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木青时

4、第四章

　　推开男人，潘清潋笑的奸诈，“有没有扳回一城？”
　　公玉铭秋无视掉心中泛起的感觉，恶狠狠的捏了一把男人的屁股，“得寸进尺。”
　　看着洗菜的男人，“我明天回趟家，预约手术的时间。”
　　“……”
　　“你不也是这么希望的么。”
　　“……”
　　“说话啊！”
　　“潘清潋。”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却没有移开，“我希望你开心。”
　　“‘清言’的少当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小时候的手术不是很成功么。”目光落到男人赤裸胸膛上的疤痕，那道疤痕自问已经见过无数遍，甚至如何开膛破肚，把那柔软的器官握在手中的触觉自己都是清楚的，可是……在那人身上，却是异样的刺眼。
　　“给我开刀的，我希望是公玉铭秋。”
　　“有更好的主刀大夫。”
　　“我只要公玉铭秋。”
　　“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首要任务就是能活下去。”
　　公玉铭秋缓缓眯起眼睛，“你在跟我赌气么？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大夫不是没有，你让我去给你做，就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
　　“你们所有人都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我不想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想跑就跑想跳就跳，而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在乎着那颗随时随地就他妈能停止跳动的心脏！”
　　“潘清潋，你少任性了！”声音大的在宿舍里回荡，徒然爆发的气势让潘清潋怔住，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比你惨的人有的是，这么点儿挫折就受不了了，潘钊能让你掌管那么大的公司么？即便是百年以后也不得瞑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会成为废人？你不能站起来？不能跑能跳？”
　　“我要辞职的话护士长会不会不开心。”被吼的男人有些苦恼……
　　公玉铭秋抬头望天，这人的大脑回路是怎么构造的？！“肯定会不开心。”未等对方回答，“那你也得辞职。”
　　“我就不能休假么。”
　　“你还要回来？”
　　“这不是因为你在这儿么。”
　　抬起手甩了男人一身水，“别废话，赶紧帮我干活。”
　　第二天两个人都休息，公玉铭秋开车载潘清潋来到了‘清言’，“下车。”
　　潘清潋满脸震惊，“你不跟我下去？”
　　男人挑眉，“我给你带到这儿已经很不错了。”
　　“快别了，送佛送到西嘛～”
　　“请我吃牛排。”
　　“好啦。”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潘钰了，可是公玉铭秋从心里涌出的敬畏还是没有少一分一毫。利落的短发一丝不乱，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却似是以她为中心无形中就有气场，隔绝开了所有人。一个人类能有此等气场，他是佩服的。
　　“大妈……”潘清潋叫。
　　潘钰声音冷硬，“什么时候治疗。”开门见山。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谈这件事的。”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妈呢，你叫了吧。”话音刚落，门已经被打开了。
　　若是说潘钰是冷硬的宝石，那么，进来的女人便是华美的珍珠，公玉铭秋第一次见到，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任谁说已经有了一个25岁的孩子都是没有人相信的，女人脸上带笑，径直走向潘清潋，“最近怎么样？”
　　很明显，面对潘钰胆怯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孩子见到母亲应有的感觉，“妈，承蒙公玉主任照顾，过得很好。”
　　女人的目光落到公玉铭秋身上，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却仍有着不可忽视的疏离，“多谢。我是潘清潋的母亲，里城清子。”话落，竟是微微鞠了一躬。
　　公玉铭秋赶忙回礼。
　　打量了一下他，回过头来看着潘清潋，“想通了？接受治疗了？”
　　乖顺的点头。
　　“那就好，小潋，你知道的，妈妈不求别的，只要你健康就好。”
　　“妈，我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走到潘钰面前，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钰，不要生气啦，小潋都已经来认错了呢。”
　　潘钰握住女人的手，看了潘清潋一眼，哼了一声。
　　公玉铭秋瞬间凌乱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潘清潋看了他一眼，一副“没想到吧”的表情……
　　“你和清子去吧，麻烦公玉主任了。”潘钰一句话就把公玉铭秋的护送任务打发了，“你要不要见见郭语。”
　　郭语又是哪路神仙？
　　“郭语啊，的确好久不见了……”潘清潋似是苦恼。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可是对你一心一意。”女人眼神凌厉。
　　在一起没错，滚过床单也没错，可是……
　　公玉铭秋明白了……小男友……
　　潘清潋偷眼看了一眼男人，点了点头。
　　里城清子低下头吻了潘钰的唇，站起身牵住潘清潋的手，对公玉铭秋微微鞠一躬，便走了，
　　男人回过头还想要说些什么，也咽了回去。
　　目送男人走掉，才惊恐地意识到，只剩下自己与潘钰在一个空间内了……
　　“今后不要再见小潋，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并不想和你们这样神秘的家族扯上任何关系。”女人仍旧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公玉铭秋点点头，“好。”
　　女人的心情再听到这句好之后似乎样变的不错，终于肯第一次抬起头来看着他了，“看在你照顾小潋了一个月的份上，今后若是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清言'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男人心下不快，可任谁都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所以再次应了下来。
　　迈开步子准备离去，身后的女人声音仍旧冷硬，“不要再见他。”
　　公玉铭秋脚步平稳，走出了办公室。
　　潘清潋把里城清子搂在怀里，“妈，大妈很生气？”
　　女人抬头，仰视自己的儿子，“小钰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护短还护的要死，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呢。”
　　男人眉头微微皱起，那是为什么，那么的不快……“那她是不喜欢公玉主任？”
　　里城清子噗嗤的笑出声，“小钰有必要不喜欢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孩子么？”
　　潘清潋在自己母亲的脸上企图找到些什么，却也深知不过是徒劳无功……这么多年来，且不说两位父亲的个性如何……真正的笑面虎、可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啊……
　　“妈，有没有从公玉铭秋身上查出什么来？”
　　里城清子想到关于那个家族奇奇怪怪的传闻，握住自己孩子的手，“能有什么，复姓嘛，只不过是中国很久之前没落的贵族，思想陈腐的那种。”
　　“在您嘴里什么都陈腐呢！”潘清潋觉得好笑。
　　女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用日文说了一句话，“谁让中国到现在还不准我和小钰领结婚证呢。”
　　潘清潋笑着摇摇头，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还能受得了大妈那个茅坑里的石头的性格，也就只有眼前的老妈了。
　　公玉铭秋回到宿舍，掏出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薄荷味道突然让他心下烦躁，他妈的，我公玉铭秋还没嫌弃他竟然先被别人嫌弃了！槽！有些气愤的掏出手机拨给自己的堂弟，接起电话的人却是个让他仅仅听到声音就心生火起的人，“喂，公玉当家～”
　　“洛！冬！白！”
　　电话那头的人声调阴阳怪气，“怎么，失恋了？太好了，要不要出来打怪？打完我请你喝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