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照繁花》禄儿

5、良宵（下）

　　“咕噜~”程妙宜一下子炸红了脸，从白天拜堂开始她就滴水未进，熬到现在自己都忘了饿，谁想到这会儿弄了笑话。沈睦忍俊不禁，“是为夫的疏忽，夫人今日想必还未进食，不如先进几块糕饼吧”，说罢，取来点心糖糕予程妙宜。程妙宜自知出糗，心里不好意思极了，尤其前面这个人还是她的夫君，总觉得现在就在他面前矮了他一等。但面上不肯显露。到底思及自己出生官门，不肯露怯，堕了自己的志气，正了正身子，强装镇定，道“多谢...多谢相公，奴失礼，望恕罪。”她太过紧张了，以至于连自己说话间最后几个字颤抖到走音都没有发现。沈睦点点头，眉目含笑，不多说什么。
　　她拿起糕饼吃了起来。
　　沈睦坐在一旁看程妙宜进食。她吃饭的样子如其他世家小姐一般，轻悄，优雅，若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概她吃东西的速度较女子而言稍快，许是真被饿到了。想到这了，沈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倒好，将程妙宜不大不小地吓了一下。这个人忒地奇怪，没见过别人吃东西吗，有甚么好笑，难道自己吃东西的样子有何不妥？程妙宜坐立难安，甚不自在，问道：“不知夫君因何发笑。”。一副老成自持的模样。
　　沈睦看她强自镇定的模样，越看越有趣，逗弄她道：“因为夫人吃东西的样子太可爱，有趣极了，为夫觉得自己行了大运才有幸娶到夫人这样可人又合意的美娇娘。”。太过直白的回答一时让程妙宜慌了神，这个人，这个人好生孟浪!若是未出阁，程妙宜定面斥其登徒子，只是如今已嫁作他妇又该如何回应呢？可爱可人，美娇娘什么的，是在夸她吧，既然如此也许该向这人道谢...吧？
　　“多谢夫君。”程妙宜迟疑道。话音刚落又惹来沈睦一阵大笑。
　　哈！这个人好生无礼！程妙宜暗暗鼓气。
　　你来我往之间，几块糕饼下肚，程妙宜总算解了几分饿。沈睦见此亦不再耽搁，取来合卺酒与程妙宜对饮。此间，沈睦又细细打量他的新娘。
　　只见她星眸轻垂，不敢与沈睦对视。双颊上一片红霞，不只是害羞还是不胜酒力。朱唇间一点胭脂掩于酒杯之后更显妩媚。大红嫁衣尤显玉颈纤细净白。烛光映衬之下，眼前人，似画中仙。
　　步摇钗梁动，红输被角斜。
　　窗外，月至中天，树影依依，蛙鸣愈静。
　　窗内，红烛垂泪，暗香翻涌，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