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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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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裕恭城的眸里透出了深深的忧虑,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一个只有六岁的记忆却拥有二十多岁的体魄成年人。然而这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是他得想法子出去。
仔细观察了半天,陷阱的四周似乎都是有些酥软的土质。裕恭城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土壁,便掉下了一堆土渣。似乎不能从这些地方借力了。裕恭城深吸一口气,心道,既然出不去,自己便在底部等着吧。自己半天不归,弗和定会来寻。待到弗和寻时,自己再出去便也是了。只是,瑞阙一个人。想到自己的境况,裕恭城不由得勾唇一笑,纵使是六岁的瑞阙,一般人也在他手上讨不着便宜。
思及此,裕恭城便盘起腿,微微阖目,在陷阱底部打起坐,顺带着等弗和。
只是,令裕恭城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等到弗和,他先听到了一阵呼救声。隐隐约约喊的是‘恭城’。
裕恭城来忙起身,背靠着土,一并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他戒备着,耳畔越来越响的脚步声,告诉他正在靠近的是一大批人马。他紧紧的盯住陷阱口那微弱的光越来越暗,一双鞋子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未等到他开口,少年的声音便像鬼魅一样回荡在裕恭城的耳边。
“裕驸马,我们又见面了!”
“嗯?”裕恭城抬头望了望被投了一半阴影的脸,“十六皇子?”
“相见是缘。”靖曜踏着陷阱的边缘走了几步,“你说本殿是把罗瑞阙剁了喂狗好,还是扔下陷阱饿死了好?”
“自然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裕恭城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又坐到陷阱底预备着打坐。
“可什么都不做,本殿却不甘心。”靖曜说得轻松,笑得也得意。
听着靖曜的笑,裕恭城也不打算与他耗下去,索性开口,“那十六皇子是想?”
“本殿想邀驸马去本殿府上一叙。”靖曜眉目轻挑,扬手抛下一根绳索,“裕驸马若是愿意,便顺此绳上来。”
瞥了一眼垂下来的绳索,裕恭城的心思转了几转,他没有去齐国的打算,更不消说去什么皇子府。只是,现在瑞阙怕是在这位皇子是手上。
裕恭城低声问道,“如若恭城不愿呢?”
不愿吗?靖曜意味深长的望了望身后,转而笑道,“若是不愿,自是以罗将军项上人头报驸马。”
裕恭城闻言,反而又凝神打起了坐, “皇子殿下可知,恭城人马距此处不过一里。”
“一里?”靖曜笑笑,“驸马说笑了,驸马带兵打仗这么多年,难道不晓得远水解不了近渴?难不成,驸马是想试试,是你的人来的快,还是本殿的刀快?”
“那皇子殿下可知,士可杀不可辱?”裕恭城眯着眼睛,抬头望了靖曜一眼,“如若受辱,恭城宁死不屈。”
“是吗?本皇子以为活下去更重要。”靖曜慢慢的把绳索往上收,“本殿以为驸马与本殿所想是一样的,没曾想,竟是想岔了。”
活下去更重要?
裕恭城不否认这一点,可此刻他不生命不是半点都没有遭受到威胁么?若不是这皇子来了,他只需要静静等着弗和便是了。所以,靖曜给予他的条件并不至于打动他。至于瑞阙,那是他裕恭城目前唯一的软肋,也是那齐国皇子唯一的筹码,所以,在他决定是否前往之前,也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要做到,就是等着,看谁更有耐性。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裕恭城似乎听到了有人疾速靠近的声音。接着,他瞧见了一个黑衣人闪现在靖曜身侧。裕恭城没有迟疑,立刻将袖中的匕首掷过了去。正中黑衣人的脖颈。
“你……”靖曜看着倒下去的黑衣人,又扭头盯着井底的裕恭城,眸子里写满了惊异。
“你此刻倒是看上去像个少年了。”裕恭城没有答靖曜的话,反而轻笑出声,这个样子的少年反而何前日见血就跑的少年一般有趣了。
“你忘了你的处境了吗?”
