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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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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鸶敬……”裕恭城见弗鸶敬那般曲解自己的意思,一瞬间也有几分恼了,“鸶敬不是喜欢男子么?那齐国皇子偏巧正是思慕着鸶敬呢!”
“呵呵呵!”弗鸶敬瞧见裕恭城恼了便笑了起来,“这么轻易便恼了,你可还是那个小时说好照顾我一辈子的恭城哥哥?"
“鸶敬……”裕恭城沉了一口气,“我……”
“恭城哥哥不必羞恼!你不过是嫌弃鸶敬是个男身!你直直说出来,鸶敬也不是承受不得!可鸶敬此生便是认定你了!”弗鸶敬突然逼到了裕恭城面前。
裕恭城微微一晃神,却发现鸶敬竟是比他高了一半个头。
“鸶敬终是长高了!”瞧着弗鸶敬比自己高,裕恭城长长的舒了口气,若是弗鸶敬比他矮,那他真是会愧疚一辈子。
听着裕恭城感叹自己长高了,弗鸶敬有几分炫耀,“恭城哥哥,我停药了。”
“停药了?”裕恭城的瞳孔微缩,他竟是忘了鸶敬为了抑制着身体的发育,一直饮着药,所以在年少时,鸶敬总是比他矮上几分。
“停药了好……”裕恭城的思绪有些乱了,鸶敬一提药便会勾起他对他无限的愧疚。
瞧着裕恭城慢慢变了脸色,弗鸶敬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步走对了。他从来不喜欢叫恭城,恭城哥哥,但他却不得不叫,因为只有叫恭城‘恭城哥哥’的时候,他才愿意把目光停留到自己身上。
弗王府的日子究竟有多漫长。弗鸶敬早已想不起来。他进入弗王府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这辈子要以帝姬为先。可帝姬却不是名义上的帝姬,而是他需要顶替的人。
他才是裕恭城!真正的裕恭城!
可是谁在意呢?
如今帝姬似乎早已习惯了裕恭城的身份,而他也渐渐习惯了做弗鸶敬,做帝姬,在明处为了梁国的皇权而周旋。
“恭城哥哥,你说我不想做帝姬了该如何是好?”弗鸶敬突发奇想,若是他做回裕恭城,而帝姬做回他本身的帝姬,自己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他了呢?
听着鸶敬与自己言说他不愿再做帝姬,裕恭城微微的皱皱眉,思忖了片刻,道,“我们换回来便是。”
当年他这世的爹爹将他扮作女儿不过是忧心先帝暗害他,如今先帝早已去世,幼主临朝,先前的威胁早已不复存在了。故他换回去做王爷应也是没什么大碍。
听到裕恭城答应的如此爽快,弗鸶敬不由得一愣,他思虑了那么久的事情,为何恭城能这般迅速的做了决断?“而后呢?”
“然后?”听着弗鸶敬问然后,裕恭城微微的紧了紧手,他若是换回王爷的身份,那鸶敬便会便会他裕家的家主,与他没有半分关联。思虑了片刻,裕恭城低声道,“鸶敬,我会以帝姬的名义……”下面的话,裕恭城又觉得有些开不了口,他深知鸶敬对他的情意已深,可男子与男子终究不是正途,至少他多少不愿耽搁鸶敬娶妻。鸶敬不愿娶妻多少是因为他与他父王造成的。
“毁了婚书是吗”弗鸶敬脑子不慢,裕恭城起了个头他便能懂他的意思。“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蒙纱做回帝姬,我该如何呢?裕家家主岂能变脸?”
听着弗鸶敬以为自己要换回帝姬,裕恭城静默了片刻,他忽地想告诉鸶敬,他可以换回王爷,可又觉得这么个念头出格了些,因为王爷终究会与皇权起争端。
“你欲如何?”裕恭城有些挫败,只得把话头又还给弗鸶敬。
见裕恭城把话头丢给了自己,弗鸶敬似乎又变了主意,如果他变成裕家家主裕恭城要与他解除婚约的话,那他们之间又何必折腾呢?帝姬除了需要装女子,无论如何都好过裕家家主。
“从今日起我便是弗鸶敬了!”弗鸶敬抿着唇。
“好!”裕恭城摸了摸弗鸶敬的头顶,“什么都依你!”
