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修】秀色可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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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修】秀色可餐
“你今日不该出手的。”男声在头顶含着担忧响起。她闻言模模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疼得似要炸开一般。
她听到自己冷哼出口：“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声线原本该是清冷悦耳，却充满恨意与敌视，破坏了原声的音色。
她同时心里被自己吓了一跳。这话，她从未说出口过。怎会....？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们都已是阶下囚，就该好好遵从这里的规定。”男人对她的敌视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伸出手，指尖搭到了她的肩上。
他的指尖仿佛有灼热的火焰，会让她被焚烧成烬。几乎是在他搭上的下一秒，她就不受控制地侧开，一巴掌打上去，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手印。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刽子手！”她仇视地警告道。
男人轻叹，不顾她神色的极度厌恶，再次伸手大力扣住她的肩，任她愤恨拍打不为所动。“你别闹了，你背上还有伤，让我为你上药。”
“听话。”
“滚！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意！”像是被他语气里的纵容宠溺给刺激到了般，她几乎是歇斯底里般地大叫。
女声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不知疲劳地响着，终是让男人失了几分耐心。她注意到他幽蓝的眼色一沉，扣在她肩头的手力度越发的大，像是想把她的肩给捏碎一般。
“闭嘴！”在她想要咬上他的手时，男人终于低叱出声，幽蓝的眸里似有乌云在翻滚。
“我告诉你，拓古娜，你若是还想要你的族人们都活着，好好活着，从现在起，你就必须听我的！”
被男人大力扯近，近到两人鼻尖相对，近到那片幽蓝占据了她整个视野。她似乎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拓古娜，是谁？
她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
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名字，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被人这样吼，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带着仇恨敌视的情绪，对面前的男人做出之前的举动。一半带着茫然在身体里围观着不知所措。
男人的呼吸拍打到她的脸上，带来一阵别样的酥软感。从脸颊起，密密麻麻地向身体各处蔓开。
“我会保你们离开的，但不是现在。求你冷静点，静待时机，好么？”男人在耳边低声道，让她觉得有些昏沉。
“骗子，你才不会救我九黎族。”
“你个骗子。”
意识逐渐被抽离，她昏昏沉沉地听到自己低声喃喃，心头漫上无法言喻的悲伤，令她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不会的，请你相信我。”
“再信我一次。”
男人将低啜的她搂入怀中，怜惜地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
“我会拼命将九黎族保下来的，信我。”
她意识最后被抽离前，听到男人郑重地做出承诺。
九黎族....
不是只剩我一个人了么？
合上眼时，这个疑惑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视角转移线———
“珩姑娘，该起身了。”子夜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九黎珩迷迷糊糊地听到，从昏沉中逐渐睁眼。
突然一束明亮的光芒投过来，令她眼睛一刺，不由得抬手抵住些许光芒。
“今日的早食是菇粥与鲜炸小黄鱼，姑娘是想留在寝殿里吃，还是去庭院与星魂大人共食？”子夜温和的声音继续响起，做出贴心的询问。
