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 d’Amour-告诉流星我爱他》志村肉松

9、Chapter8

　　噗。
　　璎珞笑嘻嘻地摇晃着罐装的啤酒，猛地拉开拉环，白色的泡沫夹杂着略带苦味的黄色液体瞬间扑向许淅煜。璎珞嬉笑着，嘴边挂着恶作剧之后未曾收回的顽皮笑容。
　　“煜，这是你刚才捉弄我的惩罚喔。”璎珞嘻嘻笑着，摇晃着手中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罐中为数不多的液体。她在许淅煜身旁兜兜转转，一会儿拨弄拨弄他被啤酒弄湿的头发，一会儿扯扯他脏兮兮的衣服，自顾自地乐着。许淅煜任由她摆弄，僵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张地扔掉手中的空罐子，抓住筷子的手猛地松开，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半跪着，扯住许淅煜的手臂。
　　“煜啊，生气了？嗯嗯？”她撒娇似的摇晃着他的手臂，眼睛眨巴眨巴，甚是无辜地仰头看他，红润的嘴唇抿起，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晕。
　　“嗯。”许淅煜淡声应她的话，并未多说什么，这倒使璎珞更加慌张起来。
　　“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怎么样你才原谅我？”璎珞双手搂住许淅煜的胳膊慌张地问道。
　　“惩罚。”许淅煜面无表情地淡声吐出这两个字，璎珞为难地咬紧了嘴唇。
　　“……嗯。只要煜不生气，那就惩罚璎珞吧。”她轻轻松开搂住他胳膊的双手，站起来，黯然垂下眼帘。与此同时，许淅煜倏然起身，手臂环过璎珞的肩，低头亲吻她。璎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张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手脚僵硬着不知如何是好。许淅煜双手环住璎珞，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疲惫地合上双眼。见他一动不动，璎珞迟疑地僵硬着，半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双臂在他腰间轻扣。
　　“我……”许久，许淅煜才出声，似乎犹豫着，他侧过头，面向着璎珞，若有若无的鼻息轻轻呼在璎珞的脖颈上，使得璎珞的心里直发毛。
　　“嗯……？”璎珞轻轻出声询问道。
　　“原来只是因为想要报复你……”话音未落，璎珞的手指连同脸颊边的微笑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说……只是因为想要……报复……？
　　她的指尖彻骨冰凉，脸颊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盈满眼眶的泪水一不小心跌落下来。妍璎珞，不许哭！！她如此强硬地要求自己，环在许淅煜腰间的双手渐渐松开，谁料许淅煜拥住她的双手却又更紧了些。
　　“但是现在……喜欢你……”如此明确的措辞，许淅煜抬起头来，直视着璎珞那盈满泪水的双眼，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际的泪水。
　　“喜欢你……不要再哭了。好吗？”征求的怜惜的语气，璎珞点头，许淅煜把她搂紧在自己胸前，淡淡微笑着。
　　“嗯。煜……”璎珞轻声唤他。
　　“嗯。”
　　“璎珞也是，喜欢你。”吐出这句话，璎珞飞快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因害羞而通红的双颊。
　　“嗯。我明白。吃饭吧，好饿。”他松开抱住璎珞的双手，宠溺地抚过她的长发。
　　“嗯。嗯。”