“是吗?”一听裕恭城说什么都依自己,弗鸶敬脱口而出,“你可知,我已是除掉了罗瑞阙!”
“……”裕恭城半晌没出声。什么叫‘我已是除掉了罗瑞阙’?他记忆中他与齐国皇子走后,弗和应是带着瑞阙前往梁城求医的,怎会被鸶敬除掉?
见裕恭城半晌没出声,弗鸶敬突然起身揽住裕恭城的脖颈,“你说那齐国的皇子竟是敢思慕于你,我杀了他可好”
“鸶敬!莫要胡言乱语!”裕恭城听着弗鸶敬张口闭口都在道些狂人言语,心底顿时也有些乱了,若是鸶敬真的杀了瑞阙,他是否还能心静如水的面对鸶敬呢?
答案是否定的。
鸶敬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但瑞阙的分量也不轻。甚至瑞阙对他而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而鸶敬时常是个妹妹一般的存在。是啊,是妹妹,不是弟弟,不是臣子,只是妹妹。
每当听到鸶敬唤他‘恭城哥哥’时,他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鸶敬就是帝姬,是梁国唯一的帝姬,是他裕恭城的妹妹。
可实质上,他心知肚明,鸶敬并不是他的妹妹,甚至是他的哥哥,他的保护神,他的一生似乎因为自己完全堕入了黑暗的深渊。作为裕家家主的他似乎过着和京城子弟完全相同的日子,他与瑞阙白日放歌,青楼藏酒,读着圣贤书卷,享受着醉生梦死的快活日子。
而鸶敬却是常年在弗王府,被自己的父亲要求着去做一个死士的首领。那群死士不认人,只认玉,所以自己将父王留给他的玉转赠给了鸶敬。他还不了他一个完整的人生,只能在权利上尽他所能给予鸶敬最好的。
“怎么?恭城哥哥,你不许?”弗鸶敬听到裕恭城责怪自己胡言乱语,便知裕恭城无法接受自己杀了罗瑞阙这件事。可罗瑞阙定是已经死透了,弗鸶敬隐隐的不甘,他决不允许自己斗不过一个死人。
“适可而止!”裕恭城听到弗鸶敬说‘你不许?’的时候,心中莫名的升起了希望,既然有许不许那定是还未动手。想着这些年与弗鸶敬共处的日子,裕恭城吸了口气,“鸶敬,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们弗家对不住你……莫要牵连一些无关的人……”
“是吗?无关的人?恭城哥哥,你说我算不算无关的人?”弗鸶敬盯住裕恭城的眼睛,“你若说我有关,我却对你而言无足轻重,若说无关,我对你已是倾了心……”
“这……”裕恭城一时语塞,“鸶敬,你对恭城而言自是十分重要的人,可……”
“可什么?”弗鸶敬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神情,“你绝不会懂得一个男人还在孩童时却要学会扮女装的苦楚!”
“鸶敬!”裕恭城立即唤了弗鸶敬一声,弗鸶敬却自顾自的拎起了案上的剑,用着自己的手来回的拂动,不过两个来回,裕恭城便瞧见了往出冒的血珠。
“鸶敬,住手!”裕恭城伸手夺过弗鸶敬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弗鸶敬却痴痴的笑了起来,“恭城哥哥,你看我现在癫狂,你可知我一人在弗王府常常庆幸这般命运只是落在我的身上,而没落到恭城哥哥你的身上!我一人常常在弗王府想,若是我裕恭城此生没有思慕上你弗鸶敬该是多大的遗憾呀!恭城哥哥!”
听着弗鸶敬混乱的称呼,裕恭城也有些动容,鬼使神差的跟着喊了声,“恭城——”
听见裕恭城喊自己‘恭城’,弗鸶敬立刻停下了笑,低声道,“鸶敬,你要知,我裕恭城是真心……”
“可……你明知……”
“为何一直让我知道你是男子,却不让罗瑞阙不知晓实情?鸶敬,你真的偏心如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