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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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低着头，所以我的视野里只有平铺的大楼和斩月大叔黑色的披风边缘而已。
那件宽大的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看得我羡慕得一塌糊涂。刚才才被雨水淋了个湿透，现在水滴还顺着衣角和指尖不停地滴落。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半晌，斩月大叔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么，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呢？”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不能出去的话我的入学考试要怎么办？
他转身，黑色的披风边缘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你想出去时自然就能出去了。”
“这和不能出去也没什么区别嘛。”
哎？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紧张地捂住嘴抬起头，斩月黑色的身影已经不在黑崎一护同学这片奇异的心灵之地上了。
“后面后面，反应可真是慢哪。”
句尾音尖锐而破碎，配上嚣张的语调，就像是听到猫爪抓挠易拉罐一般，既让人牙齿发酸，又让人牙齿发痒。酸涩的感觉就像空口吃了好多山楂片，但是如果用喝水来缓解这种挠心，只会让人更加难受。
忍不住要回头，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克制了好奇心。在动画片或者漫画里面看到一个照片的底片里走出来的人倒是没什么，现在看到真人我肯定会尖叫的。先不说那张白得好像能刮下一层墙粉的脸，光是黑色的嘴和金色的瞳孔就能让我吓成白痴了吧？
不停地默念着“好奇心杀死猫”，我保持着沉默站在原地。
“小鬼，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刚才听起来还有些距离的声音一下子拉得很近。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猫的好奇心杀死猫，是狗的好奇心杀死猫的……
不等我想完，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就迅速在我眼前放大，然后缩小。
放大是因为脸的主人突然出现，缩小当然是因为我后退了好几步。
“……”我张大了嘴，深吸一口气，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如果天空有鸟飞过，那一定是一群关西特产的“あほ”乌鸦。
有着金色瞳孔和黑色结膜的眼睛眨了眨，意外地安静。
再深呼吸几遍，我稍微退后了一些，闭上眼双手握拳：“啊~~~”
如果面前有动物路过，那一定是一群关东特产的“バガ”青蛙。
奇异的眼睛再次戏谑地眨了眨。面前从照片的底片里走出来的人环抱着双臂后退了半步。
失败了吗？没关系，再尝试一次。我闭起眼睛酝酿了一下感情：“啊啊……呃……”
我道歉，尖叫也是非常需要技巧的。至少像我这样从来没练习过的后果就是，满腔的热情配上这个包含了感叹世界真奇妙的语气的“啊啊”，听起来怎么也不像尖叫。
“呵呵哈哈哈……小鬼，不会尖叫的话就不要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心底的本能可不是一张害怕的脸就能掩饰得了的。”他一边自顾自地坐下，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蠢么？”
无视他对于我失礼的评价，我猜我现在的惊讶表情肯定也只会成为他的笑料：“你知道你现在坐在半空中么？”
明明身下是一大片蓝天白云，他本人却不仅能够后仰着脸望天，还能把双手撑在虚空之中，我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
“你是笨蛋么？王在外面战斗的时候这个世界稳定得很。”他瞟了我一眼，既不让我坐下，也不赶我离开。
一袭白衣衬着黑色的底衣在这个彩色的世界里格外刺眼。
半空的风会特别舒服么？
我伸开双臂迟疑地站在所在大楼的边缘踏出一步。虽然能够感觉到气流托起了我的身体，但还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为什么不跨过来？”底片同学忽然开口。
