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师爱着你》竹轩浣女

3、有美一人

　　很小就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并且对年长于我，有书卷气的女人毫无抵抗力，上高中的时候，我遇到了我们的班主任，她也兼任语文老师，开学我就暗恋上她了，那时候报名都是班主任坐在班级负责收缴各班的费用，那天她穿什么衣服倒是没记住，不过她的穿衣风格都以暗色为主。她当时就坐在讲台前，身边围了几个学生和家长，有一些豪放的男家长总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半开玩笑的为难她，她怎么着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表现，眼睛里的狡猾一闪而过，似乎靠近很多人，又似乎没有人靠得近她，时而把问题抛回去“话不能这么讲…您说呢？是吧？”或者又像是赌气似的“嗯，谁说不是，我也这么想”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手里攥着学费，在人群后面面露痴相地观察，肤白发黑突显出顾盼间生辉的眼睛，姿态绰约，就算是数着钞票，举手投足间还是透着一股林下风气，笑起来齿若编贝，又与人群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怪不得有诗云: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她也注意到人群后面的我，漂亮的眼睛为我短暂停留的那一刻，我是有些晕眩的，只愿秋风能多陪叶子一秒，再等一秒，死都是幸福。
　　现在想想估计那时候我就跟个傻冒一样，因为身边有很多人告诉过我，我发起呆的样子会像个智障。她打发走那些无聊的家长，就笑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汤燚”她在成绩排名单上找我的名字，在第五名，“嗯，语文不错，数学新学期要多下点功夫”我使劲点头，以表决心“你父母呢？你一个人来交学费吗？”“嗯，他们忙”她就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胳膊，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无法阻挡的暖意，那种难以言状的舒适感撩动了我年少的心。
　　班会课上我更是史无前例的毛遂自荐，争当语文课代表，经常会去她的办公室搬作业，交作业，她都会礼貌地对我说“谢谢，辛苦你了”。课外总有事没事地找一些题目去问她，傻傻的想多和她亲近一点，下午要是有她的课，那么我一整个上午都会喜滋滋的，更爱上她的晚自习，因为可以安静的欣赏她的美。我很享受课堂上我们俩的默契配合，她提出的问题我总有能让她开怀的答案，甚至她说上半句，我就能接下半句，忘不了她看着我的眼神里迸发出的惊喜。她对每个人都很温柔耐心，同学生病在医务室挂水，她坐在椅子上照顾了一夜；即使有同学犯错了，也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她会说：“来，陪老师去办公室喝杯茶。”会用她独特的幽默化解班里的矛盾，同学们都很喜欢她。第一次月考，她没收了其他班作弊同学的小纸条，那个男生拍桌子口出狂言冲她耍横，还没等她反应，我们班那个考场的男生们立马冲上去围住人家为她出头，考后还把那个男生给教训了一顿，全班的同学都称赞他们的英雄救美行为，这场风波虽然给她惹了不小的麻烦，但由此可见，她受到了同学们的爱戴。
　　放学的铃声一响，整栋大楼里的人就跟越狱犯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我不喜欢这样争相拥挤，所以等我慢吞吞的爬到食堂，已经人走饭没了，就眼睁睁看着同学们吃干净在抹嘴巴，有一次饿着肚子往宿舍走的时候被她撞到，她把我带到她的宿舍，见到她的儿子和老公，至今我还记得她儿子正捧着饭碗干吃白米饭，吃的嘴角满是，鼻孔里居然塞着一粒米，那小模样滑稽死了，我没憋住，“噗嗤”一声，被呛到了，咳的脸红直流眼泪。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到她儿子的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小孩不明所以地傻笑。她一边帮我轻轻拍着背，一边乐着对孩子说“你看看你不好好吃饭，演的这一出，可把姐姐笑出内伤了”那时候她是真开心。哦，她老公是六班的数学老师，瘦瘦的，个子特别高，据说上课无趣至极，讲道题能把全班学生都给讲睡过去。
　　随堂测试后的自习课，我在办公室帮她改卷子，她安静地坐在桌前，专注地批改卷子，眉头时而轻皱，偶尔会做个收紧嘴角的动作，细长的眉眼，柔润线条勾勒出美极了的侧脸，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让我着迷深陷。当时我有一种感觉，很强烈，强烈的要从心里蹦出来，在暂时还靠不到岸边的小船上如果没有眼前人的存在，我一定会害牙疼病，疼的死去活来。
　　“课代表，你再这么看老师就要收费了”她的眼睛盯着卷子在说话，
　　“啊”我惊讶，她还有这样的本领呢，
　　“你在发什么呆”她有点质问的口气，
　　“你很漂亮。”我想说的话只能用这四个听上去很肤浅的字表达。
　　她怔了一下，继而温柔地笑着说道“傻，赶紧改完，和我一起去食堂打饭吃。”
　　周二的历史早读课下，等大家都下楼做早操，我一个人鬼鬼祟祟飘到她的办公室，她今天有隔壁班的早读课，等她一进来，
　　“老师，我要请个假回宿舍一下。”
　　“啊？怎么回事，马上就早操时间”她奇怪的问我，
　　“我要回宿舍换条裤子”我扭昵了半天，
　　“哦～～明白，我来给你开个请假条”她笑着若有所悟的一番点点头，
　　“啊？老师你都明白什么？”我摸不着头脑，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真是，还不好意思呢，这是代表女孩子长大发育正常生理现象，你记得不要碰冷水…”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假条，原谅她实在是个不太细致的女人，办公桌都是我每天送作业的时候来给她收拾整理。
　　“老师啊”我打断她，
　　“怎么啦”她歪着脑袋回头看我，
　　“我只是裤子的纽扣掉了”我在一旁有些汗颜
　　“啊？是这样啊”她自己也感觉很好笑，
　　“那纽扣呢？你会缝上吗？”我把攥在手里的扣子拿出来，
　　“我会…带回家给我妈妈缝”
　　她眨眨眼睛，若有所思，抿着嘴朝门口左右张望，一边敷衍我“嗯。。。嗯，要不这样吧”现在没什么人，都去做早操了，可她想干什么啊？她走几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老师这里有针线，趁着这会帮你缝好，这样你就不用回寝室了，我现在也没有找到请假条，你看好不好？”她征求我的意见，
　　我当时好紧张，着实惶恐的回答：“老师，那我要不要脱裤子啊……
　　她拿出针线，穿好针线，让我站着面向亮处，蹲在我面前，细细的手指捏着细细的针小心翼翼穿过纽扣眼，固定在裤子上，动作一气呵成，针尖在此刻变得非常刺眼，因为它离我的肚皮不到一厘米，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在我面前横冲直撞，我不断吸气，收起自己的肚皮配合，避开这张牙舞爪的针尖，“好了”她轻松的打了个结，不假思索的就用牙齿咬断线，我松了口气，感觉已经是天降甘露，备受恩宠。
　　她问我“自己扣上看合不合适”
　　我欢欢喜喜口不择言“合适合适，下次还找你”
　　她气结“啊什么？你拿我当你妈妈呢？”一边拿手指头推我的额头，说完自己又大笑起来，怪嗔道“我真想你当我女儿呢！”
　　我很认真地回答“那你得在上小学的时候生我，还这么小，不允许的”
　　她说：“你听不出来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打比方事件的本体和喻体又是什么呀别欲盖迷彰得想要占我便宜”
　　“哎，你你你这个小气鬼，越说越过分，我倒是没福气生你这个小气鬼”又戳我，温热柔软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