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血祭》铃木千叶子

7、南山之谜

　　炎炜一行二人已经过了七重山，到达崇严山下，“再过几步便是山门了，我们先想办法混进去，一切看我眼色行事。”炎炜看到山下砍柴而归的农夫，灵机一动，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脚踩草鞋的中年农夫，风尘仆仆，看上去倒真像刚跋山涉水而来，北魔王见状也化为一年纪较轻的山野村夫。两人相视一笑，往山门处走近，果见有两小童在看守，“两位居士来此，可是有何事？”一童子见山门前有两人在徘徊，看着像山下寻常百姓，便上前询问道，“我们兄弟二人，一直很追崇修仙求道，前些日子听闻山上遭了乱，就寻思着上来帮忙重建，还望仙人允许。”炎炜首先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北魔王见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走了十几里山路，就是为了能出一份力，也算是做了功德了。”那童子连连摇头，面露难色，“仙人，万不敢当，鄙人也只是初入门下，还无半点修为，如看得起，就称我一声‘小师傅’吧，至于你们说的那个，还需请示仙人才是。”那童子让炎炜二人在山门前等候，自己往山上去。
　　北魔王碰碰炎炜的肩膀，轻声附在他耳边说:“为何要这般费事，直接打晕二人上山去，岂不简单。”炎炜边用余光注视着剩下那童子的动向，边轻声斥责道:“无知小儿，现你成功地进了山门，你又能在山上待得了多久，若事情败露，圣君那里你如何交代，到时入了山门，切不可用法力。”被炎炜这样一说，北魔王立马禁了声，炎炜比他辈分高，又是圣君指定的人，况且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便乖乖没了声响。圣君果然料的不错，要不是有自己跟着，以北魔王的处事方式，不知何时才能办好，炎炜无奈地抚了抚额。言语之间，那童子已经回来了，“二位请上山吧，到了殿前，自会有人接待的。”“有劳两位小师傅了。”炎炜二人抱拳言谢后，便往山上去。走到半山腰时，北魔王忍不住问道，“我们二人真要徒步上山么...”“你有能耐你飞啊，只要不被他们发现就行。”北魔王听到前半句刚准备起势，听到后半句一下子就焉了，只能认命般地跟在炎炜身后。两人整整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玄观门，后方突然串出两人，纯白色道服一尘不染，仙风道骨，北魔王虽略感惊讶，却也隐藏得很好，倒是炎炜气定神闲，“两位请跟我来吧”炎炜早就知道有仙界的人跟着，那童子不懂法术，却能在片刻之间回来，定是有接头的人，而且怎会轻易放外面的人进山，他们虽隐了气息，却不难发现他们的行踪，只有北魔王还被蒙在鼓里，却也庆幸听了炎炜的话，心里鄙夷道，伪善的仙，表面待人随和，却背地里时刻提防着别人。
　　两人已经被带到玄观殿内，上座坐着一人，着玄青色外袍，与他人所区分开，看起来年岁不过双十年华，明眸剑眉，眼角微微上挑，炎炜与那人一目光相碰便错开目光，那人绝不简单，一双眼睛似能看透人心，相必那人便是云中子，听说在修仙方面极具天分，年纪轻轻便已达到真人，虽不是修为最高的，却深受仙神两界的重视，不然也不会把整个玄观交于他管理。炎炜眼神示意北魔王要提高警惕，云中子先出声道:“你们的情况，我已知道，既然你们诚心向道，便留下吧，青玄带他们下去吧。”待二人走后，云中子把青桓叫到跟前，“派人跟着他们，注意他们的动向。”“是，师尊，不过既然不相信他们，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留下？”“可曾听过‘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青桓点了点头，便退下了。云中子见那两人穿着虽像山野村夫，谈吐却不似常人，不卑不作，总有些许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所以然，派人看着总没错。
