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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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女武神们带回来的消息好坏参半。
一方面，赫尔的确没出什么事，并且已经开始了哨兵的觉醒，另一方面，冥界的住民们对这位好不容易出现的冥王颇为溺爱，显然并不愿意她离开冥界。
一听到坏消息，洛基和托尔就齐齐皱起了眉。女儿暂时待在冥界，他们还可以适时的容忍，但赫尔距离长大还有那么多年，难道要一直待在冥界不成？
女武神们倒也说她们试图交涉，但冥神们却根本不给她们多说的机会。冥界本来就不是普通神灵能多待的地方，哪怕是被庇护的女武神们也不能例外，最终只能失望而归。
“不过，冥王陛下很思念亲人，一直问我们洛基陛下和两位王子的事情。”女武神小心翼翼的探视着两位主神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怕再等下去，她就要失控了。”
这也是难免的事，赫尔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的脾气总是说来就来，洛基甚至怀疑她肯定已经发过脾气，只是没什么大用才又按耐下来。
一想到女儿连发脾气都没用，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痛。他的小公主，本来就应该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长大，凭什么让她受那些死灵的制辖！
他心里不悦，托尔也不大高兴，但他毕竟是个讲道理的人，还试图让女武神和冥神们沟通：“你们再去问问他们想要什么，或者和他们商量，赫尔还小，离不开父亲……”
“不用商量了。”洛基却冷不丁打断他的话。“明天我亲自去冥界。”
看他的样子是动了真怒，托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那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劳托尔王子动手，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带回来。”洛基心里不愉快，更要刺他两句心里才高兴。托尔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他跟在洛基后面去了冥界，难得又回忆起当初两兄弟最后一次联手对抗黑暗精灵的场景。那时候是为了给母亲报仇，他们难得目标一致，托尔血性上来，才把洛基又放了出来。去的路上，洛基还有心情开他和朋友的玩笑，然而回来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洛基冰冷的身体。
洛基一定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后悔和伤心。
那个时候他想，这样其实也好，洛基再也不用为他伤心了，换他为洛基伤心，这也是好的。
——然而没过去半年，洛基就变成约顿海姆的王，参加了奥丁举办的诸神晚宴，然后又把他父王气得半死。
他总是不肯认输，吃过的亏都要报复回去，但痛苦的时候，打落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
托尔心想，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回到从前，但至少他能为洛基、为孩子们做的，现在一定要做下去。
157、
冥界作为九界之中最特殊的存在，在托尔和洛基幼时，就被奥丁和弗丽嘉再三警告，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踏足。
永远弥漫的浓雾，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的天空，光怪陆离的植物，暗地里窥视的视线，除了亡灵，任何人来到冥界都不能轻易适应。
而冥界的王宫，更是一栋移动的城池，隐藏在迷雾里，不肯轻易现世。冥宫只向愿意接纳的人敞开大门，不被接纳的一生也不可能找到冥府的所在。
所以没看到冥宫出现在他们面前，洛基和托尔其实一点也不惊讶。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赫尔扣下了。”
“这么多年没有冥王，每年还要白送英灵去金宫当装饰，他们当然不愿意放赫尔离开了。”
洛基拿出权杖，割开手心滴落鲜血，在虚空中画了一个魔法阵。他抬手一抹，手指间极快的闪过几丝深蓝色的光芒，幻化出一朵盛开的铃兰花，又被他握在手心，轻轻放在鼻下轻轻一吸——
“我知道她在哪儿了。”洛基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除非他们能抽干赫尔的血，不然就没法阻止我找到她。”
与此同时，赫尔的眉心一阵闪烁，点点蓝光幻化成铃兰花的模样，她惊喜的从白骨王座上跳下来，拎着裙子就要冲出宫殿：“爸爸来找我啦——”
她长到这么大，大概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见到洛基，恨不得立刻就扑到他怀里，然而她那喜悦的心情显然没法感染满殿的亡灵，他们像是潮水一般涌上来，风一般在她的身边环绕，不允许她迈出脚步。
“你们又干什么？”赫尔顿时皱起了眉。“让开！我要去见爸爸！”
