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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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驸马。”医官诊完脉，冲着裕恭城招了招手，与其移到营帐外。
“如何？”裕恭城的眸里满是忧郁。刚见着来福就觉得有问题，自己却没有在意，如今，却是酿成了大患。
医官看着裕恭城忧郁的神色，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胡言，便有些犹豫，“罗将军的情况似乎……”
“不妨直说。”裕恭城瞧了一眼在营帐中已经睡去的罗瑞阙。
“将军脉象不稳，似乎是中毒了。”医官犹豫再三，还是给了个自己推断的结果。
一听是中毒，裕恭城的心放下了一半，既然是中毒那就好解决了，只要知道是谁下的毒，便可以让罗瑞阙恢复正常。只是，看着这医官的神色，这毒似乎又是不好解的。裕恭城盯住医官的眼睛，“能解吗？”
医官连忙拱了拱手，“恕下官无能。一则下官学艺不精，二则这边境苦寒，药材短缺……实在……”
“那……”裕恭城不死心。虽然他知晓随瑞阙出京的医官医术定然不差。他若是解不了，那估摸着梁城大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或许去梁城还有可能治好。”医官看了一眼已经睡去的罗瑞阙，“又或者，罗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下次醒来便就自行痊愈了。”
“是吗？”裕恭城紧了紧手，他从来不信吉人自有天相。人的力量何其有限呀，等天命，天命不止怎么得了呢？
果然，没等多久，医官就续一句，“但，也许永远都好不了。”
“好。”裕恭城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让医官退下了。他没有迁怒的习惯。只是，瑞阙这一中毒。军中的局势又有些不稳了。今早才刚刚退了齐军，今夜将军就中毒。由不得人不产生联想。
裕恭城思忖片刻，决定先替罗瑞阙把积压的军务解决了。
瑞阙一向勤于军务，裕恭城查探了半天，发觉只有两件事需要自己解决。一件是向梁城急送的军报，一件是向齐国要求赔偿的文书。
军报之事，找瑞阙的手下处理即可。至于文书，却需要瑞阙自己起笔。如今瑞阙不能理事，便是需要自己代劳。处理完这两件事，再寻人担待好军营的日常事务，自己便可以带着瑞阙回梁城医病。回了梁城，医官，药材似乎都不会成为问题。
思及此，裕恭城连忙展开罗瑞阙置于案上的卷轴，提笔写道，“齐君亲鉴，冬月廿四日，汝叛军误入我营。我梁将罗瑞阙拼力相助，终斩杀逆贼。然逆贼之兵残于吾营。祈齐军以币换之，一人一银，实属天恩。另我军救齐之皇子，希齐军逐一封赏。名录如下……”
裕恭城慢慢的把罗瑞阙搁在案旁的名册一一抄录于上，悄然漏掉自己与罗瑞阙两人的名字。封赏这种东西，只对着那些希望获得封赏的人有用处。自己和瑞阙多年戍边，已不稀得那些。如此做派还能给瑞阙博取个好名声。
裕恭城写着写着，情不自禁，想着要是瑞阙没中毒，现在怕只能坐在这写这无聊的文书了。
写完文书，裕恭城寻了个小将快马加鞭前往齐都。然后来到营外，寻了罗瑞阙的亲信，预备着交代军务，顺带支会他们自己要连夜携瑞阙回梁城诊治。
本以为会异常顺利，谁知一招亲信就酿成了大患。
裕恭城没想过自己在瑞阙的亲信中的信誉如此之低。虽然刚刚已经嘱托了医官不要将瑞阙中毒的消息散布出去，但似乎所有到场的人都已经知道。
“谁人不知是你裕恭城找人害的我家将军？”一向耿直二铁率先冲着裕恭城发难。
“我么？”裕恭城也没怒，有些事情必须解释清楚才能走，不然会军心不稳，他有耐心，也有时间与这群武将周旋。
“是啊，当年将军与你裕恭城情深义厚，你竟是横刀夺爱！”罗瑞阙的军师姜鸣也张了口。
横刀夺爱？瑞阙所爱是谁？裕恭城一头雾水，他认识瑞阙近十五载，从未听说过瑞阙有所爱。再者，就算他横刀夺爱了，如何就能断定瑞阙就是被自己所害呢？
裕恭城摆摆手，道，“你们一个一个说，不要扯以前的旧事，就说说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干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有说话，最后是寡言的符盛站了出来，冲着裕恭城拱了拱手，低低的说道，“裕驸马，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那仆从已是招了，是帝姬下的黑手！”