　　“今天算我们交往的第四天了吧。”许淅煜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是有意想要逗逗她，他眼神暧昧地看向她。
　　“嗯嗯？？”璎珞甚是困惑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对上许淅煜的眼。突的，她的脸涨得通红，局促地低下头去猛吃起来。
　　“喏。”他拿过一瓶罐装的啤酒猛地拉开拉环递给璎珞，璎珞仍旧低着头，过了许久才接过去。许淅煜又拉开一瓶，易拉罐的瓶身轻轻触碰璎珞手中的瓶子。
　　“干杯。”他轻轻啜了一口，璎珞慌张地灌进一大口的啤酒，但却呛住，猛地咳嗽起来。许淅煜起身，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
　　“有那么紧张吗？难道以后也要一直这样紧张下去吗？如果说以后结婚的话。”许淅煜带着笑意轻声说道。原本咳嗽稍有缓和的璎珞听见他的话又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煜……咳咳咳……无法……无法结婚……”璎珞咳得双颊潮红，她竭尽全力地忍着咳嗽，断断续续地说。许淅煜的手在那一瞬间僵住。
　　无法……结婚……？
　　许淅煜拍打向璎珞背脊的手掌一瞬间停在半空中。他的淡淡微笑僵死在唇边，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将它紧握成拳，无力地垂下来。
　　“嗯嗯？煜，怎么了？”灌下一大口杯中的纯净水，迟钝的璎珞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冰冷。璎珞诧异地仰头看他，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为什么？”不留痕迹地挣脱开她的手，许淅煜重新坐下。他啜了一口啤酒，淡声问，声音平静得似乎有些僵硬。
　　“嗯？什么为什么？”璎珞歪过头，迷茫地瞪着双眼。
　　“为什么无法……”他无法说下去，只能大口地往嘴里灌进啤酒。
　　“煜……我……”璎珞突然笑起来，但却犹豫着无法解释。许淅煜有些愠怒。
　　“煜，奶奶帮我占卜过。我必须17岁的时候嫁给一个拉大提琴的男生。”酝酿许久，璎珞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
　　“我……也是会拉大提琴。”许淅煜压低声音淡声说道。璎珞看着生着闷气的许淅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煜啊……可是璎珞……被卖给小誉做童养媳了。”璎珞扁起嘴，声音有些闷。
　　“嗯？”许淅煜微微扬了扬眉，抬头看向她。
　　“嗯……妈妈怀着璎珞的时候，爸爸的工厂破产了。小誉的爸爸帮助爸爸，所以爸爸就擅自定了娃娃亲。璎珞就被卖给小誉做童养媳了，加上奶奶说我17岁之前必须结婚，所以……煜……”璎珞黯然地垂下眼帘。许淅煜突然出人意料地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嗯嗯？煜，为什么要笑。”璎珞疑惑地搔搔脑袋。
　　“嗯你想知道吗？”许淅煜扬眉看向她。
　　“嗯嗯！！很想很想！”璎珞重重地点了点头。许淅煜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一串数字。那边嘟嘟了两被飞快地接起来。
　　“9点的时候你过来我住的地方一趟。带上那个麻烦的小孩。”许淅煜淡淡交代两声便挂了电话。
　　“你把桌子整理一下，泡一壶茶准备一些零食。等等有客人要过来。”许淅煜转向璎珞轻声交代道。他起身，推开房间的门。“我洗个澡。”
　　“喔好。有谁要来啊？”璎珞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丢下这么一句话，许淅煜‘嘭’地关上门。
　　“喔。”璎珞乖乖地闭上了嘴，她把收拾好的碗筷搬进厨房，仔细刷洗起来。

　　“你也去洗个澡换件外边穿的衣服。”许淅煜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走出房间门。他的手轻轻推了推璎珞的肩，坐在沙发上入迷地看着电视的璎珞迷惑地转过头来。
　　“为什么我也要洗澡？而且为什么要换外边穿的衣服。”璎珞迷茫地站起身。许淅煜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因为等等要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许淅煜轻轻推了推璎珞，指尖抚过她柔顺的长发。
　　“可是……我要穿哪件呢？”璎珞拉起许淅煜一路小跑进了房间，她打开衣柜，手托下巴犹豫着，挑选着。
　　“这个吧。”许淅煜果断地挑选出一件粉色的小礼服款式的连衣裙丢给她。虽说她的肤色并不白皙，但粉色却出人意料地适合她。
　　“嗯？这个吗？可是在家里穿这个有点怪。”璎珞噘着嘴小声提议到。
　　“有客人要来。动作快一点，不然客人都来了。茶和零食都准备好了吗？”许淅煜催促着问道。
　　“嗯准备好了。到底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嘛？”璎珞抱着衣服推开自己房间内浴室的门。
　　“你等等不就知道了。动作快点。”许淅煜推开她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嗷。”璎珞鼓起腮帮子低低嚎了一声。

　　门被璎珞咔嚓一声拉开。她略显羞涩的走出来，指尖绕过一缕长发，冲着许淅煜嘿嘿傻笑着。许淅煜微微抬眸，对上璎珞璀璨如星的眼眸，在一瞬间愣住。
　　“煜啊，怎么样？会不会好看？”璎珞摊开手掌原地转了一圈，微微有些蓬起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鼓动着，在许淅煜心头掠过一阵微风。
　　“嗯……呃……很好啊。”许淅煜有些说不出话来。璎珞周身散发着特殊的气味。
　　是沐浴乳的味道么？他暗自揣测。不对，那么，就是她身上特有的了。那些特殊的香气混合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在瞬间将他蛊惑。
　　“煜，不好看对不对？我就知道，早就告诉泪星不要给我买粉色了，我的肤色又不白，怎么会适合粉色。”璎珞沮丧地坐在沙发一端，气鼓鼓地扁着嘴发愣，半晌，她站起身来。
　　“去哪？”许淅煜左手端着一杯奶茶右手猛地扣住璎珞的手。
　　“去换下来。一点都不好看。”她沮丧地有气无力地应道，许淅煜扣住她的那只手略一使劲，璎珞猛地跌坐在沙发上。
　　“谁说不好看。”许淅煜侧过脸，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
　　“那煜你也没说好看嘛。”璎珞有些埋怨地摇摇他的手。
　　“那我说。其实……”许淅煜的脸渐渐凑进璎珞的耳边，他卖了个关子。璎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其实……璎珞你很适合穿粉色。”许淅煜轻轻微笑起来。

