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275、第 275 章

　　我裹着被子，卧在床上，已经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回到殿中的了。是我自己走回来的？宫人送我回来的？或是聂老送我回来的？已经全记不清了。
　　宫女在我耳边，似乎有些急切的唤我，我没有理她，不知是什么原因，累了？困了？全不是，我不困也不累，却因为什么呢？
　　我卧在床上，眼睛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我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呢？我什么也不知道。
　　有人推我，道:“洛顾蓝，你起来。”
　　我茫然的去看，是白图，他似乎有些生气，待看见我，气似乎又消去了。我们两人对视着彼此，全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道:“你怎么了？”
　　他别过脸:“聂老说的话，你无需往心里去，今日你去将行李整备一般，明日我便送你回国。”
　　我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和，我对他说:“白图，你娶我吧。”
　　他楞楞的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你……”
　　我松开他的手，躲在被子里:“白图，你娶我吧。”
　　他扭过脸要走:“你不必这样，我还没逊到让女人来帮我。”
　　我拉住他:“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天南，我也不是帮天南，我是帮师姐。天南是师姐精血诚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
　　“不关你的事！”白图咆哮:“你给我滚回你的方国去！天南又有什么事情需得你帮忙？”
　　我落下眼睑:“这场雪，百年罕见，又恰是在内乱时候，天南虽然国力充足，但是安抚十万百万的难民，恐怕也是不容易吧，或许黄家能够帮助，但是恐怕也没有办法尽数解决。况且内乱又来，你曾经对我说打算从边疆调兵，可是边疆调兵，调得少了，不能威慑，调得多了，难免外敌窥视。我虽然不甚聪明，这些事情，却也还能想得清楚。内忧外患，你若是没有什么措施，恐怕天南少地短民都是轻的，灭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图默默无言:“你这样说，好像你嫁给我，就能改变这一切一样。”
　　我低下头:“我也没有当聚一太长时间，不晓得聚一这个名字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但是看当初祭天时的人声鼎沸，想来不会逊色师圣在天南的地位，应当能够暂时平定动荡的民心，这样一来，那些心怀不轨的大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图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手撰的发白，冷冷道:“你倒是清楚！”
　　我默然无以对，白图愤怒的走了，连门也没有关上，呼啸的风雪气势汹汹的闯入室内，我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宫女轻轻把宫门掩了，进来对我轻声道:“聚一大人，这些事情本不当我们这些人胡乱插嘴，只是你今日究竟怎么惹了陛下？陛下这样生气，我在这宫里服侍殿下近十年，头一回子见着陛下这般模样。”
　　我落下眼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不是什么大事。”
　　宫人叹道:“聚一大人莫要说我偏向，这几日我们几个宫人看在眼里，陛下待聚一大人也真是到了极致了。便是子女赡养老人，也没有这般恭敬的，今日怎么与聚一大人生了这么大的气？聚一大人你也不是蛮横的人，又怎么这样惹了陛下？”
　　我笑:“你看错了，我是个蛮横的人，你没见到我每日待我哥什么模样吗？”
　　宫女摇头道:“聚一大人不是那等人，我等虽是不晓聚一大人怎么每日待洛少爷那样粗鲁，却是知道聚一大人心里是爱洛少爷的，那一日洛少爷来宫里，聚一大人还替他们寻冬衣，若是心里没洛少爷，管他死活，还替他寻觅冬衣吗？只是聚一大人不想说出来，让人看出来罢了。”
　　我不做声了，那宫人又道:“我等也不知晓究竟，不敢乱讲，只是求着聚一大人若是能够，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陛下如今，还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负担却重，眼下局势又严厉。”
　　我只能点头，宫女又说了几句，便退下去了，我卧在床上，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之前从花园带来的那一枝梅花，如今梅花已经开尽了，桌上落了几片花瓣，瓶中的枝儿上，却是一朵花儿也没有了。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想要流几滴眼泪下来，却又哭不出来，想要去睡，却又睡不着。
　　渐渐入了夜，莲花漏已经过了数回，我却全没个睡觉的心思，也没有活动的心思，觉得浑身都要扎根在床上一般。
　　“呜呜呜”大殿的门又被打开，北风灌进来，我听见宫女道:“陛下，陛下身上怎么这么多雪？”
　　白图:“你们都下去，我与聚一大人有事要谈。”
　　“是。”
　　几个宫女都下去了，几个宫女走时，将门关上，北风的声音便歇了，而在我心里，白图的脚步声，却比北风声更让人压抑。
　　白图渐渐到了近前，对我道:“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