无意中视线相交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站回大楼的边缘。那双黑色中蕴着金色的眼睛里是我不可能明白的狂热与强烈。
如果所有的情感只有一个人来背负的话，就算是一根羽毛都能压死一个人。
念头还没有转完，下一瞬间，那双眼睛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了。
“哈，你走吧。”他说。然后我看到那把巨大的被叫作“菜刀”的斩月从我的胸前冒出刀尖来。
“附送一句，害怕的时候不要笑，你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最后他把刀搭上肩膀，干脆地甩给我一个背影，白到纯粹得融不进天空或者城市。
可以感觉到身体在溃散。虽然很想说一声谢谢，但是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从黑崎一护同学的内心世界，我被底片同学送回了现实。甩了甩头，刚才给我巨大压迫感的灵压现在已经不再出现。我当然不相信跑到主角心里能让我的能力沾到主觉的光有什么提升。之前的灵压消失大概是因为我又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是又……）
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下，变化是没什么变化。
身边不断有人来来往往，面前是三块连续的木板，最上方是五个红色的大字，“真央录取榜”。
难道我跳过了入学考试？带着一点点侥幸，我也随着人流凑到连绵的木板前，不多时就好运地在第一块木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凭着穿越主角的RP和无敌好运，我很快就在我的名字上方看到另外两个名字：浮竹十四郎，京乐春水。
怎么说呢？总觉得老天待我不薄。我望望天，晴空万里，没有丝毫云彩。
如果是现世，该会有麻雀或者所谓的鸿鹄飞过吧？
坐在大讲堂一样的教室里，我开始打量身边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灵力越高，魂魄的质量就越好，一班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虽然不全是帅哥美女，却也没有长得抱歉的。
当然，总是有些人是特别的。他们的存在就像是银河中最明媚的星系，明明身边繁星若海，却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比如说，我斜前方白色短发并且已经开始和身边同学交谈的浮竹十四郎，或者，我右后方刚刚被一个女生打了手正满脸痛苦颜色的京乐春水。
我旁边的人也很引人注意。柳眉斜挑，黑色微卷的长发随意绾了个样式简单的出云髻，偏紫的淡色嘴唇微微抿起，双手工整地叠放在小腹前，腰背挺得笔直，就算是被几乎半个教室的人注视也能保持神态自然地平视前方，下颔微微收进，人就像是用一根尺子丈量过一般笔直。
大概是用了梅花的薰香，她整个人在热闹的教室中就像是飘浮起淡淡香气的梅花。
不自觉地坐近了一些，我开始研究她的发簪。说是发簪其实也不完全对，应该是装饰了非常华丽的绿纹仙鹤的步摇。不仅整枝用通体晶莹翠绿的翡翠制成，连步摇上仙鹤状分支的尾端坠下的流苏也是雕刻出仙鹤纹样的银片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制成的。而在连接簪子和分支的地方则烙上了三个极为秀气的汉字：大道寺。
大道寺……给人的感觉就很像贵族呢。我点点头，继续研究眼前美女细颈上弹吹可破的细腻肌肤和微微透出粉红色的耳朵……
等、等一下。我突然觉得背脊一凉，弹吹可破的肌肤和绯色的耳朵，那我现在岂不是……
猛然后退坐回自己的座位，偷偷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连后面的京乐春水都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咳咳，”在讲坛上站了好一会儿的导师的警告我也终于听到了，“我是本班的导师，你们可以叫我六乡或者六乡导师，本班在座的都是在考试中获得最好成绩的学生，所以希望各位在未来能够不断努力，目标不要仅限于毕业后进入护廷十三番队，更加要有向席官乃至副队长、队长的目标进发的自信和勇气……”
“大道寺白桑。”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嗯？”我转头四顾，右边的女生正在翻书，左边那个很漂亮的女生也在翻书，大家都神色自然，没发现跟我讲话的人。
“我的名字。”再看，还是没有人再跟我说话的样子，大家都按照导师的要求拿出了课本。
