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薄命》薯片片

3、知否知否

　　“大娘子，主君歇在繁樱阁了！”侍女在大娘子耳边禀告。

　　“什么，又去！“大娘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只留下刘妈妈，将其他人遣出去，对刘妈妈怨道：“你说官人去繁樱阁是不是太勤了些？之前也没见这么稀罕呐！”

　　“大娘子，这卫小娘比林小娘更年轻貌美，如今也装扮起来了，主君自然是新鲜着呢！”刘妈妈听出大娘子心中的酸意，又道：“大娘子今天不还送了果子去繁樱阁，还说多亏替主君买了卫小娘进门呢！怎么又说这些了呢？”

　　大娘子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担心官人太看重繁樱阁那边！省的让卫小娘心眼儿大起来，成为另一个林噙霜，一个已经够我受得了，两个我不还得疯啊！”

　　“大娘子多虑啦，您想，这卫小娘生了七姑娘之后身子受损，再难有孕，身边不过是两个姑娘，自然不会碍了咱柏哥的道！这盛家日后还得依靠咱柏哥撑起来！”

　　“那倒是，林栖阁那边才是祸害，以为生了个哥就能碍着我柏儿的道，哼。”大娘子虽然稍稍放下心来，但是也得防着，道“这卫小娘生的两个女儿也不能碍了我如儿的道，皓兰还小，暂时不用太担心，倒是听说这明丫头近来很得老太太的青眼，老太太佛也不念了，斋也戒了，今日做衣裳，明日做吃食，这气色是越发好了！想着日后给明丫头撑腰呢！”

　　刘妈妈无奈一笑，将手里一直捧着的檀木盒子打开，端到大娘子面前“大娘子又说这些小气话，老太太这不送来了好些东西给咱五姑娘么！瞧着品色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呐！”

　　大娘子扫眼一瞧，立时欣喜，捡起盒中的一块巴掌大的玉石端详“这昆仑玉触手温凉，色泽细腻，更难得的是这么大的一块，竟一丝瑕疵也不见，可着实不俗！我娘家有块和这差不多的，也就只有这块的一半大，老太太不愧是勇毅侯府独女！手里的东西别人可比不得！”

　　“就是说啊，无论老太太再怎么疼爱六姑娘，也会待家里的姑娘们一视同仁，先不说咱这边会怎样，大娘子觉得林栖阁那边会消停？”

　　“墨兰那小蹄子也是个惹人厌的，眼神忒尖！看我们如儿戴了什么好东西，必然会哭哭啼啼地让官人给她补回来，正好墨兰日日到寿安堂请安，见老太太给明兰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缺我们如儿一份儿！”

　　“正是呢，大娘子！眼下关心柏哥的学业才是正理。”

　　“那倒是，昨儿官人说，过两个月，庄学究就要到汴京了，届时齐小公爷也要来读书，可见这庄学究学时渊博，人人敬仰，到时候我柏哥必是要封侯拜相的！”

　　转眼三月已过，庄学究一行人也已在京修整月余，这日风清日朗，齐国公夫妇也带着丰厚的束脩前来盛府，齐国公世子齐衡、盛长柏、盛长枫这三个主要的学生正拜师，各位夫人们自然在后院闲话。

　　墨兰、如兰、明兰三个姑娘因为要一同听课，这会儿正陪坐，皓兰因为着实太小，不用进学，故而在繁樱阁陪着卫小娘晒花瓣，如今，皓兰也快满一岁了，因生而知之，倒不似一般孩童般爱玩闹，很是乖巧，这不，蹒跚着一头栽到卫小娘的怀里，用柔嫩的小手拨弄案前的茉莉，好奇道：“阿娘，晒这花瓣做什么呀！”

　　“你祖母向来喜欢软糯绵密的糕饼，阿娘好做些茉莉糕送去，正好去探望你六姐。”卫小娘哄着怀里的女童，手上挑拣花瓣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自从明兰被送去了老太太那里，愈发娴静知礼，但是不免和她有些生分，罢了，明兰有个好去处，倒是她太贪心了。

　　隔天一早，皓兰便被奶嬷嬷抱着，随卫小娘一同往寿安堂去了，刚到门口，就见容貌清秀的少女很是勤快地打起帘子，恭敬道“卫小娘来的正好，这会儿六姑娘刚陪老太太用完早膳呢！快请进!”

　　一进屋内，皓兰便被满屋的甜香吸引，不像阿娘屋里的淡淡花香，倒像是瓜果的清香，卫小娘也注意到这香气，不禁也好奇问起缘由。

　　老太太笑道：“这是明丫头的孝心，说是果香清新，利于睡眠，反正姑娘家无事，便由得她折腾了，这不倒真是有效，我呀，睡得越发好了！”

　　“这是老太太教导的好，之前明兰在我身边的时候很是顽皮，哪有现在懂事娴静呢！”卫小娘心中欢喜，知自己的女儿得老太太看重，赶着说奉承话。

　　老太太哪能不欢喜，整个盛家没一个真心孝敬的，如今她的心思都在明丫头身上了，怎能不期望明兰孝顺听话呢！当下便给卫小娘看座，卫小娘接过奶嬷嬷怀里的皓兰，抱在怀里。

　　“祖母好！”皓兰甜甜地向祖母请安，她知道娘亲日日惦记着在祖母身边教养的姐姐，她向祖母请安，希望祖母对姐姐更好一些！

　　“哎！瞧着七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见小皓兰玉雪可爱，当下便给了小皓兰一枚紫金琉璃锁，流光溢彩的，很是精美小巧。

