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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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七十平米的房子。三分之二被各种杂乱的书籍报刊占据，剩下的三分之一，摆着那可怜兮兮的生活用品。
我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到窄小却搁着好几盆吊兰的阳台，用手打开纱窗。
深呼口气。
没有当初记忆里的自然，充斥着汗水尾气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物质。
“公元二零一五年。新的一天，我依然在等你。”
第一章
掌握大局的滋味很美妙。就像一台机器，你知道所有零件的用处，知道该如何使用它们。没有疑惑，没有障碍，因为你知道它们再厉害再有用也不会自己跑出来组合成一台高达。
可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够掌握，也不是所有时候大局是被限定的。
例如坐在我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拿着黑色的勾魂灯笼，一个拿着白色的勾魂灯笼。黑色灯笼的那个毫不客气地拿我最爱的茶壶牛饮似的喝，白色灯笼的那个则面无表情盯着我桌子上的砚台，直勾勾的模样让我不禁为无辜的砚台担忧。
黑白无常。
显然，这不是不良人里面心思活络的黑白无常，不会拿腔拿调地说着厉鬼勾命，也不会收集尸毒。但他们会散发冷气。瞧瞧我那可怜地罐装可乐，都冻死了。左手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向那无风自动的黑披风和白披风上面，我打破沉闷。
“如果我没记错，黑白无常的工作任务应该不是在这里喝茶发呆。”尽量语气委婉，这年头，大家脾气都比较暴躁。
黑无常咣当一声放下茶壶，戾气扑面而来直中我的眉心，他挑起细长的眉眼冷哼道：“判官，你不要给我装蒜，我们来这的目的你最清楚不过。”他刚说完，白无常就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看向我。
这真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我这庙多小，能装多少蒜。二位这么高看，手里拿笔都哆嗦。我叹了口气合上面前的纸簿，把朱笔放到笔架上，“黑无常还是把话明说吧，最近老了，脑子越发不中用了。”
黑无常闻言竖眉倒立猛地站起，手里的勾魂灯笼晃晃悠悠，好似一不小心就会灭。白无常好脾气地举手示意止住他，坐在半米高的报刊上面好不自在。“判官不要再和我们绕弯子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即便您再不问世事，多少也能漏点风进来——就是不知道这风判官您在不在意了。”
这话说得真客气。难怪白无常人缘好呢。我扬起嘴角，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无常弯弯眼睛，白色的勾魂灯映在里面影影绰绰深不见底，他轻声说：”不如我们先先说说这斗鬼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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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嗜睡的我，总窝在化清池旁边。因为那里气温刚刚好，刚刚好到让一个个梦接二连三的来，从不破灭。那天像往常一样，我偷溜到那里，准备继续我的春秋大业，却在看到一身飘逸白衣的人后停在原地。他缩在碎石堆积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我。
很奇怪。我随师傅周游上界下界，知道眼睛是个很神奇的部位，它可以传递最直接的感情，即使你掩盖的再好也能在里面留下一丝涟漪。可是我在他眼里什么都没看出来。不是深潭，要比深潭干净太多。不是池水，要比池水复杂太多。我皱着眉，对上那双眼睛，犹豫许久才开口阐述自己的疑惑以及暗地里对于归属地的掌握权。
“你是谁？”
他没有立即回答，先是不适地动动身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话。
“我不知道。但他们....叫我大圣。”
“大圣？”我诧异，哪个大圣，哪个人居然可以厚脸皮取这么高大上的名字，简直甩有女人叫倾国倾城好几条街。如来老头都没有这么直白，素日里含含糊糊，脸上营造着圣母光坏。“....嗯。”他又瞟了我一眼，抿起嘴。
好吧好吧。大圣就大圣，他父母愿意屌，就屌吧。这世界如此纷扰，名字只是小事。不过他是怎么跑过来的，还霸占在我的地盘。“那你家住何方师从何人啊？”基本情况还是要了解下的，万一得罪后发现人有后台呢。那就不好玩了。“...我...想不起来了。”他皱着眉心的样子真是有碍审美，我刚要顺口说出诸如原来如此失敬失敬这类不疼不痒的话就顿住....
等等，貌似这是个无知儿童，而且是大龄儿童？
思索再三，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不惹事我也不惹事的原则，后退几步，这种来源未知的东西，不，生物，万一有什么危险岂不是把自己置于泥沼之中。我双袖抬高，马马虎虎成全了自己的礼仪后，扭头就走。
“诶你等等....”他忽然喊道。我一个激灵慢慢回身，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反正就被我捡着了...但也没什么用....不如给你吧？”他从袖子里掏出本干净整洁的本子递给我。看那样子貌似只是个很普通的本子，我便接过来，随手翻看发现都是空白的纸章。
我....好像不太缺纸....
“那就——先谢谢了。”我又一鞠躬，欸呀我本性就是这样，便宜嘛总想沾沾。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他抬眼，认真地问。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叫槐序。槐树的槐，序列的序。”
“槐序。”他重复念了一遍，轻声笑了，露出一对小虎牙，连着脸颊两侧隐隐若现的酒窝。“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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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地回到住的地方，瞬间觉得在那微弱的笑容面前，一切的阴气扑鼻都不那么重要了。怀里的纸簿贴着衣裳发烫，我关上门，背对着桌子掏出来打算仔细研究一下这玩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掏出师傅藏在书架倒数第三层第六列的暗格里的破阵灯，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心里的好奇真是十万个阴魂也挡不住。
破阵灯可以把所照之物的丝毫展露在持灯人眼前，必要时带着它，还有些其妙的用处。至于怎么个奇妙法，师傅说最好一辈子都别用。反正我也只是照照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一物降一物，可看到的内容却让我后背发凉。灯光衬着我发白的脸颊，冷汗顿出。只见封面的褐色逐渐被绛红取代，最右方慢慢出现三个大字，金色的勾边，一比一捺都透着晦意。
斗鬼簿。
我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慢慢掀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符文在上面规矩地闪动，有的还在小幅度地移动。直到最后一页，都是前面的模样，除了符文不同，闪动的频率不同。
冷静下来后阴气似乎更重了，寒意缠绵着不肯离去。我慢慢把破阵灯放回原处，再重新拿起那本纸簿时，它早恢复如初。心里的无力感如同波浪，一层层淹没掉我的认知。
真是烫手的山芋....简直要烫死老子了，怒摔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