九黎珩从床上撑起，揉揉眼，才看到子夜把窗户打开，正在挽窗纱。窗外的亮光透进来洒在木板上，使屋内的光线亮了几分。几声清脆的鸟啼声应景的响起，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这一切，平凡而又真实。
她再一次地感觉到过去无论是悲伤还是幸福的日子，都已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而她，已破茧成蝶，恍若重生。
【同食】她冲子夜做出回答的手势，同时也起身下床洗漱。
“昨日姑娘向我请教的术法，姑娘可弄明白了？还需要我再细说么？”子夜一边收拾着案牍上她昨晚翻看弄乱的竹简，一边向她温言聊天，维持着一个良好的氛围。
九黎珩摇摇头，吐出漱口水，用搭在一旁的薄布擦拭嘴角。
【大人今天有空么】
她冲子夜比划道。
【我有些术法上的想法，想向他请教。】
呆在五灵部学习阴阳术已经七八天了，她对阴阳术的了解已差不多。她发现阴阳术与叔叔教她的那些法诀有很大的异曲同工之处。除却一个是用内力，一个是用气以外，在招术的施展，能力用途上有很多地方都相同。
对此她猜测，阴阳术是叔叔口中上古法诀的传承衍生。在漫长的时光里，气的用法失传了，而法诀还残有，因此才会改用内力去使用法诀。而为了配合内力，法诀不得不做出相应的改变，由此变成了所谓的阴阳术。
若是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那这阴阳家可真是没来错。
“星魂大人今日还要去一次咸阳宫，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出发。”子夜收拾好，走上来为她穿衣。
“姑娘可要抓紧时间了。”
九黎珩点点头，任子夜为她穿衣。
【你该再派一个侍女给我，这样你就不用做这些事了】
低头看着子夜为她扯平衣襟，拍打褶皱，九黎珩向子夜提建议道。
子夜将一个玉佩系在她腰间，抬头冲她温柔一笑：“这个的话，就要姑娘你向大人提了。”
听他这般敷衍，九黎珩心里挫败一下，无奈地冲他笑。
若是侍女跟着，她就不用受子夜日夜守候，再也不用喝那苦舌没用的药汤了。可如今看来，这个想法，还得缓缓再做打算。
———视角转移线———
星魂在白瓷碗中轻舀一勺菇粥，缓慢地送入口中，举手抬足间尽显文雅。他一袭蓝衣坐在庭廊上，悠闲地望着庭院里的细细碎雨，欣赏着流水被雨点拍打出的一圈圈的水纹，静听着雨水跌落在屋檐的悦声。
他静坐在那里，恍若一副佳画。
九黎珩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慢慢蹭过去。
听到衣衫行走的摩擦声，星魂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她。
顶着他平静的眼神，九黎珩靠近几分后，跪下长袖一甩，叩首行礼。
“坐下来吃吧。”星魂淡淡地受了她这一礼，不在意地重新将视线落回庭院，随手又舀了一勺粥入口。
九黎珩闻言起身，在他身边的小桌旁规规矩矩地跪坐好。青衣侍女从她身边经过，弯腰将自己手中托着的属于九黎珩的那份早食，一一在小桌空余的地方摆开。
九黎珩等她摆好弯腰退下后，随手捻起一条金黄的小黄鱼，脆声咬入口。酥炸的鱼肉在唇齿间被细细碾碎，肉香在舌尖蔓延至整个口中。九黎珩满意地不自觉微眯了双眼。
她这幅饕餮满足样毫不自知地落入星魂眼里，他看了会儿，垂眼遮敛情绪，过了许久才又将视线投向庭院。
慢悠悠地吃完一条小黄鱼，九黎珩才用侍女贴心放在一旁的湿巾将手指擦拭干净。
“阴阳术上有什么问题么？”见她填了填肚子，星魂才漫不经心地清冷开口。
九黎珩点点头，右手伸出指向庭院，指尖在空中宛若蝴蝶轻舞，竟引得一些雨水脱离下落的轨迹飘散进来。
见她露出这一手，星魂眼神终于认真了点。他饶有兴趣地看她继续施术指引着雨水：“看来你的术法掌握得还可以，‘控术’施展得不错。”
“继续。”
得到星魂肯定的九黎珩弯了弯嘴角，指尖翩飞的频率更快。
很快，雨水在她的控制下，在半空中渐排列出一行字。
【我找到阴阳术与蛊术相融合的办法了】
透明的水已浮空着，昭示着她不一般的天赋。
星魂按下心里泛起的波澜，面上毫无波动。只是紧盯着那句话良久，才暗暗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这个女孩的天赋，比他想的还要好。
瞟了眼看着水字，自我欣赏的九黎珩。星魂垂眸遮掩情绪。
“蛊术上我给不了你建议，阴阳术上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对于这种潜力无限的下属，他当然要给予适当的允许与奖励。
【我需要一些东西做实验】
九黎珩看向他，眼里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发觉的兴奋。
“缺什么同子夜讲，不管我有没有，我都会给你弄来。”星魂回视她，眼神认真。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他严肃起来。
“不要太过火。”他的指尖点在九黎珩的额上，轻飘飘毫无力气，却又仿若万山沉重。
阴阳术里有人畜无害的术法，也有丧心病狂，极为残忍的术法。就凭九黎珩在郢城客栈控制人那手段来看，他才不信蛊术是有多纯洁无害。