“不曾。”
“那你……”靖曜还没来得及张口,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侍卫装扮的人冲着他耳语。
听完侍卫的话,靖曜的眉头拧成一团,又用余光扫过了裕恭城,“本殿再问一次,驸马你是否过府?如若愿那本殿便放过罗瑞阙,如若不愿,那本殿与你就此别过,只是那罗瑞阙就该剁碎了喂狗。裕驸马,你可要……”
瞧见靖曜的面色不对,裕恭城立刻站了起来,“绳索。”
有了绳索,剩下的事似乎顺理成章。裕恭城跟在靖曜的身后,慢慢朝着丛林的更深处走。他没问罗瑞阙的行踪。因为既然他去了齐国,那瑞阙必然是平安的。皇子的信誉,不需要他过度担忧。
弗和在原地待命,等了许久未见裕恭城与罗瑞阙归来,便预备去寻。谁知还未迈出脚步便有一凌空的箭射了过来,深深的嵌到马车的窗框上。弗和伸手拔下箭,发现箭上缠有布帛,便迅速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罗林裕齐”。
罗林裕齐。弗和想了想,罗指的是罗瑞阙,裕应是自家的驸马。林如过是地点,那驸马应是被齐国人掳走了。
思及此,弗和不敢迟疑,立刻带人去了林子中,未行几步就寻着了绑在树上的罗瑞阙,口中还塞了布帛。
弗和连忙上前撤掉堵在罗瑞阙嘴里的布帛,“罗将军,驸马在哪?”
“将军?将军是什么?”罗瑞阙挥袖子抹了抹嘴,感激的看着弗和,娘亲说过,救自己的都是好人,“你是谁?”
弗和没听清楚罗瑞阙的话,只顾得问裕恭城的情况,“驸马就是刚刚和你一起进林子的人。”
“哦,原来和我一起进林子的人就是驸马啊,他被我诳到陷阱里去了。”罗瑞阙满不在乎的拔出腰间的刀,“那个骗子,死不足惜,你快带我去寻我爹爹!”
“什么?”弗和一听裕恭城被诳到了陷阱里,又联想到布帛上的‘齐’,刀一下就横到了罗瑞阙脖子上,道,“罗将军!驸马待您不薄,您何苦要与齐国勾结,害我家驸马?”
“这位大叔你不要血口喷人!在说,您看看我的年龄,哪里是做将军的年岁!我爹爹才是罗将军!”罗瑞阙推开弗和的刀,心道,既然这人刚刚没有伤他,那他必定不敢害自己性命,自己应该没有大碍。
“先带我去陷阱!”弗和不想多说话,推搪了罗瑞阙一把。罗瑞阙偷瞄了弗和一眼,见他脸都僵得瞧不出一点喜色,便不敢造次,乖乖的带着弗和前往他开始寻着的陷阱。
走到陷阱跟前,罗瑞阙与弗和都傻眼了,陷阱周围有不少脚印,陷阱里却没有一个人。
“应是被救走了!”罗瑞阙一本正经的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为什么?”弗和狐疑的望了罗瑞阙一眼,这将军自从昨夜之后便愈发不着调了。
“你看,我刚刚被绑到树上是因为造了歹人的劫持,对不对。”罗瑞阙寻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歹人’。
“嗯。”弗和静静的等着下文,罗瑞阙也没辜负弗和的期望,继续梳理道,“你看,跟我来的那人是驸马对不对?”
“嗯。”地上又多出了一个‘驸马’。
“此处有血迹对不对?”罗瑞阙把‘驸马’圈了起来。
“对。”弗和皱了皱眉,有血迹就说明陷阱周围有人受伤。
罗瑞阙盯着地上的血,莫名其妙的问弗和,“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驸马勾结了齐国的人来害我?”
“啊?”弗和想不透罗瑞阙在说什么。
“你看,你寻的那驸马都被救走了,而我被绑到了树上……”罗瑞阙继续在地上写写画画。
“所以?”听着罗瑞阙满口胡言,弗和着实心烦,他这次真是把公主交代的事给做砸了。
“驸马是齐国的内奸!”罗瑞阙盖棺定论。
“……”弗和一听罗瑞阙说裕恭城是内奸,刹那有些激愤,“罗将军,话不能乱说……”
罗瑞阙看着激动的弗和,没心没肺道,“爹爹说过,这个世界上的坏人都伪装的极好!你怎么能保证你家驸马不是奸细!你莫要让歹人蒙蔽眼睛。这世上人能说假话,物件不能,你若是信任你家驸马,你先来说说为了陷阱底的脚印如此规整?”
“你……”弗和虽怒不能遏,却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陷阱底,果真是一排脚印。弗和紧了紧手,瞄了一眼罗瑞阙,又瞧了瞧陷阱底的脚印。不凌乱,应是没有打斗。所以,应该是驸马自愿走的。驸马为什么会自愿跟着齐国走呢?可如若是自愿走的,那陷阱周围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呢?是不是真如罗瑞阙推测的那般,驸马暗通了齐国,要加害于他呢?弗和一瞬间有些信了罗瑞阙的那番推测。只是,又想了想驸马平时的为人,似乎又不会是那个模样。弗和想了半天,决定先回梁城,报与公主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