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木青时

5、第五章

　　公玉铭秋走后，潘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男人虽然年纪不小了，身材保养的却很好，修长挺拔，本是很温和的脸此时却很是严肃，“小钰，这是我找到公玉家族的资料。”
　　潘钰站起身，“言哥。”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后锁起眉头，接过那叠资料后打开翻看，再抬起头却是同样的严肃，“这是真的么？”
　　程潋言摇了摇头，“我希望不是。”
　　“不要告诉小潋。”
　　“希望你警告公玉铭秋真的有效，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难以得到完满的解释。你相信他们存在么，你不相信么。谁知道呢。
　　潘清潋接受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很快便出来了，他没有看，可是从母亲的脸上已经看到了结果。即刻住院接受治疗，这是医生给的建议。
　　那样一个女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他深知自己是她心头的一块儿肉。
　　“妈，我想小璃了。”
　　里城清子听到这句话身形微不可觉的一震，随即展颜，“小璃的学业也马上结束了，我和你爹说，叫她回来，我先回去一趟给你带些衣服之类的，我叫郭语来，陪陪你。”
　　提到郭语，潘清潋心下没有一丝感觉，一张老成的脸却浮现在眼前，真是可笑，怎么会想到那个人……“叫来吧。顺便让他灌了肠再来。”
　　“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哦～”
　　苦笑一下，吻了里城清子的额头。
　　潘清潋躺在床上，任由护士把针头刺进血管里，突然感觉有些可笑。前几天自己还在给别人做这种事情。
　　自己身上的止痛药都已经被收走了，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已经学会如何无视掉它疯狂且不规律的跳动，像是胸膛里埋了个炸弹，随时随地可能“砰”一声炸掉。现在闲下来，身体放松，可是它仍旧在跳动，疯狂的，什么时候戛然而止。还真的想看看上帝什么样子。
　　郭语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苍白的脸色，上挑的眼尾是无尽的平淡。那双眼睛，自己曾经迷恋了整个少年时期，甚至伏身于他们主人的身下，却仍旧寻不到自己的身影，在它们黝黑的瞳仁里。
　　潘清潋看到了男人，扯开一抹笑，“郭语啊，分手吧。”
　　郭语也笑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无奈表情，“好。”
　　里城清子再次走进潘钰的办公室，回身锁上了门，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泪水首先模糊了双眼。办公桌后的女人站起身，大步迈了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什么也说不出，都是徒劳的。
　　平复了心情，“叫小璃回来吧。”
　　潘钰点了点头，又开口，“好。”
　　公玉凌寒看着堂哥略显阴郁的表情，有些讶异。显然，自己的爱人却不是这么觉得的，他甩了甩自己罕见的灰色头发，灰蓝色的眼珠一转，吓得他恨不得立马想转身逃跑，还未动作，便被爱人抓住了胳膊，一副纯种外国人的脸，张开口却是流利的中文，华丽的男中音，“寒，没看到公玉当家心情不好么。”
　　与公玉铭秋相像的脸上瞬间写满了认命两个字。
　　“嗨，公玉当家。”洛冬白露齿一笑。
　　感官相当敏感的三人在话落的那一瞬间，便感到了全酒吧的人的视线。洛冬白的声音不大，却也好听，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有一人回头看到他，便再也移不开眼神，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看向他。
　　灰色的发色，灰蓝色的眼眸，精致万分俊美无双的一张脸，太美。
　　公玉铭秋的脸彻底黑了。
　　程言璃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夜店和帅哥贴身热舞，可是那个音乐旋律是她深深刻在脑海里并且是万分惊恐的，所以想起来的时候，一把推开男人奔向卫生间是再正常不过的，只不过留下的帅哥一脸莫名。
　　战战兢兢的接通电话，“妈……”
　　潘钰无视掉对面的嘈杂，“小璃，坐最快的飞机飞回来，你哥要接受手术。”
　　程言璃只感到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哥……”
　　“小潋怕是觉得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面。”
　　打发了郭语回去，潘清潋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盯天花板，干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短信，编辑：在干嘛。删掉……再写：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删掉……再写：其实我妈她们就那样，没什么恶意。删掉……又写：我跟郭语分手了。
　　看到自己打出的这句话，瞬间觉得可笑，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还想要发展下一段恋情么……公玉铭秋……
　　于是乎再次删掉。收起手机。
　　一大早，潘清潋就感觉有人站在自己旁边，用热切的眼神把熟睡中的自己叫醒了……眼中印着的身影反映到大脑，可是混沌的大脑无法分辨，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谁……于是乎，让他后悔万分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你谁啊，有病吧。”
　　程言璃的目光瞬间点燃了两簇火苗，一巴掌就拍在床上人的脑袋上，“你他妈坏掉的是心脏现在变成脑袋了？！”
　　一巴掌就把潘清潋拍的清醒无比，“我靠，你他妈怎么变成这德行了？！”
　　一屁股坐到床边，“我看你也挺生龙活虎的，白害我凌晨订机票飞回来。”
　　伸出手抱住她，腻歪的蹭了蹭，“好想你哦。”
　　程言璃瞬间红了眼眶，仰起头吞着眼泪。
　　“有没有很累？洗洗来睡下吧。”放开她，潘清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眶。
　　公玉铭秋看着镜子中神采奕奕的自己，这具身体恋宿醉都做不到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好在还能像个人一样睡觉，比起那个千年老妖精还是有些好处的。
　　刚刚在心里诋毁完的人此时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公玉铭秋已经习惯了……不知道多少次住在他们俩的窝……
　　“公玉当家。”洛冬白叫。
　　“怎么。”
　　“我有一种感觉。”
　　三道黑线出现在男人的额头，“有屁快放！”
　　身后男人好看的眼眸罕见的出现些许困惑，“我感觉，我很快就会再次拥有初拥。”
　　公玉铭秋皱起眉毛，“那又怎么样。”
　　“我从未有过人类的初拥。”
　　回头看过去，对那人的困惑很是不解，一个吸血鬼有初拥再正常不过，为什么要困惑？“更何况我们还会拥有一个助力。”
　　洛冬白立刻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到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公玉铭秋眉头锁紧，虽然这个老妖精平时嘻嘻哈哈神经大条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可是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有的时候还是很准的……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出了浴室，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
　　“哥……”公玉凌寒从卧室走了出来，“白呢？”
　　“死了。”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
　　显然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不对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累……接下来的一百年都要这么累么……唉……
　　刚拿出手机要看看医院有没有事情，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公玉铭秋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眉头再一次皱起，接通，“喂。”
　　“公玉主任。”潘清潋搂着自己的妹妹，看着那张正在熟睡的卸去妆容漂亮的脸蛋，“我明天下午两点手术，我想你来看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