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 276 章 ...
-
“我想好了。”白图这样对我道，他说这话时，眼神很空洞，却又很有精神，好像吸食鸦片以后的人。
“你想好什么了？”我问他，心里期待着他的回答，又有些害怕他的回答。却不知道心中，期待着什么样的回答，又惧怕着什么样的回答。大概，期待他的回答同时，又惧怕着他的回答吧，怕的不是答案，而是回答，期待的不是答案，而是回答。
他低下头，对我道:“拜托你，让我长大。”
我楞楞的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抓住我的肩膀，呼吸有些沉重:“你说过，你有一个阵法，可以让人年纪变大的阵法。”
我微微愣神，天缺所记载的阵法里，的确是有这样一个阵法，然而我却不记得什么时候与白图讲过，我低下头:“这样有什么用呢？”
白图看着我，声音平淡:“有用，只要是让我有撑起这个国家的威望，我便是能够撑起这个国。”
“不止这么简单。”我说:“一个国家，大大小小，错综复杂，你即便长大，也需得一段时间才能掌控。”
他看着我:“你嫁过来，是怎么平定局势的？是先定人心，再定局势，而倘若我这个皇帝连安定人心的力量都没有，恐怕我也不需要再当这个皇帝了。如今我缺少的，只是年纪，倘若年纪足够，使各家不至于小看与我，我有信心使他们臣服。”
我抬起眼睑，去看白图:“谢谢你，但这太冒险了，我不能同意。而且，那个阵法也有缺陷，想要使用，需得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这个阵法，最多只能增加你当前的岁数，你今年十二岁，也最多只能增到二十四岁。但是再过十二年，待你原本年纪到二十四的时候，你便会死。而在这十二年里，你的模样和身体，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只有在你二十四岁时，一瞬之间，化为飞烟。”
白图默默然，我低下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希望我嫁给你，你不用否认，我能感觉得到，但是，无论如何，我谢谢你。但是，天南一日不定，我便是一日不能安心，而我如今所能做的，十分有限，除了嫁给你，把聚一的名望借给天南，我委实是想不到其他办法。”
白图扶额:“我只问你，你同意吗？让我长大。”
我落下眼睑，不去看他:“你是一国之君，倘若十二年里无所出，我便是整个天南的罪人。”
“你全不用担心，等是那时，我便随意立一个皇子，你再嫁给他，帮他稳定局势吧。”他看着我，目光坚定:“我不会娶你，你放心好了。”
我看着他，左右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摇摇头:“抱歉，我不能。”
“呵。”他竟露出一个笑，道:“果然是你，这样小心谨慎。”又低下头，声音竟有些呜咽道:“你布置阵法吧，算我求你，真的。”
我低下头:“对不……”
“扑通”白图跪在我面前:“你布置阵法吧，真的，算我求你。”
我看着他，全然找不到自己声音何处，待我反应过来，我的声音已经出口——“好，我帮你。”
屋外，北风肆虐，天间一轮冷月，在门外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将要消散。
白图准备的很快，是了，天南国库内，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呢？布置阵法所需要的材料，很快便被凑齐，他说:“这里太显眼了，我们去一个没人地方吧。”
我随着他，竟走到了师姐的竹屋，竹屋已经破败了，门前的三棵竹子，初见时那样青翠，如今倒在地上，埋在雪里，连根枝丫也见不到了。门上挂了锁，被白图寻钥匙开了，屋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尘，几样家具，也被搬走了，原先那一幅对联和画，也不知哪里去了，更莫提屏风书架，笔墨字画。只有几张残破的纸张躺在地上，在北风吹动下不断飘荡。
我开始布置阵法，这种东西我并不擅长，可现在心中空明，布置起来却意外的顺利，各种勾勒随意写成，渐渐的，一个阵法的雏形已经见得。
我擦汗:“不告诉聂老他们，真的好吗？”
白图默默:“倘若告诉他们，势必阻止，不如瞒着的好。”
我又道:“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
白图:“什么事？”
我停了手中动作:“你为什么……不想娶我？”
……
良久的沉默，我又开始了手中的动作:“你若不想回答，便罢了。”
“呵”白图发出一声笑，轻声道:“我喜欢她。”
我顿了一下，闭了眼睛，叹了一口气，又睁开:“果然吗？”
他:“你已经知道了？”
“嗯。”
“从师姐死后，你对我那么好开始，便有怀疑，又有今天的这样情况……我便猜到了。”
“呵。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76章 第 2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