　　明兰端着茶一进屋内，就见一美丽妇人坐在祖母跟前，而祖母正逗弄着妇人怀里的小娃娃，明兰之前也见了卫小娘几次，她毕竟不是原主，没感觉着她与卫小娘如何母女情深，只觉得厌烦，因她前世是军阀大小姐，向来不喜欢这些当姨娘的，娇娇柔柔的做派，让父亲格外疼顾那些庶弟庶妹，竟让庶妹替了她的亲事，着实可恨！瞧这卫小娘殷勤地往这送各种吃食，怕是担心她这个女儿忘了亲娘，日后好提携着呢！果然令人生厌！

　　这些不好现于表面，先是贴心地向老太太献上六安茶，道：“祖母刚刚吃的腻了些，这六安茶最是解腻安脏腑的了，祖母快尝尝！”又款步到卫小娘跟前儿，大方地行了礼：“小娘懿安！”

　　卫小娘见着明兰淡漠的神色，心中一涩，压下喉间的哽咽，笑道“明兰果然懂事了！”

　　皓兰察觉卫小娘的失落，便将小手啪的一下打在卫小娘的手心，果见卫小娘回过神来，只是她的手现在还麻麻的，她怎么这样弱啊！她记得她很强哒！

　　卫小娘又在老太太这儿说了会儿话，因着实伤心与明兰的生分，便以不再打扰老太太休息为由起身告辞，老太太在卫小娘走时，便嘱咐卫小娘不必这样日日勤来，便和大娘子、林小娘一般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就行了。

　　直到出了寿安堂，皓兰还举着肉嘟嘟的小爪子，只是皮肉实在嫩的很，这会儿手心里酸酸涨涨的，含着两泡眼泪，泪汪汪的冲卫小娘撒娇：“阿娘，手手疼！”

　　“呵！你呀！”卫小娘无奈一笑，当下便将女娃娃搂进怀里，呼呼闺女的小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阿娘！”

　　“没有打阿娘，阿娘不伤心。”

　　“好好好，阿娘不伤心，我的皓兰真贴心。”卫小娘看着皓兰满眼的紧张、关心，如何不知道自己小女儿的用意，刚刚在寿安堂内的伤感现下被女儿的贴心填的满满的，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意。

　　“阿娘，我饿了！”

　　“真是个小猪，才刚吃了酥饼，这会儿又想吃什么呀！”

　　“想吃红豆糕嘛！”

　　“好，阿娘这就回去给我们皓兰做！”

　　又值一酷暑时节，繁樱阁内的樱树生机勃勃，樱花繁茂，竟将整个院子全都覆盖了，令人如同置身花海一般！

　　即便在这盛暑天气，繁樱阁内也清凉的很，这不正午里，惜月一进来就见念夏这个小女使倚着案几睡得正熟，却不见七姑娘，顿时一气，将念夏摇醒“念夏，你个小蹄子，几时了，还在这里打盹！姑娘呢？”

　　“啊！姑娘这不在这呢么！”念夏定睛一瞅，只见案几上还留着几块红豆饼，人却不见了，疑惑“诶，人呐！”

　　“你个小丫头，等会儿收拾你！”惜月弹了念夏一个脑崩儿，提起裙摆，往露台走去！
　　念夏紧跟着惜月，道“姑娘一定是去露台了，姑娘昨天就说天气热，要去露台新扎好的藤床上去睡呢！”

　　“你也不拦着，不能让姑娘这般贪凉啊！”惜月嗔怪了念夏一眼，紧走了几步。

　　“我拦了嘛！可是姑娘不听嘛！”

　　“还说！”

　　“好吧！”

　　惜月、念夏两个人提着裙摆，踩着由樱树树枝蜿蜒而上的阶梯，来到露台，果然见人在此好睡，不由得好笑。惜月想起老太太的吩咐，便上前轻唤：“姑娘，醒醒！郡主娘娘说是要见姑娘们呢，前头几个姑娘刚下学都正要去见人呢，姑娘抓紧起来装束吧！”

　　皓兰早就在人上来时就已经醒了，不过是不愿意起罢了！这会也只得起身，惜月等人见皓兰衫垂带褪，忙上前打理，皓兰向来不喜别人近身，便吩咐她们在此等候，走到纱幔后，将身上的睡裙褪去，两个女使见纱幔后难以遮掩的袅娜身影，很是艳羡，瞧这不盈一握的细瘦腰身，浑圆紧实的蜜桃双臀，丰盈挺翘的一双玉兔，勾勒的人心醉魂迷，就是女儿身的她们每每见到，都心慌脸热，这幅靡颜腻理的妖媚之态，怪不得从那以后，老太太不许七姑娘见人，要不是有人执意要见，只怕七姑娘要出这繁樱阁都难呢！

　　“念夏，你去把我那身水绿的拿来！”皓兰吩咐。

　　“哎，姑娘，今儿好不容易出去，不如穿这身紫绡翠纹裙吧！这才贵气呢！”

　　“不必了，这么热的天气，穿这身更热了，就拿那套水绿的就行！”

　　“是，姑娘！”念夏应诺。

　　不多时，皓兰便已收拾妥当，瞅见念夏惊讶的模样，心中好笑：“怎么这般惊讶！”

　　“姑娘好厉害，四姑娘他们装扮的时候，挑首饰、换衣裳总要收拾好一阵子，还是我们姑娘最省事了！”

　　“就你调皮，走吧！”不再耽搁，皓兰随着惜月念夏往廖花庭走。

　　刚行不远，就听假山后隐约传来女子的怨诉：“齐小公爷，你这样聪慧，怎么还不懂呢！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你这个小骗子，如果你真这样想，就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