“哦，我知道那是名字啊。”我也一边拿出课本一边小声地回答，“可是只知道名字的话，我还是不可能知道你是谁……的。”
“啪”。全班回头。
“砰”。我抬起脸，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前一声是一本书砸到我的后脑勺的声音。
后一声当然是我的额头吻上课桌的声音。
“那位留着奇怪刘海的同学，请不要在课上作出奇怪的动作发出奇怪的声音。”班导瞟了我一眼，“名字？”
“伊予三月。”我乖乖地低下头回答。
“我记住了。”重声。
嗯？不是应该只有导师一个人说这句话么？我好奇地抬起头四处打量。
“有着奇怪名字的伊予同学，放学后留下来打扫卫生。”班导跟着来了一句，让我确定了刚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说话。
真是奇怪啊~难道我今天幻听了？
“啪”。
类似的声音代表了类似的过程可是不代表类似的结果。
在一阵劲风袭来的时候我就稍微低了下头，虽然还是被打到了，但是绝对不会亲上课桌第二遍了。
“奇怪的伊予同学，这一周就请你留下来打扫卫生吧。”还在板书的班导回头，又瞟了我一眼。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低下头认错来遮掩现在的表情，我只觉得我的嘴角抽搐得厉害。
大道寺，你这家伙……
“大道寺白桑？”我翻开书，一边抄板书一边轻轻地问。
“我听到了，什么事情？”声音又飘过来了。
“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我只能听到你的声音但是见不到你的人？
“啪”。
类似的声音绝对不代表类似的过程和结果。
一本书拍在我的书上，然后迅速地缩回我左边的桌面上。
原来是她啊~掩饰得真不错。
迅速收回看向左边的余光，我看着自己的课本点点头。
“奇怪的伊予同学，”这个声音让我猛然从小小的得意里面清醒过来，“课间请来一楼我的办公室帮我搬课本。”
为什么课桌上没有洞……我无力地趴倒。老天没眼啊……
课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哟~”好像是打招呼的声音。
我抱着有我半个人高的历史课本往一班的教室走。
“哟~”在真央我应该还不认识什么人，大概就算碰上风尘她也不会和我打招呼吧。
因为没办法在转头的时候保持平衡，我继续往前走。
“哟~”好像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他真的在和我打招呼？
我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往我的肩膀袭来。
果然是跟我打招呼的。可是太恶劣了，没看到我怀里这么多书么……
刻意地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我摇摇晃晃但是无比迅速地一转身，顺便抛出怀里的那摞书。
“哎……”在我精确的计算之下，那个人被书砸了满身狼狈。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在叫我……”我低头鞠躬，然后迅速捡起他身边的书，就是不去碰他身上的那些，“不要紧吧？”
“没什么，”他挑了挑眉推开身上的书站起来，“你不是叫伊予三月吗？”
“是啊。”我点点头，继续勤快地捡书，报复完毕就要干活了，我还有四个课室的书要送呢。
“那我叫你‘伊予’你怎么不回答？”他也弯下腰帮我捡书。
“哈？我只听到有人在‘哟’‘哟’地打招呼而已……”原来是我听错了么？一滴汗在我的后脑勺凝聚。
“哈哈……”他也干笑起来，“既然我帮了倒忙，就罚我帮你搬书吧。”他一边说一边抱起一大半的书，“班导大叔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种粗活呢？”
“不，我也有错……”顺从地抱起剩下的书，有人帮忙我也乐得偷懒，然后还要客套一下，“谢谢。请问你是？”
“春水，京乐春水。下次可以一起去喝酒哦。”他笑咪咪地回答。
一边说着就走到了已经没什么人的教室。
“哎？！”喝、喝酒啊……这是邀请女孩子的时候应该说的话么。怪不得后来老是被伊势七绪姐姐抓到喝酒喝成白痴状……
“不愿意吗？被女孩子拒绝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停在讲坛前，他耍宝一般露出凄惨的表情，偶后就原形必露一般凑过来，“怎么样？小三月要考虑和我……嗯？”
“谢谢帮忙。我走了。”迅速地把两人手上的书丢在讲坛上，我转身就跑——京七可是我相当爱的CP，今天认识了京乐大叔一定要回去尽快找到七绪姐姐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