梁国军制混乱，营中多是家臣，故罗瑞阙手下，多是罗家以前的家臣。而罗家，又在罗老将军那辈做了弗王爷的家臣。所以符盛此言一出，就如同往平静的水面扔了一块大石头，一下子溅起数层水花。
“怎会是帝姬下的黑手？帝姬不是爱慕着我家将军么？”
“我们罗家世代供奉弗王爷一脉，定是有奸人从中挑拨。”
“但你看那裕恭城，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到就又是袭营，又是中毒，堪堪坏了军营的平静。”
……
看着眼前的将士全都在交头接耳，裕恭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和他们解释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自己应该直接带着瑞阙离开，仿着瑞阙的字留封书信便是。要知晓，自己模仿瑞阙写的字，连瑞阙自己都认不出。只是，现在的情景已经让他骑虎难下。若是就此散会，私逃，必会被梁军追踪，耽误行程。
突然一个声音让裕恭城的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该死的姓裕的，你现在不该以死谢罪么？”
此时不借题发挥，更待何时？
“是吗？”裕恭城重重的拍了一下条案。“招供的仆从何在？”
“已是被郭英斩杀。”二铁是个粗人，答得理直气壮，在他看来，敢害他们的将军，活该被砍成肉酱。
一听这样的话，裕恭城冷笑一声，“那不是死无对证？”
“这……”姜鸣低头想了一会儿，纵使那仆从真是公主派来的，也未必能证明将军是被裕恭城所害。若是诬陷了裕恭城，只怕将军日后好了便不会轻饶了他们。姜鸣看了看裕恭城，又看了看二铁，正打算开口让双方都静下来好好谈谈，二铁却抢先开了口，“对你这等小人……”
“小人？”裕恭城不待二铁把话说完，直接拍案而起，“你们一群人口口声声说着为瑞阙考虑，如今他中毒了，你们不先考虑如何为他解毒反而聚众在此声讨我？你们是何居心？”
“我才不管我们是何居心，我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带将军走！”二铁梗着嗓子，喊得格外大声。
他一喊完，身后一群人响应，“是啊，罗老将军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将军了！”
“你要走，便一个人滚回梁城。”
“对，你要走便一个人滚回去。”
“是吗？”裕恭城看着眼前的人愈发放肆，终于压抑不住火气，“你们不要忘了，这只军队有一半都是裕府的家臣。”
“是吗？”罗家旧部一听此言，纷纷嘲笑裕恭城不自量力，挑衅道，“是裕府的人就站出来呀。”
“对呀！站出来呀！堂堂裕府的家臣怎么能偷偷摸摸？”
“看，你们的公子如今多狼狈呀！”
只是，那群罗府旧部的嘲笑没持续多久，就突然消了下去。
一队精兵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驸马！”为首的弗和翻身下马跪倒在裕恭城的脚下。
一干旧部看清楚是弗和皆是嘘声一片，原来驸马就是个靠公主吃饭的软蛋。
裕恭城瞥了一眼四周的人，挥手让弗和退下。
弗和没动，他的眉宇间皆是不忍。他不愿意让自家的驸马陷入此种境地。这边关的汉子，着实粗鄙。
“弗和。”裕恭城又把光投到他身上，“退下！”
“驸马！”弗和还是没动。
裕恭城却不想再如此了，自从他有了驸马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作了一个弱者。似乎因为帝姬过于锋芒毕露，权横朝野，驸马竟是成了趋炎附势的符号。
裕恭城抬步走到弗和面前，伸手稳稳的将他扶起，然后又朗声道，“我裕恭城本就是裕家的家主，裕家家臣何在？”
此言一落，一个少年便从将领堆里站了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裕恭城的面前，眉宇间皆是虔诚，“公子！”
接着又是一个少年，站了出来，跪倒在裕恭城的脚下。
“公子！”
“公子！”
“裕府家臣拜见公子。”
眨眼间，竟是有半数部将出了列。
“姓裕的，你是来与我罗家军摆鸿门宴吗？我呸！你竟是往我这营中插了如此多的细作。”二铁举起随身的铁锤就要往裕恭城头上砸，弗和连忙挡住。
而符明看见二铁被挡住连忙上前，冲着弗和刺了一刀。
弗和连忙侧身躲开，这么一来刀便冲着裕恭城的面门插了过来。
裕恭城抬手挥剑，一剑劈断了符明的刀。然后把剑举至眼前，冲着弗和道，“如瑞阙在时所言，降者不杀，逆者斩之。”
“是。”弗和冲着亲兵举了一下刀，顿时，四周尽是拔刀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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