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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他一进房门就往我身旁靠,我因得知了一些事,便有意疏离他,我爱一个人,不论他的过去是什么,可他心里究竟爱的是谁?

      他察觉出我的异样,先开口询问道,我又无法说话,只能满眼哀怨地看着他,我曾记得有一种功力是无需用喉咙便能发出声音,只依靠内力,虽然卿卿说我以前法术高强,可失去记忆后,有些法术我却印象模糊,我也只能试着发力。

      “在你眼里我究竟是谁?”

      声音还好,只是有些柔弱了。

      他一惊,问道:“你为何这么问?”

      “你不说,是怕我知道我自己其实只是个替身。”我很想知道他的答案,迫切地想知道。

      他迟疑了会,却仍是没有回答我,“用内力发声很消耗体力的,你早些休息。”他想避开我,以前他唯恐我不适,现在却倒是希望我不适了。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竟说出这样的话,“你在怕,”他停住脚步,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替身也无所谓,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我是该报答你的。”我怎会宽容至此。

      其实我不应该怪他,他救了我的命,就算是报恩,顶替一下他心爱的女子又如何?只是为什么要以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来爱我,却又不告诉我,我的命是他的,就算他想要夺回去我也无怨无悔,又何必在意我知道后会不会介意呢。

      我已连着好几日不与他说话了,是啊,我本来就不能说话,那次与他的谈话他却当是忘了,对我还是一样地照顾,只是我已对他设了防,他对我再好,我也跨不过那道坎。我很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又知道他的性子,他不允许我过问以前的事,对他来说,他所告诉我的事便是我应该记得的事,他若不告诉我,我如何问他都不会理会。有些答案是要自己找的。

      我记得竹屋有一间屋子,像是废弃了,在靠后的一处,苏骨佑告诉我那只是一间放置杂物的屋子,我曾想将屋子处理出来,给骨佑当书房用,可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说是离我的房间太远,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屋,又为何三番四次阻拦我。

      我打开屋子的那一刻,惊呆了,这分明是一间房间,床,茶桌,烛盏,杯具,字画,样样齐全,竟比我的房间还要整洁,尘土不染。为什么要骗我?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间置放杂物的屋子。

      我绕了一遍屋子,处处干净,似乎是有人刻意打扫过,本是一个干净舒适的屋子,为何我却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似曾相识。

      我回到房间时,苏骨佑已在房中等待,他问我去了哪里,我没答,甚至不想理他,我想从他身边走过到床边,可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霎那,他抓住我的手,又问我:“你这几日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之前,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骗我,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你骗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你确确实实骗了我。

      我不回答你,是我不想戳破你的谎言,是在给你留面子,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依靠,我不愿给你鞍上一个骗子的身份。

      “你有没有骗过我?”我用内力发声,其实答案我已心知肚明,只是我还是想问,我宁愿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他呆呆地看着我,仿佛那一瞬在他看来是何等的痛苦,他几欲开口,却又迟迟没说出来。

      算了,是我让他为难了,就算他说没有我也不见得会相信。

      “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我挣脱他的手,与他背对,可他却没有走的打算,只是站在那儿不动。苏骨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最不想的就是你沉默,你哪怕是承认也好,你这样是懦弱。

      既然他不走那我走好了,在我踏出门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答案。

      “对不起。”

      虽然早就想到了,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反正都骗我那么久为什么这一次不再撒一下谎。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肘,“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了,不是我不介意,是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我要睡了。”我湿润了眼眶,强忍泪水发声。

      他迟疑了会还是松开了手,语气很轻地说:“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有的时候,明明要追根究底地讨要答案,可得到答案后,却又宁愿要个谎言。

      那一夜,我睡不着,我也知道此刻他也一定还没睡。以前我要是睡不着就会裹着被子去他房里蹭位置,可现下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我没了记忆,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依靠他,替身又如何,他救过我,我怎么能这么小气,骗我又如何,谁能保证一辈子不撒谎。

      早上起来,他已不见了踪影,现在想来,倒也觉得奇怪,这几日,包括魅王来的那日,他总是莫名其妙地不见,我回到那个空置的屋子,会不会正在打扫,我打开门,松了口气,不在。

