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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 ...

  •   从接待死神那里拿到所谓的整理卷,“不明原因出现”的我终于算是有了个身份和去处。
      伊予三月,南四十区,等待街区长老分配家庭。
      夹在中间不高不低,不必面对各种争抢,好像也没有什么剧情上的涉及,想必生活质量也是不差的。我跟在前往南四十区的队伍后面,抛起整理卷,接住,再抛起。整理卷再在手里起起伏伏,被分配到的街区也已经确定。就算以为未来是波澜壮阔的,其实也只是看到他人故事的错觉罢了。
      见过长老之后,我被告知自己的家人目前只有一个,风尘。在长老的指引下走到写着主人名牌的小房子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名字原来跟我心里想的一样写法。相当中式啊~
      跟街区长老告别,我轻轻拍了拍门板:“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新分配来的……”
      门板的震动扬起薄薄的一层灰,我才注意到连旁边的窗台上都有了积尘。
      “你是分来风家的吧?”大概是我的声音太响,邻居中的一位走了过来。
      “是的,我是伊予三月,刚才打扰了真是抱歉,”带点歉意鞠了一躬,我抬头的时候却见到那位邻居已经帮我开了门,“那个,直接进去不要紧吗?”
      “啊啊,风尘这丫头是个死神,经常不在家,人却很好心,”邻居姐姐笑笑,领着我走进房子里,“你平时多担待一下她的洁癖就好了。”
      “谢谢了。”跟着进去,外面看起来清冷的房子在里面却有很丰富的内容。
      “明天去领生活物资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你就放心住下吧。”她冲我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麻烦了。”
      关上门,除了不大的客厅和餐厅,三个坐北朝南的房间中间是小小的过道,穿过去就是三四坪左右的小小□□。
      正是下午的阳光灿烂,□□里面的三四棵茂盛橙子树织起一片凉荫。为什么是橙子树?因为树上长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漂亮橙子嘛。
      一张吊床悬在靠近墙角的两棵树间,旁边还有依着树干的高脚茶几——大约是闲暇时放置茶水零时什么的吧。
      看起来这个风尘相当会享受。点点头,我挑了棵看起来很顺眼的橙子树爬上去,在发放的食物领到之前,还是先吃些什么好了。

      其实这么轻易就进了别人的家给我一种入室抢劫的错觉。
      在这间到处都很舒服的房子里一个人待了两三天左右,带着所剩不多的愧疚感,我终于开始打扫卫生。
      客厅和餐厅连着所以不用端着饭碗菜碟汤盆满世界溜达。两张椅子拼成的沙发硬得让人想哭所以不能在客厅睡觉。卧室有很大的窗户,所以睡觉一定要拉上落地窗帘。
      日复一日的循环,日耀日和邻居一起去领包括风尘的份在内的食物(幸好有双份食物我才没饿到去吃人),土耀日整理房间,空闲的时间有时候会出去逛逛,和邻居们聊聊天,更多的还是在书房里看看奇怪的教科书。
      想来尸魂界的典籍也不多,大概能够积累下来的也只有十二番队研究的那些奇妙实验资料和所谓的“历史”纪录了。风家的小小书房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地保存了前前后后十多套真央灵学院的教科书。
      相比之下,最有趣的还是风尘用过的课本,复杂的灵子理论旁边不仅有他/她/它本人的笔记心得,偶尔还能看到画风相当搞笑的教师的速写和当天小结一样的东西。
      某年某月某日,突然想到斩魄刀所谓的能力和虚所谓的能力有什么区别呢?或者说,虚失去心就无法召唤斩魄刀,那么斩魄刀所代表的能力是不是还是会以不同的方式作用于虚本身?
      某年某月某日,老师提及了死神不可能无限制上升灵压的说法,说是因为魂魄的强度不允许无限制地容纳灵压。为什么?难道会变成所谓的黑洞?
      某年某月某日,灭却师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连图书馆在内,哪里都找不到这群人了。
      某年某月某日,之前还给我们示范过白打的二番队十七席据说已经殉职了,他的灵魂真的消散了吗?还是和普通的灵魂一样转生到现实?如果可以转生,记忆又去了哪里?
      ……
      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指向教科书里灵子理论非常基本的内容,大概也是老师不会提及的禁忌。
      好像是个非常有趣的死神,如果他/她/它在十二番队恐怕会和黑店的浦原大叔或者那位涅队长的水平不相上下。
      只可惜没有什么明显的事件或者突出的人物帮我指出现在的时间,我有些遗憾地翻完了风尘所有带笔记的课本。