阴阳术与蛊术融合的实验，想必更不会有多无痛无害。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九黎珩抓住他的手指，丝毫不在意他口中暗含的威胁和警告，展颜一笑，竟别有魅力。
温热从指尖传到心口，带着酥麻的别样感。
他感觉心上有根弦似乎被轻撩了一番。
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星魂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他一向讨厌别人这般嬉皮笑脸地对他说话，也许他应该稍微警告一下她。
“若是你想引起人的注意，你尽可随心所欲。”话一出口，却与他所想那般背道而驰。
九黎珩轻笑一下，倒也不再纠缠她挑起的玩笑话，倒是把他的警告上了心。
毕竟中原她人生地不熟，有些规矩她不懂，还是好好听听这土生土长的人的告诫吧。免得又一个不小心进了另一个牢狱蹲着。
【我不会过火的】
九黎珩做出保证。
星魂点点头，不再对此多言。
【所以我可以不用去上基础课了么？】
九黎珩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当初他派她去五灵部，除却找那卧底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嫌她没有基础。如今她对阴阳术了解也足够了，阴阳术的学习进度也很可观。既然星魂松口，可以去事事请教了。她觉得，她就没有必要再跟那些暗地里嘲讽她的人，同堂共处了。
星魂听完，眉头轻扬：“怎么，你觉得基础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九黎珩点头。
“就算如此，你忘了，我的另一个要求了么？”星魂指尖轻扣案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对此，九黎珩弯弯嘴角。
【早就找到了】
只不过她见他们不催促，她也想多观察着玩，才没提。
这番回答，彻底勾起了星魂的兴趣。
“是谁？你怎么看出来的？”
九黎珩没有再多隐瞒，利落地将水字变换，给出答案。
星魂看着她给出的答案，半晌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很好。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不去上课也可以。”星魂看向她，眉眼还有未褪去的笑意，格外勾人心魄。九黎珩心跳漏一拍。
“过两日五灵部正好要举办一个小测试，你就进去玩一把，给那些蠢货一个小教训。”
“另外，去引那卧底上钩。”
“阴阳家，可是为他准备了份大礼恭候。”
他的语调里充满了玩弄意，配着他有些苍白的肤色，漫不经心的眼神，风华无限。
【诺】
九黎珩看着他这模样，觉得像在吃小黄鱼一样满足。
星魂算不算是子夜说的那种秀色可餐之人？
模糊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又捻起一条小黄鱼送入口中，看着他，味蕾和心上满足一片。
———视角转移线———
两日的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逝，很快就到了星魂所提的测试日。
五灵部的所有弟子都聚集在阴阳家的后山口，三三两两，各自散开成团。
“听说这次测试要与人组队才行。”
“啊？那要多少人啊？会要很多么？”
“组队那感情好，我正想和小灵哥哥，还有黄衣姐姐在一起。”
“具体多少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人不愿和那怪女人在一起。”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方向。
一棵葱绿大树下，一青衣紫发女子，亭亭而立。她独立于众人之外，面纱轻遮，恍若世外之人。她这幅不食人间烟火样，不知暗地里引了多少五灵部其他女弟子的嫉恨。再加上她从不开口说话，冰冷样劝退对她有心结交的弟子。自然而然地被众人排挤在外。
也不知，这测试组队，谁会愿意跟她一组？
对她心生暗慕的弟子，见状心里嘀咕，有些犹豫。
就在有些人看好戏，有些人犹豫时，一团艳丽夺目的红色从远方逐渐靠近。
待近了些，众人才看清，是那莫名其妙跑来与他们同上课的新长老弟子——九黎珩。
一时间人心浮动，不少人想要上前与她搭话组队。若是能讨好她，让她在星魂面前为他说点好话，选拔通过的几率也许就大了些。
这般想的人不是少数，很快就有人脱离小团体，上前想要对九黎珩抛出橄榄枝。
然而九黎珩看也没看那些向她走来的人一眼，直径地走向被众人孤立的青衣女子，向她伸出了手。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修】秀色可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