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生而为人》落乔森林

70、番外3 我爱罗的爱情

　　我爱罗站在坑沿上，望着黑漆漆的坑底，表情波澜不兴，但浑身都散发着死寂的绝望。直到他听见响动回过头，看见那个人遍体鳞伤的站在他身后，右手拿着断掉的左手臂，冲他晃了晃，笑道：
　　“哟，我爱罗少爷，找我呢？”
　　他就闭起眼睛笑了。

　　他不常笑，也不常哭，可是千和总让他想笑，也总让他想流泪。
　　但当他发现自己居然是想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哭笑不得了。身为风影，他当然有办法给她合适的身份，然而他更应该尊重她的意见，既然他不肯让长老安排自己的婚事，那么也没理由强迫别人，若她真是心有所许，他自然不能棒打鸳鸯。而且千和曾委托我爱罗调查自己的身世，他从医疗部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份夜叉丸提送的DNA鉴定记录。很糟糕是吧，夜叉丸是她亲生父亲的真相总叫他不安心，一来说不出口，二来一旦告知她，他便是确确实实的杀父仇人，她会不会再恨他也难说。
　　千和不是总怪我爱罗不听她的话杀了夜叉丸么，之后又因为我爱罗不信她的谅解硬抱着他睡了一晚。这不能怪我爱罗，问题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在那个虽有明月但一片漆黑的夜里，我爱罗挣扎着说他并非没人爱，千和会爱他，于是夜叉丸说了他这辈子影响最深远的一句话：“我爱罗少爷，杀了我，千和就会恨你。”
　　随后的一切如他所言，一语成箴。
　　哪怕四战时罗砂解开了他的心结，他也深以为然。
　　我爱罗得空的时候会想想这个问题，认为自己有必要跟她谈谈，只可惜战后局势紧张，他得空的时间很少，更罔论沏壶凉茶探讨人生了。一来二去，等长老都安排相亲的陷阱来谋害他，我爱罗还没写好关于夜叉丸和告白的演讲稿，千和倒依旧是那副样子，还从风影家搬出去给他腾空间。我爱罗想，她究竟愿不愿意同我结发呢？不消说，千和对他是真的关照，远远超出手鞠，如果按照书上的说法，或许是有嫁给他的意向，不过她对风太郎也十分关照，她也想嫁给风太郎吗？一个人可以同时考虑嫁给两个男人吗？绕在他身旁喊着喜欢他想嫁给风影大人的女孩子也不少，可我爱罗觉得那只是仰慕和憧憬，并没有上升到爱的高度。所以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爱罗搞不明白，处理感情方面的能力，他一直十分欠缺。
　　真是可怜的风影啊，情商堪忧。我知道你们时常作出如此感叹。毕竟多年来跟他竞争砂隐情商下限的有力对手智久次郎都找到了真爱，他却还在研究啥是爱情，不过你们看看情商无上限的风太郎，还不是照样单身狗一只。
　　我爱罗把这个理不出头绪的问题放到一边，暂时交接工作前去赴约。手鞠交代她要说点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我爱罗便介绍了一下仙人掌的种植方法。好吧，我们要知道，对于生长在沙漠里的风影大人来说，这也算个了不得的爱好，当然出人意料的是，羽玖都还真听得挺开心的，之后便如我们所知的那样，他们聊起了百折千和。当时我爱罗想，千和似乎很受村里女孩子的欢迎，自己也受她吸引，倒是个不错的话题。