　　丁冬。
　　门铃骤响，许淅煜轻轻推了推璎珞，示意她去开门。
　　“嗷，为什么要我去嘛。”璎珞埋怨地摇了摇他的手，不情愿地站起身。
　　“去吧，乖。”他轻轻捏了捏璎珞的手，起身走进厨房。璎珞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得拉开门。
　　“呃……”璎珞倒吸了一口凉气，揪着头发的手尴尬地僵硬在半空中。她愣愣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一高一矮的两人，表情抽象地凝固。从厨房走出的许淅煜静静站在璎珞身后，一手轻轻握住璎珞的手，一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摇晃着。
　　“来了。进来吧。”他拉过璎珞的手径直走向屋内，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璎珞忽然恍过神来，猛地挣脱开被他拉住的手，慌张地看向刚踏进门的那俩人。小誉和方伯伯……怎么……璎珞来回扫视着小誉和他的父亲，倏然回头，用很陌生的神情上下打量着许淅煜，半晌突地起身。许淅煜猛地拽住她的裙摆，手腕略微使劲迫使璎珞重新跌坐回沙发，他一手牢牢铐住璎珞的手腕。
　　“璎珞，你坐着听我慢慢说。”小誉的父亲在她对面坐下，声音极其缓慢且严肃。
　　“嗯。”璎珞咽下一口唾沫，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当初只是那么一味地喜欢煜，想要和他在一起，而现在……
　　“璎珞，其实煜他是……”小誉的父亲轻轻啜了一口茶，语调缓慢而严肃。
　　“我不要听了。”璎珞突然紧张地失声尖叫起来。许淅煜一手环过她的肩把她搂在怀里，一手仍旧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许淅煜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那在她头顶上的温热的若有若无的气息使她毫无节奏地狂跳着的心脏得以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璎珞，煜他其实是小誉的哥哥。”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得只听得见四个人的心跳。
　　璎珞双颊绯红，指骨被许淅煜捏得发白。她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他，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眼神空洞而没有聚焦点。小誉父亲的声音在这倏显宽敞的屋内愈发清晰起来。
　　煜……是小誉的哥哥？璎珞来回扫视着坐在她身边的许淅煜和坐在她对面沙发上一反常态的小誉。这么说来，她是被卖给煜做童养媳并非小誉！？而妈妈所说的是小煜而不是小誉咯？
　　“好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告诉她。”小誉父亲的话音未落，许淅煜便下了逐客令。他站起身，不耐烦地皱着眉，手却仍旧握着璎珞的手不愿松开。璎珞也被连拖带拉地扯起来。
　　“这么说，你答应了？”仿佛眼前见到的是不可置信的场景，小誉的父亲满是猜疑地询问。
　　“对。我爱上她了。你高兴了？还有，别让学校那些老师再来插手我们的事。”他不耐烦地应着，拉着璎珞走过去开门。
　　“你们可以走了。就算明天是周末，我们也要休息。”他转过头去看向小誉和他的父亲。
　　玄关的灯没有开，他的脸被一片黑影覆盖，看不清表情，惟独闪烁的眸子璀璨得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璎珞轻轻缩了缩被捏痛的手腕，许淅煜松开她的手腕却又与她十指相扣。手心闷出了潮热的汗水，但指尖却彻骨冰凉。
　　“那……我们走了。”小誉的父亲拉过身边的小誉，大步向门外走去。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冒出个哥哥来的！！丫头，你说！”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誉终于在瞬间爆发，他的脚步硬生生顿在许淅煜面前，仰头埂着脖子看向他们俩人。
　　“你，不要再欺负璎珞了。叫她姐姐听到了么？”许淅煜冰冷的食指戳上小誉的额头，他一字一顿却严肃异常地说道。
　　“不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小誉倔强地拧着眉，提高了音调。许淅煜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在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璎珞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那个，方伯伯，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小誉不是还要去上艺术班么？”璎珞一手与许淅煜相握，一手拉住他的手腕，这两个动作使她整个人紧紧贴在许淅煜的胸前。两个人就保持着那样极具暧昧的姿势。
　　“嗯。再见。”小誉的父亲眼神异样地上下打量着他们俩，半晌，拽着小誉出了门。
　　“呼……”门哐的一声关上，璎珞这才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