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卷》鬼杀长老

5、鬼泪4

　　小师妹的名字好听，叫做若离，真是想想都觉得心痛并缠绵，想多了又自惭形愧，觉得自己玷污了她。

　　母女俩住进了我家的小花园，边角处开一个小门，便和外街相通，等同独门独户。

　　若离和我一起入了学堂，我长她一岁，却矮了一级。心思全然不在功课上，只想着放学了去找她。

　　她是后进生，在乡野地方成绩倒算好，到了这里，竟然入了末流，性子又倔强好强，喜欢留在课堂上温习。有时候红了眼睛，无非是为了一张画满了红叉的卷子。

　　我心疼万分：看这个劳什子做什么，我们读书不过是个幌子，有个文凭自然好，没有也不会饿肚子。

　　若离平日里阴沉着脸，难得发一次脾气，此刻也冷笑着将卷成团的卷子展平：我如何敢大少爷比，本来就是高攀了你家的门楣，再不读出点名堂，不是白费了这明晃晃的银钱。

　　我听了这，也只有跺跺脚，扭过脸不去理她，和女人讲理是最没有头脑的事，左右都是一个输。讲败了丢的是脸面，讲胜了丢的是情面。

　　天黑时刻，若离方牵牵我的耳朵，口气温和的多，眼圈却红的害了病似的：走吧，只听见你肚子嗡嗡响，睡得一脸臭烘烘的口水，有人害了你也不知道。

　　我抢过她的书包挂着，不禁纳闷道：家里灯火通明的，有暖和，怎么不在家做功课，实在不行，请个先生也行的。

　　若离挺下脚步，只管盯着我，忽的用指甲狠狠戳着脑壳道：就会摆阔，请先生是什么得意的事吗？再说了，你们家那群乌鸦作堆似的姨太太们，一人一出折子戏，有了先生，还不将他生吞活剥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我揉着脑袋嘟囔：若离啊，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会刻薄人呢？

　　大胆的抬手捏着她的脸：一张小嘴，连环炮似的咕噜咕噜。

　　若离张口便咬我，一张钢口一口白牙一点都不含糊。

　　急忙忙的甩开她，正疼的肝火旺盛，一手的血几乎见骨头，想要抓住这个小妖精，狠狠的教训一顿，她却蹲下来，摸大黄似的揉揉我的头，温柔道：不疼啊，你傻啊，为什么不躲？

　　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有个软软的嘴唇覆上来，像是花骨朵一般，有些辛辣，有些血腥味，还有女孩子特有的清新气味，糅合在一起，撞得我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那晚，捧着自己的手裹着棉被傻呵呵的笑了半宿，据说把老六吓个半死。

　　若离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自此更远着我，回家的路上总拖着个胖姑娘，和她打的火热，对我的殷勤完全不放在眼里。

　　那日我忍不住将她拦住，忍不住问：小姐，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亲了我抹抹嘴就想不认账，好玩是吧。我告诉你，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不同意。

　　若离抱着臂膀，露出好笑的神情，兴许还带着些鄙夷轻视：你还不知道吧，我娘就快成你娘了。只不过因为丧期未过，以后放尊重些，我是你妹妹。

　　放着呆若木鸡的我走到，若离忽然回头，一脸说不出的平静：那天亲你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好玩而已，原来你们男人都这么好骗，两片嘴唇，便像是野狗闻到肉腥似的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急痛攻心，像是无数次小虫子撕咬，学着书里的人，以手捶墙，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墙没有化成粉尘，反倒是我的手骨快碎了。

　　失魂落魄的走回家时，老六正抱着皮袄手炉，眉毛都挂满了白毛，望夫石般守在门房：少爷哎，你这是被人绑票了，还是劫了？

　　“别碰我，心疼。老六，咱俩关系好不好？”

　　“少爷，你烧糊涂啦，咱俩的关系还用说嘛？打穿开裆裤起，你就是我的主子。”老六一脸热烈的谄媚，和平时抱着钱罐子数钱一模一样，看的我很是不舒服。

　　“那我要不是你的主子了呢？我家没钱呢？”剧痛之下，我觉得思维都敏锐了。

　　“那当然就两说了，”老六似乎相当顺口就嘟噜出来了。

　　一时半会，我还没找话骂他，他也没想到谎话来圆。老六这几年如此能吃，愣是没肉，跟个竹竿似的拔个，黑白分明的眼睛转的飞快。

　　僵持的有点久，有点尴尬，我死命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两件事，办不好滚出去就别回来了。”

　　“爷，你轻点，轻点。仔细手疼。”看着老六痛苦，我就无端端的开心。这应是变态中较为良善的一种。

　　“第一，我爹和小师母怎么回事？怎么就混一堆了？”

　　松了手，老六立马蔫了一样蹲在墙角，眼里飞腾些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