　　青玄为炎炜二人安排了住的地方，又带他们一处被毁的大殿前，“有劳两位了，如果有需要就叫我。”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周边也有不少人在动工重建，炎炜二人假意帮忙，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着得找机会套点话才行，消息从来都不是密不透风的。正值开饭休息的时间，不远处传来两外门弟子交谈的声音，“你说，最近怎么总有奇怪的事发生，先是南山遭到成批妖怪袭击，现又有魔界的人作怪，死伤了那么多人。”“说来也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师尊也缄口不言，唉，明天还得去南山处理妖怪尸体。”说到处理妖怪尸体，谁都是不愿的，之前下令封山，现已经过去两天，尸体早已腐烂，恶臭难耐，谁能忍受。炎炜捕捉到了二人的对话，凑上前去，“我是今天刚上山来帮忙的，不知二位说的什么南山，什么妖怪”二人对视了一眼，也无隐瞒，“南山就是南边的一座小山，前几日遭了大群妖怪袭击。”那声巨响必跟那南山有关，炎炜计上心头，“不如，明天我兄弟二人代你们去打扫南山吧。”二人一开始有些犹豫，却在炎炜的三言二语下也欣然接受了。
　　到了第二日，二人跟着往南山方向去，虽有浓重的腐烂味道，却还是掩盖不住它本身所带有的灵气，看似如此不起眼的小山，却是块名副其实的宝地。其实二人昨晚已避开眼线，夜探了一回南山，却时间紧迫，只得匆忙赶回，而白日一见，此山的不平凡的感觉却越发强烈，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炎炜二人找机会避开他人，“北王，感受到了么？”北魔王眼睛泛光，二人相视一笑，往一方向去。越过一片荆棘丛地，前面豁然开朗，一大型石圆盘八卦图嵌入地下两米处，四方立着尖刀形石柱，石盘中间还立着接近一米的下窄上宽的台柱，“这上面应有什么东西放着，不知被谁拿了去。”炎炜摸着那个台面，闭上眼睛，画面不断从脑海中快速略过，那正是两天前在此地发生过的激战，炎炜已心中了然。“你看，这个。”只见北魔王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瓷瓶，“这就掉落在不远处。”北魔王打开瓶盖，示意炎炜闻，“这不是...看来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情况已大致清楚，已经没必要待下去了，得尽快向圣君禀告才是，二人身影一闪往魔界去。
　　“回禀师尊，那两人确有问题，是魔界的人。”青桓立在一旁，云中子倚窗而立，“我知道了。”“不需要...”青桓话还没说完，云中子就抬手示意他退下，眼睛未动，望向萦绕在云中的众山，他一直忘不了那匆忙一见的身形，听说那人便是魔界圣君，二日前，魔徒入侵，自己站在玄观殿前，而那人亲自前来率兵撤退，银冠束发，锦衣黑袍，那俯瞰天下的气焰，让人一眼便忘不了。云中子指尖轻敲木窗，这样还不能引你而来么......他失了所守之物，理应受到重罚，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前日收到指示“欲擒故纵”，便有了今天这出。
　　而这所失之物便是玄武大帝与宿浣缔结的契约，玄武大帝一直以为契约已毁，一旦契约被毁，宿浣必死，所以也对宿浣的死深信不疑，而他第一个怀疑盗走契约的对象便是魔界。宿浣是千年难寻的妖魔混体，玄武大帝当年也是因延长他母亲的性命才得以迫使他与自己结下契约，莫非魔界已发现了宿浣所具有的秘密宿浣此人要么为己所用，要么必杀之，而魔界选择杀了以绝后患么这些都是玄武大帝还没有弄明白的，所以利用仙界，抛出诱饵，等着那魔界圣君入瓮。而在神界三公主的行宫内，一人戴着方巾，面容清秀，一副书生打扮，“给你寻的着新肉身，可还喜欢。”“都是皮囊罢了。”三公主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这样子比之前顺眼多了，以后别每天摆着一副要死不活的脸。”三公主语气突变，“现在你已经自由了，要走要留，随你吧...”三公主转身便要离开，那人跪地，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现在，世间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若三公主不嫌，宿浣便助三公主完成大业。”没错，那书生便是重获自由的宿浣，玄武大帝一直以为是魔界动了手脚，却不曾想到会是他最宠爱的三公主。三公主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她等的便是这句话。
　　契约确实已经被毁，宿浣确实会死，不过那是在他的元灵还被封印的前提下，而早在三年前，三公主便已经集齐了被封印的分散各处的元灵，她一直所等的就是这一刻，宿浣已不再是宿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