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 2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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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气渐渐起来了，木叶渐黄，秋水渐凉，木叶已脱，残荷已落，鸿雁云鸣，锦鲤水隐。
自送了儿媳去后，铁牛渐渐就有些不精神了，总是犯困，也吃不多。吃了一次秋螃蟹，闹了数天肚子，几乎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解出来一样。
聂江远瞧见铁牛容颜枯碎的模样，好不难受，在白利面前求情，请了御医院里，最拔尖的一位国手——夏庭生。
当时，那位“医圣”尚且在世，夏庭生曾经得过医圣指点，一身医术堪称是登峰造极，九国之间，能在医术上胜他一筹的，也是屈指可数。
夏庭生早就听闻，聂江远聂大人有一位发妻，早年共患难时候所结识，至今不离不弃，心中亦是有所敬佩。来至家中，细细诊断脉情。聂江远和聂束在一旁侯着，留心着夏庭生的神情。
过了不久，夏庭生退至外间，聂江远令人奉上早已备好的茶品果蔬，笔墨纸砚。问:“现该如何？望老师拿个决断。”
夏庭生道:“此未必急，先待表明症候，若是一一对应，老夫方敢下药。”
聂江远恭敬的递去一杯茶水:“老先生请讲。”
“以老夫愚见，贵夫人早年产子时未曾精心护理，以致寒气入体。积郁肝胆之中，有劳腰之痛，所幸夫人年轻力壮，阳气旺盛，故此虽郁气不通，却暂无大碍。维是夜间多汗，寒暑时分浑身乏力，多困多梦，眼倦昏花。”
“又有经年郁气累积，不得排泄通畅，常感心胸烦闷，气息拥堵，早时大解不畅，小解频繁，现今易梦难免，眼神昏花，大解黑硬，常有痴语。”
聂江远垂泪道:“老先生所言，丝毫不差，竟如亲见一般。恳望老先生赐药，若是拙荆有幸，得以续命延年，吾辈衔环结草亦报此恩。”
夏庭生忙道:“聂大人过了，医者本便是治病救人，何来这样一说？”安慰了聂江远，又道:“不过尊夫人之病，却是因阁下所误了。尊夫人这个病儿，我之前也曾听过院里几个议论过，现今看看，非是那几位手段不够，全应是此病所积日久。若是始觉之时便勤奋治疗，便无此事了。”
聂江远叹道:“始觉之时，家中贫困非常，她又是勤俭之人，又因身体强壮，总以为养一养就好了，没想到……”
“依老先生之间，该用何药？”
夏庭生蹙眉道:“病已至此，还需得看医缘如何。我且写下药方，若是此药起效，再依此抓药。”
说着，夏庭生写下药方，又吩咐了吃法用法，这才回宫里去。聂江远即刻派人去抓了药。
管家瞧着纸上的几样东西，都不甚稀贵，便疑心能否起效，却又不好问医生，只问聂江远:“老爷，我瞧着这纸上的，没什么效力药品，奶奶这病又是顽固，万一没起效用怎么得好？”
“唉！我们不懂这些个，一棒撬泰山，四两拨千斤，总是不能小看。”
管家依言去寻了药物，给铁牛服了一个月，竟渐渐精神起来，不似往日那班颓废。
聂江远大喜，备了礼物，拜谢夏庭生，夏庭生道:“这药还得吃上俩个月，俩个月后，再换一次汤药。”
聂江远抱拳道:“劳烦费心了。”
就这样，半年后，铁牛身体真的慢慢好了起来，走路做事也自然起来。夏庭生笑道:“这时候算是好了。”
夜里，铁牛对聂江远道:“你知道不？昨天我见着我爹了。”
聂江远一惊，想起了之前。
铁牛笑道:“俺爹这会儿骂我来着，说俺发达了不晓得孝敬他，穷着身子去陪他，还不如递他些纸钱花。”
聂江远笑了:“老丈人骂得好，我明个天就派人回乡迁坟。”
铁牛也笑:“别了，这地方俺爹住不惯的，他还是那乡野里的人儿，你把他搬这儿，他住不惯的。”
聂江远觉着这几句话有些奇怪，却也没有细想，道:“既如此，你说怎么办？”
“若依我，便给他坟前烧点纸，也不要在这儿，就在乡里头，每年家里人去看一看，也就成了。”
聂江远听了这些话，总觉得那里有些奇怪，又不晓得究竟在何处，便笑道:“依你，依你。”
春去秋来，寒暑交接，转眼又是几年过去，到了白利御驾亲征，抗击外敌的时候。聂江远等一众守国之臣，深知责任重大，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所懈怠。
而此刻的聂家，聂颂颂正被母亲训话。
“唉！你这丫头，又跑去那儿疯了！”
