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传说中的大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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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依，咱们就要进城了。”严伯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震醒在马车里抱着暖炉打瞌睡的我。
我们一路日夜兼程的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断的北上，空气中的寒意一点点的加重，不同于上一年的暖冬，今年的冬天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力量，风过之处，都似拢上了一层寒冰。
此时我的已经完全换上的冬衣，从小就生长于南方，习惯了那种湿漉漉刺骨的冷，对于北方干燥的寒却无法适从。
“终于要到了呀！”我感叹着。
探出头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现在是正午十分，天却是灰蒙蒙的，天地间素白一片，银装素裹，雪地里，粗壮的树干伸展着光秃秃的树枝，静静的立着。
星星点点般轻柔的雪轻轻的飘落在脸上，激起一阵寒意。前方远处城墙高耸，墙头墙角都裹上一层白霜，墙里的青砖碧瓦缀于白雪间。
严伯见我嘴巴张大的样子，笑道：“小依是头一回见着雪呀？”
“嗯，雪好漂亮呀！”我循着严伯身边坐下，伸手去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看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在冷冽的空气形成一片雾气。
“今年这雪来得是早，昨夜鹅毛般的下了一夜，今早才小了些，看这天还有得下的。”严伯看看阴阴的天空，道。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严伯放慢马车的速度，马车缓缓的走在宽敞而拥挤的马路上驶过，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到一边，露出整齐的石板路。
虽然天下这零零星星的小雪，却一点没有降低路边小贩和逛街购物游玩之人的兴致，街道两旁店门开敞的店铺、小贩的货车上都挂着喜庆红灯笼，身着棉袄的孩童们抓着红色的风车欢快的跑过。
“城里好热闹呀！城里都这样的么？”我伸长脑袋向四周打量着，城里的街市比镇上的街市繁华太多了。
“今个儿是冬至，才会如此热闹，不知现在府中如何。”严伯担忧的望向前方。
“冬至了吗？我们提早回到了，不知道少爷到家了没？”冬至大过年一向是中国人的传统，这大街上的人都在为这个节日欢喜着，可不知道少爷家中是怎样的。因为尽量的赶路，我们比预定时间早到了许多，我不安的问道，许久不见少爷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该是已回到府中了，小依回车里去吧，回府后，我再陪小依来逛这街市，给你做几身衣裳。”严伯熟练的驾车转弯，避开拥挤的人群，扬鞭策马，马儿向前方飞奔而去。
“嗯，我没事，坐在外面不冷。”我看看身上的男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想快点看到少爷。归心似箭，是我们现在的心情。
严伯不再说什么，专注的望着前方，手上不停的驱使马儿奔跑，两旁的事物飞快的向后划过。
终于，马车停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门上的黑色匾额书写这“顾府”两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气势十足。
门口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庄严肃立着，只是眼睛处被用两根黑色布条遮住了双眼，门柱上的两盏白色灯笼，似飘扬在红色海洋中的那点白旗，触目惊心。
严伯摘下头上的斗笠，静静的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松松握在手中的鞭子慢慢的滑动着，终于落到地上，发出声响，他像清醒了一般沉默的跳下马车，走到朱红色大门前，叩响门上铁质狮子的门环，我赶紧尾随其后。
门被缓缓的推开条小缝，里头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到严伯赶紧将大门拉开，门里有三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对着严伯鞠躬行礼，恭敬的道：“大管家。”
开门的家丁看起来比较年长，对着严伯严寒泪水的激动道：“大管家，你可回来了，二夫人她……”
没等他说完话，严伯就将手中的斗笠递到那人手上，说道：“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大公子的墨殇楼，再将大公子房间隔壁的房间整理一下。”无任何情绪的话语让我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的陌生，我认识的严伯应该永远是细心体贴的，话语中总是带着对人的关心。
“是的，大管家。”男人接过斗笠，交给身后的两个，两人好奇的偷偷打量了我几眼后，速速的离去。
“老爷大夫人现在何处？”严伯问道。
“老爷应旨偕同二公子进京了，未在家中，大夫人在偏厅内，大公子在祠堂之内。”男人回答道。
老婆的丧期未过，就跑到京城去过节了吗？好个精忠无情的顾大人！我在心里恨恨的想着，为二夫人不值得。
“先带我去见夫人。”严伯说着，移步向府里走去。
“严伯……”我拉住严伯，叫道。我现在并不想见什么大夫人，我只想见到少爷。
严伯看着我，安慰似的摸摸我的头道：“府中有府中的规矩，我们先去见过大夫人，我自会带你去找公子。”
“嗯，好吧。”我妥协的低下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穿过逾长的回廊，在偏厅外停下，带头男人先行进去禀报。
“叫他们进来吧。”一个轻轻的女声从厅里传出，温文如水。
低着头跟严伯走进厅里，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想让座上的那个女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愤怒。
“大夫人。”严伯不卑不吭的道，而我却咬紧嘴唇。
“严管家，一路辛苦了。”前方传来的女声依然是温文如水。
“谢大夫人关心。”严伯无情绪的回着。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小依吧？”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依然默默的低着头。
“回大夫人，这就是公子在外所收的小童，小依。”严伯似乎也不理会我的沉默，中规中距的回道。
“小依？似女儿家的名字，梓觞在府内一向无随身小童，就让小依跟着吧。”大夫人清清淡淡的决定着，我的吃用都是少爷自己的收入供应，跟着少爷又不用经过你同意，我闷闷的在心里嘀咕着。
“是的，大夫人。”严伯依旧是那个语气。
“小依，抬起头给我看看。”大夫人突然说道。
我又是不唱戏的猴子，看什么看！我在心里怒吼道，嘴里却说着：“小依乃一贱民之后，枉公子不弃携于身旁，已是万幸，实不敢在此华室之中污了夫人的眼。”
不理会直射到我身上的数道目光，我继续的说道：“小人命贱，无福浴大夫人之华光，望大夫人恩赐，让小人能尽快见到主人，小依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传说中的大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