      有一天上街的时候遇到一群人围在街口,喧嚷中隐约还能听到女孩子的啜泣声。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我加快步子就要走开,却意外地听到一个特别清亮的声音。
      “身为死神保护魂魄是理所应当的,趁机要求别人做些为难的事情是不道德的吧?”唔,这么温和的说理大约是行不通的吧?
      “风尘,她是我从西七十八区捡回来的,要怎么处理也是我的权利吧?”沙文主义者。风尘……原来是个女孩子么。
      “但是你不可以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就算自愿报答你、追随你,也不是让你随意摆布的。”好像这场争执的中心是非常俗气的内容。
      “这是我以为最好的选择。没有自保能力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马上就去真央学院对这个没什么灵力的魂魄来说还太勉强,如果你不能照顾她当她的家人,为什么要把她捡回来?付不起责任的拯救跟抛弃一点区别都没有。”
      风尘清亮的声音猛然拔高,句末的尾音在愤怒里有些破碎。
      原来是相同的经历让她路见不平。点点头,我抬脚走人。
      “那么,同样身为死神的你有好好照顾家人吗?”啊啊,剧情柳暗花明,对方的面子挂不住了。我又停下了脚步,拎着领来的食物倚在街角的墙壁上。坚决不承认我是因为好奇风尘怎么回答关于家人的问题才留下来的。
      “没有。”回答干脆得斩钉截铁。风尘真无情,我都听到自己幼小心灵破碎的声音了。
      “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的决定?”又开始趾高气扬了。不过貌似两个人辩论的理念根本就不一样,鸡同鸭讲。
      “首先,我已经有一个家人要照顾,其次,我已经因为经常要出任务而不能顾及到我现在的家人,而且,你是想要以这种方式逃避责任吗?”
      又一个冠冕堂皇。撇了撇嘴,我终于决定开路。
      “这不是逃避责任,家人应该授人以渔。”身后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
      “家人应该互相尊重,宽容相待。但是如果只是一味地让家人牵挂、担心,那么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不再去听后面的内容是什么,反正围观的人很多,不差我一个。
      风尘原来是这种想法,所以才从来都不在家里出现。总觉得遇到好人了呢。
      不过她这么说不是让身为她家人的我更加担心、牵挂她在干些什么任务么……

      那天回家之后我发现庭院里的橙子树有被好好地修理过。书房里面也多了几本其他年级的课本。
      还有餐厅里面的菜谱、客厅沙发上的尸魂界公定假期日历。
      我抱头蹲在客厅中央,努力不发出半点声音。啊啊,巨恨。
      让我把你当成殉职的死神不好么,风尘。

      很快就到了真央招收新生的三月。要不要去当死神呢?
      不知道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多久之后我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名为我家人的风尘至今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虽然我知道她偶尔也会有打理庭院、整理房间,但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家里的一切在她时不时的关照下都布置得好好的,却让人觉得烦燥和冷清。
      我当然可以把这间小房子填得更满,可是历史证明我这么做也只会造出一大堆垃圾而已。不停地找东西来填满空间,丢掉,再填满,会让我有自己已经死掉太久该去转生的错觉。
      我以为我不怕寂寞,但是生活平淡得让我绝望。
      家人风尘是个死神,那么我也去当死神吧。总是吃着双份的食物却不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会让我有罪恶感的。
      更重要的是,等我毕业了,一定要找到风尘那个一个劲逃避家人责任的混蛋算一下我这几年替她担惊受怕的账。

      对于现世的学生来说,要准备真央的入学考试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其实就算没有所谓的“常识”也可以入学再学,加上这个世界基本上就是以出身和实力作为考核一个魂的参考标准,唯一需要上心的其实也只有最后考核灵力水准的面试而已。
      能够在平时感觉到饥饿就说明魂魄拥有灵力,所以我以为我的入学考试不用担心。
      不幸的是,走进最后面试的考场的时候,一打开门我就后退了几步。
      是学校的老师都有这种强度的灵压,还是我运气不好,遇上监考官正在显摆他的灵压?
      站在门口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还是走进去尝试一下。结果好不容易过了这么久安稳的生活,这一步就让我完全走回了俗气到我自己都后悔的穿越者之道。
      (饭团:要是你再继续“新鲜”而“平稳”地生活下去,我都可以直接结文了= =)

      好疼。我双手护着头蹲下去。不一会儿,我就浑身都湿透了。
      开什么玩笑,我都不知道原来尸魂界下场雨都能把人给砸死。
      抱怨归抱怨,雨水还是不停。豆大的雨点打在身边的地面上噼噼啪啪作响。我都能感觉到一颗颗实心的雨滴在我的背上溅起王冠状的水花的样子。
      冰冷的感觉从背上渐渐地蔓延到心里。我勉强抬头四望,雨水不住地灌进眼睛里,弄得周围的景致一片模糊,唯一能辨认的只有灰蒙蒙的天空而已。
      难道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魂而已吗?这种本来该在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这场冰冷而痛苦的雨水里疯长。我越发不想抬头站起来。
      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就这样僵硬着。直到右侧的雨忽然变小了一些。
      本能地靠过去一些,抬起头,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在雨水里反反复复地变换着黑白。那个人似乎很高——也可能是因为我蹲着的缘故。
      许久之后,雨势渐减,我才有办法抹干脸上的水看清面前的人影。
      “谢谢。”怎么说他也在刚才帮我挡住了一些风雨,道谢是第一要务。
      鞠躬之后再抬头,我已经后悔了。面前站着的俨然是一位戴着橙色挡风镜、身披黑色长袍披风的大叔——斩月。
      “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他对于我的道谢只是微微一点头,没有更多表示。
      垂下眼睑遮住心里的想法,我试图作出最正常的反应:“我是伊予三月,请问这也是真央入学考试的一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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