“哎呀，娘，我没去那儿，在屋子里头不小心睡过头了而已。”
“哼，最好是这样。”
此时的聂颂颂，恰是二九华年，活泼好动，又有兄长宠爱，可谓是无法无天的一个人了。整日里交接狐朋狗友，又时常扮着男装出游，这几日聂江远为政务所忙，可是欢喜了她。这几日里，好似归海的云龙，回林的野鹿，京都附近，被她马的马蹄子踏了干净，就差夜不归宿了。
聂颂颂瞧见母亲似乎还有些生气，便对母亲道:“娘，明个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去城外的叠阳山去踏青，你陪我一起吧。”
“去什么？你这么大了，还不仔细女红功课，整日都在做些什么哟？”
“哎呀！娘，我不喜欢那些个缝缝补补的，以后让丫头补就是了，又劳烦我做什么？”
“那你干什么？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要是个男孩家还勉强说的过去，偏你又是个女儿家。唉！怎么说你好。”
“诶！我也想像我哥那样当官呀，可是爹非要说什么女子莫要为政，不许我去考试，什么道理呀。”
“这是道理，你别不听，你要是当官，以后嫁到那儿呀？就算嫁了，以后怀了孕，事情怎么办呀？”
“哼！那个魏绯怎么说呀？”
“我可不管人家，我就管你，好了。准你出去玩，可是莫要让你爹知道。”
“好嘞！我就知道娘你肯定答应。对了，娘，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干什么？不想动弹。”
“娘！夏大夫说了，你这病得多动弹，多去外面走走，不然还得起来。”
“我在家里走走，不算动弹？家里花呀草呀的，难道不如外面？我不去。”
“哎呦！娘，你老在家里闷着，瞧着什么意思啊？”
“唉，我讲不过你，让我去也成。”
“真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铁牛从后面的丫头手里拿出一叠纸，道:“你从这几人里挑一个出来见见。”
聂颂颂顿时苦了脸，却还是接过，胡乱翻了几下，叹道:“这都什么呀？歪瓜裂枣都算不上的几个。”
铁牛:“司徒家那个不行吗？我瞧挺好的。”
“嗨！好什么呀，一个傻愣愣的二百五，上次我和…和我哥出去，撞见他，我瞧见他的样子，我笑了一整天。从没见过长得那么笑人的，他应该去天桥去演把戏，保准红。”
“嗨！你怎么说人家的，你再瞧瞧那个王家的。”
“哈！他？娘，你肯定没见过他吧。我以前见着他，瞧了半天才瞧出他是个人，我还以为是刷把戏的把养的稀奇东西放跑出来了呢。”
“唉！你这嘴，真得改改。你再看看马家的那个。”
“他这姓起的好，把他脸上模样全讲出来了，整个一个马脸。这还不算，马脸上还挂着蜂窝，天一热就有蜂蜜淌出来。哈哈哈。”
铁牛叹气:“你还是别找婆家了，你婆婆非得被你气死。你就没个中意的？”
“能有什么中意的？仔细瞧瞧这几个，人模狗样的，我找个葫芦刻个脸，都胜过他们几个。”
“你呀！究竟想找个什么样子的，说说。”
“我啊。嗯，先呢，他得长得好看，不然以后天天见着一个丑八怪，得多难受。”
“好看的什么样子？”
“嗯，怎么也得比我好看吧。”
“嘿！整个城里全是的。”
“哎呀！娘。”
“继续。”
“再吧。他得有钱，终不能让我天天去喝西北风吧。”
“这又是什么样？”
“这个嘛，够我一天三顿吃，也就差不多了。”
“不够吧，还得供你吃喝玩乐，让你珠光宝气的。”
“嗯，也行啊。哈哈哈”旁边伺候的几个丫头也都笑。
“嗨！你这丫头，算了，还有没有了？”
“暂时没了。娘明个天，你陪我去叠阳山上玩吧。”
“我就不去了。”
“娘！你说好的。”
“让你哥陪你去吧。”
“哎呀！我也想过，可我哥他现在刚上任，现在陪我玩，被有些人看见是不是不太好啊？”
“唉！看来还是得我陪你。”
“哈哈，娘最好了。”
这时候，一个小厮带了一只狗过来，道:“奶奶之前说是要一条狗养着，今日在前面瞧见一只乖巧的，奶奶看喜欢不喜欢？”
铁牛瞧见狗，摇头道:“快些送回去，这狗我不喜欢，整天喜欢乱跑，嘴巴还喜欢乱咬，想要给她配个窝都麻烦。”
聂颂颂知道这是在借狗骂她，笑着扑倒铁牛怀里，怨道:“娘，你怎么这样骂我？”
“哼！我是骂你？我是骂狗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第 2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