　　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谈起对千和的看法，他用了“敬佩”、“向往”、“感激”等词，羽玖都笑了，后来在追击她和重实的时候，我爱罗和静寂又谈到了千和，他说她和鸣人一样，是“即便我死了也要把我带回来的固执的家伙”，而后静寂也笑了。我爱罗你喜欢千和啊！这是听墙角的手鞠回去之后告诉他的，也是羽玖都和静寂为什么笑了的原因。
　　那是慢慢地一层一层累积起来的感情，掺着感恩，掺着痛恨，掺着愧疚，掺着日日夜夜不知不觉的思念积攒起来的爱情，熔铸在一起，变成保护他支撑他的高塔，仙人掌的形状，想起来就会绽放。可惜的是千和是短发，她不能把头发编成绳子让我爱罗爬上去，于是这座由爱铸就的高塔宛如牢笼。这就是她如何让人想哭又想笑。
　　在把妹技能上尚未点满甚至没点的我爱罗，却出人意料，干脆利落地出手了。他让千和进暗部，本意完全是从村子的利益出发，顶多算上替她前景的考虑。可是在鸣人的婚礼上，新郎官催他们赶紧结婚，我爱罗很吃惊，他以为自己毫不表露，是完全没人发觉的。虽然那只是一句玩笑，却叫他惊出一声冷汗，被人说中心思，于影而言，着实失职。
　　结果第二天新婚燕尔的鸣人提了一壶酒来找他，他说我爱罗，不是说好战争结束后我们来喝交杯嘛！
　　那是他自四年前被灌醉后，第一次喝酒。风影大人素来滴酒不沾唇，这是陪他出席过宴会的忍者们共有的认知。酒精会麻痹神经，降低反应的能力，对于好酒的哥哥之问，我爱罗是这么回答的。麻痹神经会出现什么状况？你会动作迟钝，遭到暗杀；你会锁不住记忆的闸门，胡思乱想；你会放下戒备，吐露真言。我爱罗没有喝醉，但是在挚友面前，稍有松弛就够他坦白一切了。
　　鸣人给他添了又一杯酒，努力地整理一个过来人的思绪。
　　我爱罗想起婚礼上他的调侃，他说为什么是千和？
　　鸣人说为什么不是千和？
　　是啊，为什么不是千和？除了她还有谁这样一心一意地对待他，除了她他还对谁这样全心全意地关心过，假设他能拥有爱情，也只会从她身上获得了。
　　鸣人是个情商不比我爱罗高多少的迟钝家伙，但他至少看出了雏田对他默默无闻的思念。有点迟，还不算太迟。小樱说男孩子都是不懂的珍惜的家伙。仔细想想也确实，你看看佐助，辜负了小樱多少年的喜欢，宁次甚至到死都没回应天天，还有他自己也是，差一点就丢掉了那么好的妻子。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
　　“我爱罗你啊，比我还迟钝。”
　　每天站在身边的人都能擦肩而过，转身去跟陌生人相亲，根本就是太迟太迟了，可是还有那么一丝丝转圜的余地。千和喜欢你啊！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吧。鸣人自然不是什么明眼人，但除了他以外身边都是明察秋毫的人。
　　我爱罗还是很疑惑，红着脸委婉地向很多人求证，当然总是被看出来。风太郎说是啊，千和喜欢你。千代光说岂止是喜欢，她根本栽你手上了！板蓝根说她很爱你，可她不承认。祭说千和前辈要嫁人也只能嫁给我爱罗大人了吧。手鞠说结婚吧我爱罗。
　　结婚？与千和吗？
　　那夜在她身边的妄想竟要化作现实，总是很虚幻，又令人偷偷地神往。我爱罗向来把爱情和婚姻当做两件事情，眼下他惊奇地发现它们可以合二为一。不过毫无准备的横冲直撞，从来都不是影的作风。他细细地谋划、缜密地思考，要设计一个无人阻挠一举成功的圈套，否则像手鞠和鹿丸那样一拖再拖，一等再等，实在有些悲惨。他不能让一个已经为他付出那么多的人站在幸福的门沿外徘徊，她要一步就踏进来，甚至让他小心翼翼地抱进来，像对待全世界的至宝一样放到被阳光宠幸的花座上。
　　她是他悉心浇灌的仙人掌开出的花。

　　出乎我爱罗意料的是，他小心照顾的花朵，被茎上的针叶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