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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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00，季殇莲轻轻起身，没有惊动熟睡中的唐戾，穿好衣服后悄悄地离开。
初秋的早晨，空气里有淡淡的凉意，季殇莲将衣服裹紧，一边向医院走去，一边想着昨晚发生过的事。
唐戾，这个在一个月前住到她家的女孩身上，从一开始就围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而这层迷雾，终于在昨晚悄悄散去。
不被注意的孩子，即使一直在不停的努力，却依然被妹妹的光环所笼罩住的孩子，在心底不断地渴求着爱的孩子，即使痛苦却依然努力微笑着，拼命想让家人幸福的孩子，让人不由自主想……喜欢的孩子……
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孩子，的确是值得让人背弃一切而想得到的啊！难怪那个叫唐薇的女孩子会那样做……
她应该也很清楚吧？
自己最爱的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姐姐，在全国少年钢琴大赛上，输给自己的姐姐，被自己光环所笼罩住的姐姐，因为不想家人痛苦而努力微笑着的姐姐，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看着自己。
正是因为是自己最喜爱的妹妹，正是因为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所以才拼命克制自己，不去伤害他们，即使这样做，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也无所谓，因为那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家人啊！可是最后，却也是被这样的家人所背叛，所抛弃……
我的戾啊，为什么，你会遇到这样残酷的事呢？
唐戾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莲……大概去上班了吧？
她慢慢地坐起身，穿好衣服后走到浴室。
冰冷的水流让她的神智彻底清醒了。
昨天的事虽然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她没想到，唐薇来得那样快……
真的很可怕，那种疯狂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一口一口吞到肚子里的眼神，比当初她站在自己门前，说着喜欢自己的时候更加疯狂！
唐戾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关上了水龙头，拿起毛巾擦干净脸，走出了浴室。
没有了季殇莲的屋子里，莫名的，有一种冷清的味道。
唐戾没有胃口，便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的蓝天发着呆。
多久了？已经有多久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头顶的蓝天了？
好象从自己开始明白，可能无法超越她的时候起，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自己拿来练习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就那样在重复不停的琴声中流走了……
还是无法超越啊，即使练习得再多也依然如此，自从十二岁那年，自己站在台下，亲眼看着她举起冠军奖杯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原来天才与凡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光凭汗水就可以填平的……
明白这一点后，自己终于从沉睡着的梦想中清醒了。
忌妒之花早已在心中悄悄生长，当自己终于从沉睡着的梦想中清醒的那一刻，它已然含苞待放。
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情，不想就这样剪断那根维系着自己与家人之间的脆弱的线，于是选择了离开，只是自己没想到，那根看似坚固异常的线，其实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然后，终于在那一刻，被命运狠狠剪断！
呵，多么讽刺啊！自己视若生命的家人，原来才是那最残忍的人……
唐戾苦笑着，捂住了脸。
泪水，早就已经干涸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是因为我先忌妒你，是我先背弃了神，所以……
我要受到惩罚……
是我的错……是……我的……
“辛苦了！”“辛苦了！”
又到了换班时间，季殇莲心不在焉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着昨天的事，幸好今天病人不多，而且也没有急救病人，否则的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慢慢地走在熟悉的路上，眼前一会儿闪过唐戾那苍白的脸，一会儿闪过唐薇那泪流满面的脸……
她一定很爱唐戾吧？那个女孩子……
哭着跪在地上，恳求着，希望唐戾能回过头看一眼自己，哪怕只有一眼，也已经足够……
舍弃了自己的尊严，恳求着的那个女孩子，其实……也很可怜啊……
季殇莲打开大门，饭菜的香味夹杂着水气顿时扑面而来。
“你回来了？”唐戾在厨房里大声喊道。
季殇莲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缓缓溢出，她也大声答道：“恩，我回来了！”
“我做了红烧鱼，你去洗洗手，来吃吧。”唐戾将菜端上桌子。
“哦。”季殇莲放下包，走进浴室把手洗净，“好香啊！”
“我第一次做，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唐戾有点紧张地看着她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品尝，“恩，好吃！”
“是吗？”唐戾喜滋滋地说道，“我就说嘛，我做的东西怎么会不好吃？”
“真臭屁！”
“哈哈！”
两个人笑闹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过的事。
突然，唐戾停下笑声，她看着季殇莲，缓缓说道：“季小姐，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但是……”
季殇莲隐约感觉到了她要说什么，她放下筷子，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唐戾看着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但她还是说道：“是的，我要走了。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很抱歉……虽然，并不是我有意的，但是，这件事的发生，毕竟……还是和我有关。相信您已经看到了，薇……我妹妹的精神状态……我并不希望您受到额外的……伤害……而且，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打扰了您很长时间……也该走了……因此……”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季殇莲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地问道。
唐戾看着她，强迫自己说道：“是的。”
“是吗？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啊……”季殇莲喃喃自语道，很快，她又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吃完饭后再说吧？”
唐戾无言地看着她，这个女子，当初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救了自己的女子，温柔而善良的女子，不应该受到伤害。可是，如果自己继续留在她的身边，难保不会有一天，被唐薇的疯狂所伤害。
让所有的惩罚都加诸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吧，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罪吧！
不要……不要让她也被牵扯进来……
拜托！拜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