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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第 250 章 ...

  •   第二日,聂江远带了礼品去王家赔罪:“小儿眼力低微,看不清祸福,但是心里却是良善,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王尚以及几个族老瞧着聂江远,都不说话,聂江远又将自己家祭祀的瓶子捧出:“这上面虽然没有贤名留香,却也是先皇御赐,还请诸位显大家之气,莫要与小儿计较锱铢。”
      一个族老冷笑:“聂大人这话实在客气,这一样瓶子,便是整个城里,也没有几家有过,竟也成了锱铢?更何况我王家历代先贤圣名,皆是列在其上,你这样一件没有半个字的无水空瓶,难道能比?”这一句话,摆明了不满意。
      聂江远默默无言,王尚却接过瓶子,道:“倒也是难为聂大人有心,只是我王家历代先祖之名皆在另一瓶上,也是先祖之灵栖息之所,贸然移动,恐怕先祖动怒。”
      聂江远道:“若是如此,便请匠人,将瓶中姓名,尽数移到此瓶之中,便当做我聂家出资,替王家历代先贤重修庙宇。其余旧屋,我聂家也一概出资换新。”
      王家几个族老都是愤愤的看着王尚,王尚却道:“这是不好,这样一来,我这些王家弟子,如何见人?”
      是了,连自己家的祖宗搬家都是别人家给钱,还搬到别人家原来屋里,这是如何见人?
      聂江远忙道:“此事不是小事,必定有小人咋舌多嘴,恳表兄大局为重。至于我辈出资修舍,纯是仰慕王家先祖德威,故有此为,并无其他。”
      王家众人默默无言,聂江远也不好说话,末了,聂江远走时,瓶子留在了王家,而聂江远回到家后,又将之前裂底的瓶子送到王家。隔了几日,王家来人,说是要与聂家商议修葺祖庙,聂江远慌忙赴会。
      春日将过,夏日未来,王家庙宇便修葺一新,聂江远领着聂束在王家庙前跪着磕了数个头。王家这才不再言语这件事。
      可是,聂束年轻力盛,心气高昂,如何忍受这样一件事?试想,自己平白受了冤枉,反而赔钱给别人家修了一座房,这也还不算,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别人家祖宗磕头,这也还不算什么,给别人家祖宗磕头也就罢了,竟还连累老父遭受此罪。可怜自己父亲一生兢兢业业,竟因为自己卑躬屈膝,聂束好不难过。
      聂束遭聂江远责罚,在家修心悟过。可是,悟过悟过,越悟越难过,聂束常常一人在屋里泪流满面,伺候的小厮都说:“这可怎么好?少爷这样子,莫不是疯了?”
      这时候聂颂颂出商在外,不能知晓,聂江远仍有余怒,不肯理会,至于铁牛这一处,早有聂江远说过:“家中事情,只有好的才许往太太那里报,若是烦心事,一字不许向太太提。”也是无人敢讲。
      这样一来,聂束心结愈加,餐饮不思,浑浑噩噩,一日被铁牛遇见,铁牛瞧见儿子面皮消瘦,骨瘦不及一把,大吃一惊。又得知聂江远将聂束囚在家里,只以为是闷出了病来,便使了几个小厮带聂束出去散心解闷。
      奈何聂束心神不宁,没有玩耍心思,铁牛越发担心起来,夜里与聂江远讲了此事。聂江远知晓缘由,第二日便解了聂束的束缚,令他重新上任做职。
      聂束上任之后,每日里劳与公务,渐渐遗忘此事,神态也渐渐清明,不似往日。但奈何,这一日,聂束上司家得了贵子,广邀宾客。聂束见上司得子,也是备了礼品赴会。
      会上还有几个同僚,起先时谈笑风生,气氛雅和。
      却不料突然起了冲突,原来聂束夹菜时,不小心与别人夹了一样菜,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两方商议一下便好。却不料另一人是王家旁系,聂束不愿意低人一等,不愿让货。
      而这王家旁系名唤王致,自以为有超凡入圣,普世救民之才,却因为出身低微,不得重用,对各家子弟,都有些愤愤。以为自己手段高于别人许多,却低于人下。
      两方皆是不让,这时候便有同僚过来圆场:“你们两位这是怎么?不过一筷子而已,就不能让让?”又对王致:“你便让让,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致听了,扶着椅背,冷冷笑道:“怎么?他有靠背的,我就没有吗?不要顾此失彼,低估了人,我这椅子,比他背后椅子结实。”
      其余几人也正待劝,听了这话,都不说话了,聂束冷笑:“怎么?靠背的硬了不起吗?没有靠背的就直不起腰吗?”
