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予城》临山小

16、第十六话

　　苏钰城瞬间回神，不可思议地盯着赵青歌，“你说……什么？”
　　赵青歌眨眼，学着苏钰城将视线从他的眼睛一点点滑向锁骨，更甚探向苏钰城微微敞开的前胸衬衣里面，隐约看见苏钰城结实的肌肉。
　　赵青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哇。苏钰城，发育的不错哦，胸是胸，肉是肉。”
　　苏钰城皱眉，稍稍离开赵青歌。
　　赵青歌得了空隙，用了点巧力，便挣脱开苏钰城的禁锢。
　　赵青歌笑起来，“没什么事我就上楼了，很晚了。”
　　苏钰城沉下心，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这么说来，赵青歌——以前你一直在伪装了？”
　　赵青歌耸肩，“是啊，伪装得还不错吧。”
　　“为什么要伪装？”
　　为什么吗？
　　赵青歌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伪装了吧，只不过连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伪装的那么好，那么信手拈来，就像那种性格就是自己本身另一种存在一样。
　　不可否认的是，‘模范生’的形象有时候会给她更加的便利。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好好做个‘模范生’呢？
　　“因为做个好学生，会理所当然地被大家接受喜欢啊。”
　　赵青歌回答。
　　苏钰城靠向车，点了烟，“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伪装。”
　　赵青歌却好奇地反问，“为什么不对你伪装？”
　　苏钰城愣住，他现在很怀疑，当初知道赵青歌喜欢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啊，你不会是认为，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要对你不同吧？”赵青歌恍然，说完无奈地叹气，“可是——你又不喜欢我。”
　　苏钰城皱了皱眉，被烟雾缭绕着，也不再正面对着赵青歌。
　　两人静默地在楼下站着，赵青歌等了一会儿见苏钰城不说话，忍不住先开了口，“真没事我就回去了，我要睡觉呢。”
　　苏钰城掐灭了烟，像是思考完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似的，站直了身子，“知道我后来是怎么想的吗——我想，狠狠报复你，你那时候不是喜欢我么，我就想着假装和你在一起再把你甩了，可是——你却逃走了。”
　　赵青歌很诧异苏钰城在这个时候说到了以前。
　　“……起初知道你逃走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比从你妈那儿听到轻蔑我的话还让我愤怒——我喜欢赵菁柔没错，这碍着谁了？为了让你妈难堪，我这几年偏就憋着劲爬到了这个位子。我没妈，我爸又整天忙工作不管我，赵菁柔让我觉得有人关心我了，这有什么错？”苏钰城走近赵青歌，盯着赵青歌的眼睛，“……我变着法子的想靠近赵菁柔，以为找到你这个帮手能事半功倍。结果现在是知道了，你早就看明白了，是故意伪装让我以为我好得到赵菁柔的？”
　　赵青歌越听越觉得苏钰城的脑洞太大，自己竟有点跟不上的节奏，吞了吞口水，摇头，“你没找上我之前我就知道你看上我姐姐了，但是并不是为了看笑话才去伪装的——这什么跟什么？苏钰城，你今天脑子有点混乱啊，是不是太晚了，要不先回家洗洗睡了？”
　　苏钰城冷笑了一声，“……是有点乱。但是我也很清醒，赵青歌。”

　　从赵青歌那里得到伪装的答案开始，苏钰城便觉得自己对以往认知里的赵青歌彻底崩坏了。
　　如果说，那时候的赵青歌是伪装的，那对他的喜欢，是不是也是伪装的？
　　而自己这几年来，时不时想到赵青歌的那点心思，从愤怒到后来不经意的得意，是不是比他追着赵菁柔的样子更傻？！

　　苏钰城的表情变得有些吓人，赵青歌隐隐感觉和那次对峙一般。

　　在赵青歌告诉赵荷，苏钰城一直喜欢赵菁柔的那天开始，她便静静等着苏钰城来决裂的日子。
　　然而苏钰城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冲到她面前大声质问，只是异常冷静而憎恶地看着她。
　　他说：“赵青歌你真让人觉得作呕。听说你喜欢我——那你猜猜，我会不会喜欢你？”
　　赵青歌看着苏钰城，目光却无焦距。
　　她让人觉得恶心么？大概吧，韩北在很久以前就说过她假惺惺无下限。
　　她喜欢他么？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她会难过地想哭但又死死忍住？
　　他会不会喜欢她？大概——是不会了吧。不过也说不定，他为了报复会假装自己喜欢上吧。

　　没等赵青歌回答，苏钰城一拳头砸在她的课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赵青歌一直坐在那里，一直呆到韩北来找她为止。
　　韩北见到她的瞬间就吓傻了。
　　赵青歌却不知道，自己流着眼泪鼻涕，喘着气，到底坐了多久。

　　此时此刻，苏钰城的眼神慢慢变得犹如那天一般。

　　“你帮我追赵菁柔是假的，你喜欢我——是不是也是假的？”
　　苏钰城低低轻笑了一声，打开车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