说实话，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倍受哥哥妈咪爸爸的宠爱，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无理取闹才是真性情，真会为别人考虑那才是不正常了。这段时间亡灵们虽然把她捧得像女王（虽然她现在的确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王了，然而赫尔还没有意识到），但却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她离开冥府一步，她早就憋了满肚子的气，只等着爆发出来了。
偏偏她来得这样迟，亡灵们都等得太久，只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永远不放开才好，却不想赫尔是个不爱受束缚的性格，并不耐烦他们的示好，反而觉得他们有点不怀好意，不然怎么不让她去见爸爸和哥哥。
现在洛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她没了顾虑，眉毛一挑就拉起裙子，一脚踩进亡灵珍珠白色的身体里。“我就不信我走不了，让开！”
于是等洛基和托尔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赫尔抬起一只手臂，正摇摇晃晃的从神殿门口的石阶上走下来。一阵亡灵环绕的冷风正在她身侧不停的吹着，从中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臂，试图把她重新捉回神殿去。
“赫尔！”洛基心里一个咯噔，抬起手里的权杖指向那亡灵之风，一道蓝光直直朝亡灵袭去，仿若实体的刀光一般，瞬间将不少亡灵砍成两半。
这一击当然激怒了亡灵，断掉的身体重新融合成一个，无数颗苍白的头颅从迷雾中探出身体，长大了嘴发出一阵慑人的哀嚎，随后直直往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扑了过来。
托尔下意识的挡在洛基身前，抬起雷神之锤挡下了亡灵的攻击。然而亡灵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短短的时间就把他们一同淹没，洛基连忙束起屏障，将两个人圈在其中，隔着淡蓝色的屏障，能够清晰的看到无数的亡灵贴在上面，黑黝黝的眼眶空洞洞的看着他们。
“难怪父王再三警告我们不能随意涉足冥界。”托尔向后退了一步，贴上了洛基的肩膀。“你能破除这个包围吗？我们抢了赫尔立刻走，说不定还能顺利逃脱。”
“在冥界随意乱走，你是想去尼福尔海姆（雾之国）还是穆斯贝尔海姆（火之国）？”洛基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小声告诉他。“先不要动，看赫尔如何应对。”
赫尔能怎么应对？托尔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有傻瓜父母，才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危难关头把希望寄托在十一岁的小女儿身上。
158、
赫尔整个人都傻了。
她眼睁睁看着亡灵之海把洛基和托尔淹没，两个高大的男人连一点影子都没露出，也没有一丝声音。死亡的阴影第一次笼罩在她的头顶，让她手脚发凉，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爸？爸爸！”她大声叫了几声，没人回答她。赫尔扁了扁嘴，眼泪说来就来：“爸爸？不要！爸爸不要死！呜呜……”
然而随着她开始哭泣，拿小手不停抹着脸上的泪水，四周的亡灵一下子变了脸色，又迅速朝她涌过来，发出一阵阵高高低低的古怪声音，试图安抚她。
当然，赫尔才不肯接受他们的安慰，反而哭得更加大声：“你们走开！走开！你们这群坏人，你们杀了爸爸！走开！”
她用力挥舞着双手。然而随着她的话语，一道闪电猛地从天上落下，然后是一阵颜色诡异的瓢泼大雨。被雨水淋湿的一刹那，所有的亡灵不约而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乎算是逃命一般消失在雾气深处。
只剩下还呆在结界里的两个爸爸，目瞪口呆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女儿。
……结果事情解决得意外的顺利嘛。
两个蠢爸爸不得不废了不少力气把赫尔哄得不哭，哄完倒还有些恋恋不舍——这还是第一次赫尔没叫希芙，只一直死死抓着他们的衣服，洛基也没再对托尔冷言冷语，看他小心翼翼的抓着赫尔深蓝色的小手，慢慢别过头去。
赫尔停止哭泣，死搂着洛基不肯放，天空也跟着雨过天晴，亡灵们这才从迷雾当中冒出头，但个个都显得异常萎靡，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洛基趁机同他们商量赫尔的去留，把女儿留下来是肯定不可能的，更别提现在他完全明白了，冥界其实就是赫尔的一言堂，她要做什么，这些亡灵其实根本没法强迫她。
最后他只商议每年让赫尔回来住一个月，还必须要有人陪伴，根本是霸王条约，亡灵们却不得不答应。他们送了两个强盗和年幼的王离开，一路上积极表现出依依不舍和可怜的模样，奈何赫尔还在气头上，只别过头当做没看见。
直到他们即将走出冥界的土地，赫尔才回过头，拉了拉离她最近的亡灵伸过来的手指。
“我还会再回来的。”她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你们要乖乖的，不能随意离开。”
亡灵们恭敬地向她俯下身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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