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史》清河平原

6、离筑二+番外

　　4回首向来
　　在迷谷中兜兜转转耽搁了两日，接下来的旅程只能快马加鞭，片刻喘息不得，一行人精疲力竭到达咸阳，倒都睡得安稳，完全没有死亡临门的感觉。我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晚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猫悄声经过。真安静呀，熟睡的咸阳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秦三娘爬上了屋顶，沉默了许久，她说道：“今夜的月亮真亮啊。”

　　血不断的涌出，我阖上眼，一股无力感迅速覆盖全身，终究是失败了么。
　　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耳边仿佛有笑语声传来：“真好听呀，你叫什么？我是荆轲。”
　　那日我与宋意狗屠相聚喝酒，不觉酒酣耳热，宋意高声放歌，我则在一旁击筑，狗屠和着歌声舞起了剑，微醺间，一个男子不知何时进了雅间，与狗屠对舞。。。。。。
　　那人便是荆轲——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眉梢眼角都微微含着笑意，剑上却带着冷冽的寒光，宛如春日里冰雪初融的小溪——酒不醉人人自醉，刹那间划过脑海的竟是这句话。
　　“在下高渐离。”一曲奏毕，指尖上似乎仍残留着微微的震动感，我不禁握了握手。
　　“筑嘛，我也懂些皮毛，但第一次知道，竟可以这样好听。”

　　带着酒意，荆轲开口道：“渐离，我未曾想过太子会那样做。所谓侠客荆轲，所谓仗义而行的荆轲，竟害得那女孩没了手。渐离，等杀了嬴政，我们就走。”“好。”荆轲沉沉睡去，我用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荆轲，再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易水河畔，河水呜咽。荆轲此去，定是有去无回，怎么能让他去送死？我便在他的酒中下了药。人固有一死，可我，想让荆轲活着。
　　我终究只擅长击筑，师父曾叹道：“渐离你这双手天生适合拿剑，怎么却着了筑的迷？”我本只想做个无忧的人，怎么却遇上了荆轲？刺杀秦王的最好时机从手中溜走了，不知太子丹知道会做何感想？荆轲呢？荆轲又会做何感想？
　　番外一
　　这次燕国的来使，倒是个气质美人儿。朝服妥妥帖帖地穿在身上，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番风雅，眉目看不甚清，但那一双手，是极美的。秦王政看着下首那个不亢不卑的人儿，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一笑，倒是把群臣吓坏了，向来不苟言笑的秦王，竟然面对来使，微微一笑？此次取得的燕国土地虽富饶，但也不至于高兴至此吧。群臣的眼睛，往两名燕国来使狐疑看去，又瞟了瞟坐在上首的大王，忽然感觉有冷汗冒出——自家大王，似乎有点好男色。
　　秦三娘从未经历过如此多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盛况”，脸刷一下就白了，抖抖索索竟不敢前进，高渐离回头对秦三娘安慰一笑，秦王政便看到他那微蹙的眉峰舒缓开来，接着又见他对自己一拜：“蛮夷之地的粗人，未曾见过天子，所以害怕，希望大王能原谅，让我们完成使命。”
　　地图徐徐展开的一刹那，秦王政看见寒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那寒光就向自己袭来，嬴政急急躲开，衣袖被斩去，这如春风般的美人，竟是个刺客！
　　狼狈，匆忙，急迫，失望，兴奋，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当秦王看着那个尸体被远远拖走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高渐离部分写完了，接下来是荆轲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