      王致轻率的笑了,对着聂束招招手,唤狗一样的:“来,再给我家老前辈磕个头。”他是有些醉了。
      聂束听了,面色铁青,目呲欲裂,王致又指着聂束,对着同僚们冷笑:“怎么?你们以为他身后哪块是一块实心木?屁!做不成大梁的朽木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呢。”又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椅靠:“就是没断时候,也得对着我椅靠子点头哈腰的。你们别看他现在做的直,等到椅靠子朽断了,指不定摔得怎么惨呢!”又打了一个酒嗝:“亏你们还当个宝呢。”几个同僚不敢听,都倒下去装睡。
      主人瞧不过去,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我家椅子?这个日子,说这些丧气话,还不住嘴?”
      王致挠挠头,又打了一个酒嗝,笑道:“头儿,对不住,那啥?我说的不是你家。”
      聂束冷笑看着王致,手节发白:“我看你是活腻了。”
      王致哈哈大笑:“我?我吗?哈哈哈,活腻了也不消你说,我若是活腻了,你便是不能活!”
      主人瞧见聂束脸色越发不好,便敲了一下王致:“吃饭,说这些做什么?你别喝了,你都醉成这样了。”
      “我没醉。”王致大笑,指着聂束道:“你瞧,我还认得这是那天在我们家那里磕头的一条狗呢。”
      聂束愤然而起,冷冷道:“你还敢再说一个字吗?”
      王致哈哈大笑,道:“你瞧,狗要……”话还未说完,便被聂束一拳招呼到脸上。主人本就不喜王致多话,也就未曾阻拦,其余同僚,都在装睡。
      聂束重重一拳敲在王致额头,将他打在饭碗上,王致下巴把碗都打破了。聂束又狠狠一拳,打在鼻子上,顿时鼻血肆意横流。还不解气,又提起双肩,用膝盖猛击王致胸膛,王致猝不及防,咳出好几口血。
      主人怕出事,连忙道:“饶了他,饶了他,他一个醉酒的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几个同僚也不敢再睡,都起身拉着聂束,王致已经被打到在地,生死不知。
      聂束脸色极其不好,被人拦下,也不说话,直接回家。
      到了家后,想起王致席上所说,不禁泪如雨下,又是大病。
      京里纷纷传言,说是聂家少爷与王家闹了事情,打了一架,聂家少爷吃了亏,被打到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都要死了。只有王家聂家等一些大家,知晓因由。
      再说聂束这些日子,茶水不进,日渐消瘦,铁牛慈母之心,如何不急,慌忙请安喜去寻夏庭生。
      夏庭生瞧了脉搏,很是吃惊:“怎会如此?”
      铁牛忙问:“怎么样?”
      夏庭生面目复杂:“心血熬尽,意识不存,五行俱衰。”
      铁牛全听不懂:“可有救治的办法?”
      夏庭生默默无言,铁牛瞧见,不禁泪如雨下,扑倒在床边:“我苦命的孩儿呀!”
      聂江远听了,默默无言,再说聂束这些日子只睡不醒,,茶饭难进,铁牛贴床服侍,日夜不息。安喜劝道:“太太,你休息一会儿吧,你是娘亲,你这样劳神,少爷便是没事,老天爷也得罚他。”
      铁牛这才睡了,又隔几日,聂束睁了眼睛,只是浑浑噩噩,人也认不清,话也说不明。铁牛整日以泪洗面,聂江远因为公务,只得狠心弃子。
      铁牛将孙儿孙女移到儿子近前:“孩儿,你这两个孩儿已经没了娘亲,可不能再失了父亲。没爹没娘的娃儿,日子可苦哩!”
      王家知晓后,派人将王致绑了来,铁牛瞧见王致,只是哭:“赶走,他来做什么?我孩儿好好的,给我孩儿生气吗?”
      聂江远安慰铁牛:“莫哭了,如今不是睁开眼睛了?他一个年轻人,不用我们老人替他担忧,你身子还没他好,别再劳神了。”
      铁牛怒道:“好没良心!那是我心口一块肉,他怎么样,我怎么不知道?他如今这幅样子,你不思如何照看,却还做些什么公事,究竟哪一个是你儿子?”
      聂江远默默无言。
      再说六月日子,天气微热,这一日铁牛劳神许多,躺在躺椅上便睡了,迷迷糊糊时候,有些感慨:“咦?我怎么就睡了?”还未起身,就看见聂束在庭院里面,铁牛忙道:“孩儿,你在哪儿做些什么?外面热头大,回来罢。”
      聂束果然回来,对铁牛道:“孩儿本不愿与母亲辞别,只想悄悄走了,既然被母亲瞧见,束儿便与母亲三个头,算是母亲养育一世的一些报答。”说罢,磕了三个头。
      待磕完,便往外面去了,铁牛慌忙追赶,却又追不上,只觉得前面孩儿走的比云还快。恍惚间看见二十余年前聂束尚小时,她与聂束玩耍时候,铁牛一笑,不意料脚下一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0章 第 2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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