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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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考问题和大学申请问题世勋还没考虑明白，Uth cruelty的发布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少年从仁川机场出发，十一个小时的飞行后，抵达希斯罗机场。
拎箱提包的男男女女步履匆匆，谁也不曾为谁驻足而留。
世勋从出口走出，还没来得及被异国他乡的陌生感裹挟，飞瞟的视线就已凝固在不远处。她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开落。
偌大英国他只识唯她一人而已矣，却觉这钢铁城市都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
他紧攥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放松，脚步快得似要飞跑，周遭纷纭扰嚷皆化为黑白默片，眼中只剩一人鲜活。
你未来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Lamborghini Aventator慢慢滑出机场的停车场，驶向英国六月的蓝天白云。
“飞了十几个小时，累吗？”
按程序Uth应该报的商务舱，张幼肆给他升到头等，好歹能躺平腿伸直睡上一觉。
世勋忙着调整座位到适宜的角度。他低着头，声音含混：“其实还好。一直睡着。”
“后天就开秀了，你的任务很重。不累的话，我们直接去秀场。”
“好。”
“哦，差点忘了。”张幼肆在红灯前停下，从包里翻找出一个包装纸盒丢给他，接着又翻出自己的iPod，调出音乐，把耳机递到他耳边。
交响曲激昂的开头在他鼓膜里奏鸣。
“德沃夏克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我们改编了其中的一些部分。你要尽快熟悉这个版本的节奏和乐章的时间分布。这场秀我打算让艾瑟开场，你来压轴。”
世勋眨眨眼，乖乖点头，开始拆那个一看就是吃的的纸盒，“这是什么？”
“Patisserie Valerie家的蛋糕。怕你饿了。”
红灯跳转为绿灯，张幼肆踩下油门，说正事，“你没有受过专业的模特训练，所以我找了巴普提斯特·贾比考尼，希望他能帮你速成一下。”
“巴普……什么？”世勋皱眉，又长又怪的法国名字让他记忆困难。
“巴普提斯特·贾比考尼，他已经在秀场等你了。”
六月，早过了秋冬时装周，又还远没到春夏时装周，正是青黄不接的尴尬时候，伦敦却因为Uth cruelty的发布迎来了新一季时装盛宴。
一封封纯黑色烫着火漆的邀请函被时尚人士们小心翼翼地保管好，专门为在今天派上用场。不仅因为Uth cruelty，更因为卡尔·拉格菲尔德和安娜·温图尔到来。
其实他们俩来了，就相当于整个时尚圈都来了。
卡尔教过张幼肆，秀场的布置要和服饰理念有关，并自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一阶一阶青石板蜿蜒成四方T台，与观台以水流隔绝，无法抵达无法触碰的天堑。人工水流自石板凹凼处碰撞流过，始终舔舐不到青石板面。
安娜在卡尔身边落座，简短评价：“Not bad.”
格蕾丝·柯丁顿在安娜身边坐下，赞叹：“Imaginative.”
不知等了多久，所有灯光一齐熄灭，《自新大陆》交响曲的第一乐章突然奏起，恢弘的乐曲里，石板路上的第一盏灯轻轻点亮，面容素白如霜雪的少女艾瑟带着一身极尽繁复华丽的刺绣走来，双眸没有一个支点，徒望向虚空之中，当她即将隐没在黑暗的拐角时，第二盏灯倏然点亮，照亮她冰雪容颜，与此同时，先前第一盏清辉下，走来另一位冰肌玉骨的女人。
乐章慢慢走向舒缓，女孩们的身影在四盏光源下明明灭灭，当第三乐章轻快的谐谑曲奏起时，巴普提斯特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灯火辉煌之下。女孩们渐渐消失，男人到来。
最后一个模特带领着灯火次第熄灭，世界复又变回一片黑暗，然而最最宏大雄伟、孕育出新的主题、交织出一股感情洪流的第四乐章才刚刚开始。
“怎么回事？”在这短暂的间隙里，有人问道。
“大概有人压轴吧，单独走一圈。”他旁边的人轻声回答。
少年绮丽清冷的容颜伴随着第四乐章的最高潮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个亚洲生面孔。
众人来不及挑剔，就被这个少年的气质吸入了Lagerfeld构筑的瑰丽梦境。
如果真有一个人曾来到你的梦境，让你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相思成疾，那一定是这个少年这样的吧。
夜幕低垂，远山岑寂，长长石板路，寥寥灯火，原可常伴孤寂。
但他来了。
他所到之处即为明，他所过之处即为灭，从永夜里走来，又回归永夜中去，只在人记忆中留下残酷芬芳的瘾。
世勋尽量控制住自己身上小幅度的颤抖，像贾比考尼教他的一样按着节奏踩下步子，每一步都控制在一模一样的步幅。这里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是丈量过保证契合模特步幅的宽度。
最后一段路，他却平静了下来。
Youth在路的尽头等他。
突然间心情就像朝圣那样安宁。
有信仰的人，一生必得去朝觐一次，才叫履行了天命。
基督教徒天主教徒要亲吻耶稣殉教后躺的石头。
犹太教徒要亲吻耶路撒冷哭墙。
张幼肆在黑暗中等了很久，等着世勋向她走来，一起谢幕。
灯光笼罩住她时，他不容置疑地执起她的手，弯下腰，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吻上了他的心头血。
这一刻，无论是占有欲还是爱情，都得到了救赎。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堪称完美的教科书式的一场秀。
安娜·温图尔向卡尔耳语：“Youth Lagerfeld今后成就一定远高于你。”
卡尔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他扯动嘴唇，“My honor.”
安娜看他一眼，站起身，率先鼓掌。
全场一片掌声雷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