      随后我便顺着竹林随处走,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竹林很大,虽然在这住了几个月,但好好逛逛的机会却是从来没有。忽然发觉这片竹林好熟悉,我停下步伐,抬头看着这片高不见头的竹林,脑海中又出现那日梦中女子跳舞的场景,才敢肯定这就是梦中的那片竹林。忽然发觉头很痛,我捂着头,一下晕便扶住了竹子,我使劲晃着脑袋,企图让自己脑袋清晰一点,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很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钻出来。陆陆续续有些不清晰的片段出现在脑海,还有一些语言。

      “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迎娶姑娘。”

      “若你后悔,这段婚事可不作算。”

      “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可男主人根本不爱你,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你说过不分你我,只是一间屋子而已,你就一定要算的那么清吗?”

      “我狠心好了,你说什么我都认了,反正你从来都不信我。”

      “我的心已经死了。”

      “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你如何伤我恨我都好,可你为什么要伤害茸珺呢。”

      “这次,我们不欠了。”

      “你送我上绝路,我不怨你,怨只怨我瞎了眼,当初将你收留在竹屋。”

      “汝儿......”

      ......

      我听不清了,好复杂,这是以前的记忆吗,为什么会有人叫我汝儿呢。我记不起来了,这些场景,这些语言,我都好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儿。”骨佑叫住了我,我才回过神来,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找不到你。”

      他将我搂在怀中,似命令又似担忧:“以后不要自己出来了。”

      我靠内力发声:“你去哪了?”

      他笑意地看着我,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我的手走出竹林,原来在竹林外,竟还有一片世外桃源,花香萦绕,各种花都有,一踏入便仿佛置身花海,花与花,蝶与蝶,融乐相宜,白的白得晶莹,蓝的蓝得清新,红的红得烈性,粉的粉得妖娆。闭上了眼,我什么也不去想了,就将自己锁在这里好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我绕起了圈,心血来潮,就想跳舞了,我想起梦中那名女子的舞姿轻盈飘逸,便学着学着在花间如盈风一般,这舞好熟悉,为什么我跳的如此顺利,如此舒服。不知为何,体内的仙气也溢了出来,卷起落地的花瓣,围绕在我周围,盈袖轻扬间便有双色仙气在袖里袖外萦绕,时间就这样停止吧,我多想就这样宁静,不受人挑唆的活着,他以为我知晓一些事全是自个推算出来的吗,那日沅廷仙翁在另一位仙君与骨佑谈话时,跑来堵住我,他告诉我很多很多,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了很多很多,才想着要知道一切。

      虽然很多人都说我只是长得像水汝儿,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虽不识这些,可我至少也知道除非是双生,否则不可能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刚才在竹林的记忆我都记得,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人叫我汝儿。

      我与骨佑坐在花间,面对面,我用内力发声:“我是谁?”“水汝儿就是我,对吗?”

      他看着我,迟迟才道:“嗯。”

      “那,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吗?”

      他沉默了,稍晌,他握住我的手,道:“记忆是什么?以前的事对你来说就是痛苦之渊,你好不容易能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以前的事。”

      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的就有那么难嘛。

      “我无忧无虑吗,我每天都在想我自己究竟是谁,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以前的事,而我明明该知道的,你们却都不告诉我。这是我的记忆,你们这样对我,公平吗?就算痛苦也是我自己来承受,与你何干?”

      “可是我不愿意看到你痛苦。”

      “可我已经痛苦了。”

      我也忘了最后是如何收场的,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绝望的眼神。

      后来的两个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怪,他也刻意避开我,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管我了,以前只要我身子稍微出点差错,不用我叫,他便早早呆在我身边照顾我。可这几日我得了风寒,身子难受的很,他却不闻不问,我靠着卿卿给我的几帖药终于撑了过来,只是身体好了,可我的心却寒得很,他怎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我开始能说话了,可是说给谁听呢,我们之间却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日梳洗毕,便听见外面有动静,开门那一瞬我着实被那阵势吓着了,十来个人,有的抬着轿子,是些轿郎,有的腰佩猛刀,是杀手,还有个女的,一身娇艳服装,却始终将头埋低了,显得有些怯懦。人群中站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他一身盔甲似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把紫色的短刀,发丙上簪着一只红色的头簪。

      见我开了门,骨佑和那男子齐齐望向我来。

      骨佑是惊恐,那男子是惊喜。

      男子告诉我:“汝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一惊,望向骨佑。他早已握紧了双拳,他不说话。我便开口问他,他是谁?

