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莲(GL)》唐戾

5、第 5 章

　　“这里就是我家了，请进吧。”季殇莲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玄关处的灯。
　　唐戾站在玄关，因为玄关与客厅紧挨着，所以从玄关处能看到雪白的墙壁，屋子似乎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收拾得非常整洁，看得出，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季殇莲换好拖鞋，转过头却看到唐戾正在顾目四盼，她笑了笑：“还喜欢这里吗？”
　　唐戾回过神，笑着说：“恩，非常喜欢！”
　　季殇莲看着正在换鞋的唐戾，笑着说道：“喜欢就好。衣服就挂在那边的架子上吧，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去做饭。”
　　唐戾换好鞋，直起身挂好衣服，慢慢走进客厅，仔细地打量着。黄色的地板在晕黄的灯光下，让屋子显得十分温暖，不像那个家……想到这里，她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哗--”从厨房传来的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循着声音走向厨房，看到季殇莲围着一条白色的围裙，正在洗菜。
　　“要我帮忙吗？”唐戾靠在门边问道。
　　季殇莲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洗起来，“不用你啦，你去那边坐着吧。很快就好了。”
　　唐戾看了看，走到餐桌边坐下，双手环起支在椅子上的腿，看着季殇莲忙碌着的背影。
　　为什么这个人会收留我呢？她不怕我是坏人吗？我可以……相信她吗？
　　季殇莲将洗好的菜放在菜板上，熟练地切着。
　　唐戾将下巴靠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感觉着，水流的“哗哗”声，菜刀在菜板上的声音，油的味道，炒菜时的声音，一点一点飘来的菜的香味……一切都那么让人怀念。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听到过这种声音，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是家的声音，是家的味道。
　　“好了。”季殇莲关上抽油烟机，端起菜转过身，却看到唐戾两手环住自己支在椅子上的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季殇莲解下围裙，将它挂好后，走到唐戾的面前，弯下腰轻轻地喊着她：“唐戾，你睡着了吗？不要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唐戾缓缓睁开眼，看到季殇莲正弯腰微笑着看向自己。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季殇莲。
　　“怎么了？”季殇莲温柔地问道：“不舒服吗？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去睡吧。”
　　“季小姐，”唐戾突然开口说道。
　　“恩？怎么了？”季殇莲依然微笑着看着她。
　　“我………”唐戾开口才说了一个字便又停住了，她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我……也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呢？”
　　季殇莲看着她眼中的恐惧，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她温柔地说道：“可以的，你当然可以留在这里啊。”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唐戾惊喜地问。
　　季殇莲笑着看着她：“真的，好了，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唐戾笑着回答：“哦。”
　　“尝尝看这个，好吃吗？”
　　“恩，很好吃！”
　　“真的吗？”
　　“真的。”

　　“辛苦了！”“辛苦了！”换班的时间一到，平时安静的护士休息室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季殇莲急急忙忙地换好衣服，拿起皮包准备离开。戾一定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她回去，她得快一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唐戾住进她家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两个人一直生活的很好。唐戾是个很安静的孩子，虽然并不喜欢多说话，但看得出她的教养很好。她似乎并不喜欢外出，总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听音乐，看书，一天之中，唯一的外出大概就是去附近的市场或超市买东西，为此，她曾笑着戏言，自己是典型的“坐家”，可惜……
　　可惜什么，唐戾并没有往下说，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表情已经黯淡了许多。
　　季殇莲直觉一定和她的家庭有关，但既然她本人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强迫她，所以她以后一直没有问，也尽量小心地不提及唐戾的家庭。她只知道，唐戾是本市A大音乐系的学生，马上就要升入大三了。
　　但是，那个时候，她想要说而没有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呢？
　　季殇莲叹了一口气，拢了拢外套。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晚上的风已经不再那么炎热了。
　　“喂，殇莲！”宋小真从殇莲背后追了上来，“哇，你最近怎么都走得这么快啊？”
　　季殇莲笑着否认：“没有啊。”
　　“切，骗谁啊？”小真一脸的不相信，突然，她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季殇莲大吃一惊，连忙极力否认：“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有男朋友？”
　　小真一脸促狭地看着季殇莲：“得了得了，你骗谁啊？外三的郑医生不是已经倒追你很久了吗？你到底答没答应啊？”季殇莲人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但她性格温柔，在医院里喜欢她的人很多，只可惜她本人似乎没有什么自觉。
　　“怎么会？”季殇莲摇摇头。
　　“哇噻！你好毒哦！郑医生可是有名的帅哥耶！他可是号称我们医院的‘女性杀手’耶，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八个月的小婴儿，全都逃不过他那双电眼。没想到，你居然都不甩他！哇，你好牛哦！”小真啧啧称奇。
　　季殇莲听着她对郑医生的夸张描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会和他交往？你真是的，太夸张了！”
　　郑医生的确向她提出过交往的请求，但被她拒绝了。虽然看到郑医生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拒绝前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唐戾的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和其他人交往。
　　“喂，殇莲！喂！”
　　小真的喊声拉回了正在沉思中的季殇莲，“怎么了？小真？有事吗？”
　　“没啦，只是看你一直在发呆，怕你撞到电线杆，所以喊你一声。”小真摇摇头，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当心。”
　　“好，拜拜。”
　　“拜拜。”

　　晚风吹过，微微地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季殇莲双臂环胸走上楼梯，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回来了。”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人呢？难道……出什么事了？想起她与唐戾相遇的情景，季殇莲赶紧脱掉鞋冲进屋里，深怕又一次看到不省人事的唐戾。可是，意外的，她却看到了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戾……”季殇莲轻轻地喊了一声。
　　唐戾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听到她的声音后，身体明显一僵。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对着季殇莲绽开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戾……”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与之前不同的冷漠，季殇莲开口问道：“他们是……？”
　　“哦，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唐戾站起身，为她一一介绍着：“这是周荔纪。”
　　“你好，季小姐。”一个面庞白净的瘦瘦的男孩子站起身，冲季殇莲点了点头，一脸无害地笑着。
　　“你好。”季殇莲向他点了点头。
　　“这是宋青岚。”坐在荔纪身边的男孩子站起身，“你好。”
　　好高，季殇莲看着高出自己两个头的男孩子在心里惊呼，但她还是微笑着说道：“你好。”
　　“最后这位是秦蒹葭。”
　　“你好。”秦蒹葭站起身，笑着向季殇莲点了点头，她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艳丽的女子。
　　“你好。”看着她，季殇莲莫名地有些心慌，她转过头看向唐戾，却愣住了。
　　唐戾虽然微笑着，但眼神却冷峻无比，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陌生的冰冷气息。
　　季殇莲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唐戾，即使是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她也没有散发出这种冰冷的气息，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这些人到底是谁？
　　周荔纪看了看两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好了，戾，我们也该告辞了。”宋青岚与秦蒹葭也纷纷站起来。
　　季殇莲连忙挽留道：“你们要走了吗？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我们还有点事，”周荔纪微笑着拒绝了，他看了一眼唐戾，说道：“那么，季小姐，我们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