑声清亮又动听，就像溪水在石头上溅起的水花。
百草一头雾水，不明白恩秀为什么笑。
恩秀轻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某个老成持重的书店老板，一直视若珍宝地留着这本书，慧眼识人地看中你天赋出众，决定把这本书送给你！”
百草摇摇头，表示不是这样，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好笑。
恩秀松开了百草的手，忽然说：“从小父亲就一直专注于元武道，有时候我会想象他来韩国之前是什么样子，可是已经没有人知道了，知道的人不会再提起。”
百草有些吃惊，她知道恩秀说的是喻馆主和喻夫人。
恩秀看向百草，神色柔和而好奇：“我没想到哥哥会把父亲的事告诉第二个人。”
百草低下头：“初原师兄说，喜欢我就像对妹妹。”
恩秀有些意外，不由得想回头看一看。
哥哥把书交给她时，那种神态让她觉得他喜欢百草。
他对百草这么说，是因为走在后面的那个人吗？
恩秀想了想，又是一笑：“你为什么要把哥哥的照片放在书里？”
她的神色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似乎只是想知道百草的想法，百草却感到一阵难过，她望着恩秀，说：“恩秀前辈，你不要担心，他不会走的。”
恩秀怔了怔。
她看着这个有小鹿一样明亮眼睛的女孩子，好像明白她的一切顾虑，恳切地说：“对不起，其实不应该是我，但你也不要自责，没关系，他不会回中国的。”
恩秀没有勉强自己笑，低声说：“我很担心母亲，也很担心父亲，也很担心哥哥。”
虽然才和现在的恩秀说了几句话，百草已经感觉到，她梦里相处过一个月的那位恩秀前辈更加轻松和快乐，所以她能肯定地说：“不用担心……真的。”
恩秀看了百草一会儿，慢慢微笑起来：“好！我应该像你一样有信心才对。”
她重新拉住百草的手，笑着说：“你知道了我这么私人的秘密，我也要知道你一个秘密。”
百草点点头，她没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恩秀前辈。
恩秀凑近她，低声笑问：“你的若白师兄，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百草呆住，随后脸颊腾起红色，却没有躲闪，平静而认真地说：“我喜欢若白师兄，这不是秘密。”
恩秀若有所思。
百草眼睛清亮地看着恩秀：“恩秀前辈，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如果恩秀前辈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些旧事，为什么肯定云岳宗师不会走，她就把那个梦告诉她。
恩秀笑着摇头：“不用了，你告诉我一件事，已经够了。”
她转身看向若白，因为她们停下来，若白也停在稍远的地方，淡淡地看着她们。
恩秀突然笑起来，声音重新变得欢快：“再见了，可爱的泰迪熊！”她拉着百草跑过去，把百草的手塞进若白手里，擦身而过的时候，对若白笑道：“夜市人这么多，小心别把师妹弄丢了哦。”
百草被恩秀带得险些撞进若白怀里，匆匆站直，眼前已经没有了恩秀的影子，百草不敢去看若白，只觉得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了那只手上，她不想松开手，也不敢握紧，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只有很短暂的时候，若白的手指收紧了，她的手被轻轻握住，若白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还有东西要买吗？”
手上拿微微的温度，不知怎么的，让百草又害怕又渴望，有一种强烈的声音在心里说：不够！以至于让百草想微微发抖，但她用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她本能地察觉到，如果她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反应，若白就会松开她。
百草微微弯曲手指，也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反握住若白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出口的，耳膜有血液轰轰流动的声音，好像听到自己平静地说：“还想买梨子。”
他们往回走，走向那家高档水果店，百草的步子没有乱，脸也没有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她的血管，都在因为那个牵手而发烫。
百草忽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买梨子的时候，若白放开百草的手，百草又觉得怅然，又觉得快乐。
百草见过晓萤喜欢初原师兄那么久，最后痛苦的爆发，见过婷宜追逐初原师兄，追逐得筋疲力尽、狼狈不堪，在她心里，单恋是对双反都很不好的一件事。
可是喜欢若白师兄，她觉得很幸福。
她清楚地知道若白师兄没有喜欢她，可她同样知道，她对若白师兄来说，比一般意义上的喜欢更重要。
因此百草有时对于亲密得多的相处可以坦荡自在、全无杂念，有时却因为小小的接触心如小鹿乱撞。
恋爱如此矛盾，也如此甜美。
在梦里百草没有过这样的时期，和初原交往之前，纵然她相信和她初原互相喜欢，她却背负着队内的排斥冷遇、婷宜的敌意、对晓萤的愧疚、对若白的挂念，短暂的交往中，她一直忙着比赛和照顾若白，若白手术后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两情相悦。
现在的境况对百草来说绝无仅有，他们没有交往，她反而不害怕也不担忧，或者说，她的担忧都集中在对若白的身体方面，而不是感情。
喜欢若白师兄这件事，对于百草来说，不会有任何的不安和迷茫。
回到昌海道馆，百草炖完汤，仍旧和若白在外面的草坪上喝。
百草看着若白在月光下清隽的面容，第一次有一种感觉，师兄不会被疾病带走。
她很清楚师兄一路走的多么艰辛，多么努力，若白师兄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是不会输给疾病的。
百草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比较远的、属于将来的事情了，因为她始终在担心若白的手术会出意外，没有若白的未来她根本没法想象。
此刻百草想到，从那天若白师兄说，她喜欢他没有错之后，她就没再说过喜欢这样的话，她怕给若白师兄增加困扰。
如果她拿到世锦赛冠军，能不能再对若白师兄说一次，她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八章 燕麦红糖核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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