      他说,他叫宋恒,是天宫西北边的头主,霍督仙君。

      我又问道:“你,接我回家?”

      宋恒很温柔,如同我刚醒那会骨佑对我那般,他点头,告诉我:“随我回去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一定很无助,回到绿丛殿,那儿会给你温暖。”

      苏骨佑终于开口了,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是那么冷,“这儿便是你的家。”他说得很决绝,竟让人没有反驳的理由。

      宋恒小哼了一声,颇有深意地质疑了,“哦?”他似是志在必得,“他是我的妻子,家自然是在我那儿。”

      “啊?”我一惊,我已为人妻?

      这一切来得好像不可避免,我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可脑袋却针扎一般地疼痛,为什么每次我一旦记起什么,头就会疼痛无比,意料之中,我果然又晕过去了。

      我又做梦了,这个梦与往常不同,在梦里,我终于看清了那女子和那男子的容貌。

      房屋里大置喜绫,女子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大红喜庆的床上,一身红装。骨佑从门外进来,竟也着一身新郎服,他从盘中拾起竹竿,走到女子身旁,与她坐了下来,女子抓紧了手中的红帕,骨佑挑开她的红头盖,那人便是我,我笑对他,却又有些羞涩,月色当头,屋内只点了两只蜡烛,昏暗的屋子被笼上月光,骨佑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

      我睁开眼睛,骨佑守在我身旁,宋恒那群人也不在,我这会正在自个屋中。难道宋恒也是我梦见的?

      我坐起身子,试探地问道:“我好像,梦见一个人,他说,要接我回家。”

      他直白地告诉我:“那是真的,不是做梦。”

      “我们成过亲,对吗?”我又问。

      那一瞬,他瞳孔微微张大了些许,有些激动,泪湿了眼眶,久久才滑下他的脸颊,我伸手去替他拭泪,他的脸,是那么冰凉,擦干了,正欲将手收回,他却用手死死地按住,很郑重地告诉我:“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这句话,不知让我有多开心,当宋恒说我是他妻子的时候,我多想拒绝,多想否认,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过去做了什么?可梦境让我看清,他的回答也让我更加肯定。

      我躲进他的怀中,这个久别了的怀抱,他用那双大手扶着我的脸,许久才说:“不要走。”

      我抬头看着他,告诉他:“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我为什么要走。”

      我还措手不及,他的唇就已经温柔送上来,压在我的嘴巴上,我享受着,不抗拒地配合着他,从前他总待在我身边,他对我的温柔我记着,却不觉得有什么,也只有这两个月,他冷淡我,疏远我,让我分外怀念以前的他,那个时时刻刻温柔待我的他,现如今,我又得到了他,他还是那个属于我的男人。

      一番柔情过后,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们已经两个月没好好谈过了,现如今我只想与他静静地聊一聊天,我正想开口,宋恒却闯了进来,他看见骨佑搂着我,便怨笑道:“苏骨佑,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在这与我的妻子亲密的。”

      我从他怀中起身,骨佑回过身子站了起来,对宋恒说道:“她不会和你走的。”

      “你说了不算。”宋恒毫不示弱。

      我说算,我肯定地告诉他,我不会和他走。宋恒却全然不理会我,他盯着骨佑,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撕了。

      宋恒突然握住腰间的短刀,马上就要出鞘了。竹林这么好的地方怎能容得了这些杀戮呢。苏骨佑走向前了一步,狠狠地说道:“你知道的,叶儿她一向不喜欢杀戮,你偏偏要在她面前把你的本性暴露出来吗?”

      宋恒先是疑惑地动了一下头,随后便笑道:“叶儿?看来你是趁她失忆的时候撒了谎,你可真行,你说,她要是恢复记忆了,还会留在这吗?”

      他走了,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刚才本来硝烟弥漫,只是瞬间就化解了,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宋恒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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