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地狱》璋寒

3、李栾3

　　李栾3
　　灯下，栾二小姐又在看书。这几年她已经越来越看不进去。看再多的书她也不能以此为生，这是个不给女性机会的时代。
　　栾老爹敲了门进来，栾二还是冷着张脸。“父亲有事吗？”
　　纸墨铺子老板在二女儿对面坐定，几度想开口都犹犹豫豫。年初因为外室缘故栾二没少讽刺他，家里最通诗书的就是栾二和她爹，当着几位本家长辈面栾二皮笑肉不笑地说栾老一树梨花生新枝，栾大和老板娘杵一块儿根本听不懂栾二说的什么，只隐隐约约猜到肯定不是好话，栾老又气又愧又无可反驳，憋的一张老脸通红，倒像是返老还童。
　　“唉，能有什么事。你也大了。”
　　栾二心说就知道是这回事。“这件事去年的过年时我当着全家面说过了。只等那个人。”
　　栾老觑了低头看书的栾二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吧，婚姻大事总归不好开口。说出去也不好。”
　　栾二难得语气和缓不带刺地说：“我不在乎。”她合上书，“反正他还没娶。”
　　栾老板斜眼睨了下栾二的脸色，活脱脱和栾大一个模子翻出来的老耗子。
　　打更声隔着巷子穿过来好几遍，栾二房中灯也熄了。栾老，老板娘，栾大三人凑到一起，灯花爆了又结，结了又爆，喜的栾大抿起耗子尖嘴儿笑。“哎呦，这可是好兆头，喜事呢。”
　　老板娘也跟着欢喜，催促栾大拿出白日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栾大淹没在脂肉里的手展开两张红纸，分别是两个人的八字。一张纸上写的是程知箫。另一张纸上，写的是栾誉。末了还有张朱批，是算命先生合两人八字算出来的紫薇斗数。
　　栾大喜的脸上的肉都在颤，她撑满欣喜的脸转向自己和栾二共同的父母。
　　栾老拿出烟斗嘬了口，“誉丫头精明。”
　　老板娘多少认识几个字，知道纸上说的是好话，推了下栾老，“说，什么时候办这婚事？”
　　栾老想起栾二那张活人说死死人说诈尸的嘴，愁的又嘬了口烟，“这不得看看人家程家的意思吗？你还真就不管不顾地把女儿给人家送过去？”
　　老板娘又白了栾老一眼。栾大小心翼翼地把三张红纸收好，脸上是肥耗子见到满瓶子油的笑。
　　栾二躺在床上望着一地月光，心中默念，夕乘鸾车去，梧雨更知箫。
　　那三张纸栾大不知该如何放置，最终开悟，贴在亵衣胸前才算彻底安心。
　　给老和尚喝过晚上的药，嘉善在石板上打坐。默诵楞严咒，但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
　　十年前的那个冬月晌午起，他就注定无法心静了。那次集市过后一连几次，他都会早早去，等在栾二买书的摊子旁。几次下来终于见到了她第二面，知道了她是纸墨铺子的二小姐。栾二还是冷的能冻住人，极少有柔软的时刻，似乎时时紧绷，预备着飞过去嘴刀子教训人。可是迷蒙处她一抬眼，嘉善就像见到了舍利子一样震惊，呆在原地。一潭死水里有了游鱼，一展宣纸上泼了浓墨，痕迹抹消不了，寻不回最初。但水无鱼只有死寂，宣纸没有墨，也就无所谓存在。
　　人世间的情爱，都是劫数。

作者有话说

　　有种，越写越烂的感觉……好像第一章最好，那2000字其实琢磨了很久。看过有疑问或者觉得我写的不妥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嗯反正我确实写得不怎么地……这个故事也是来自一个梦，掺杂了些我个人的吐槽进去，有泄私愤的成分。情节很简单，但人性很复杂（我好像没写出人性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