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修】齿轮的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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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修】齿轮的转动
毛色光亮可鉴的红狐探出头来，警觉地抬头巡视了番周围，见四下无人后，才走出灌丛，小心翼翼地凑近水塘浅饮几口。一双倒三角的绒耳，警惕地竖在空中不时转动，灵巧可爱地倒想让人摸一把。
突然红狐转动的耳朵笔直竖起，它抬起饮水的尖脸，身子绷紧地朝向一个方向。一个黑影从树后蹿出，巨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它，向它张开血口獠牙，腥味扑面而来，肃杀之气让它一软，只能呆呆看着那花豹向它扑杀而来。
“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破空不知从何而来一只箭，从侧面狠狠扎入花豹的躯体。利箭携带而来的势改变了花豹原本的前行轨迹，红狐看着花豹就那样从头上滚落到另一旁。它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穿破花豹跌落在地还想挣扎的脑袋。花豹渐渐停止了蹬动，眼睛瞪的十足，似乎还没想到会这样死去。
一阵摩擦声从远处渐近，红狐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那身红衣好似天上的太阳，炽热又明亮。
那人走近，见到猎物倒在一旁，一只红狐还傻傻地愣在原地看他，忍不住轻笑。都说狐狸聪明，这一只倒是傻里傻气的。
他心情颇好地冲红狐笑笑，红狐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惊吓地一溜烟窜进灌木丛里没了踪影，好似背后有十只豹子在追赶一般。他轻笑地将手里的弓背回背上，走上前轻轻松松地提起死不瞑目的花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树木青葱嫩绿，山雀在树枝上跳跃鸣叫。一片桃林渐渐出现在眼前，风轻拂而过带起一阵桃花雨。他拎着花豹温柔地走在这条铺满桃花瓣的路上，一栋竹楼渐渐出现在眼前，还未靠近便传来悦耳的骨铃声。竹楼四周打了竹篱笆，篱笆里种养着不少花朵，列如石菊，杜鹃，各相盛开斗艳。庭院里还种着一棵三个成年人般大的桃树，灼灼盛放。树下还有一个石桌四个石椅，桌上摆了几个茶具，还有棋盘。
拎着花豹进入竹楼的庭院，他走到石桌后面，开阔平坦的土地上一个阵法图出现在了眼前。
其阵法图结构复杂，笔笔用鲜血勾画，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阵法的中央放着一颗洁白的蛋，不，准确说来应该是一颗原来是个白色的蛋。此刻这蛋上竟有无数红色的纹路扭曲地活动着，诡异得令人有些瘆得慌。
他站在阵法外仔细查看了下蛋的状态，放心地点点头，将手中的豹尸丢向阵法的空中，手心翻转气从掌中而出，一把将尸体震碎。一副豹尸从完整的形态，均匀地化为整齐的细肉块伴着血水洒落在阵法图中。在接受到新鲜的血肉，这个阵法图渐发起红光，落在阵法中的血液像是被人拉扯着一般地向中央那颗蛋聚集而去。
他满意地看着阵法开始今日的运作，低头掐指算了算，约莫估计还有一段日子才能孵化出来。
“小阿珩，希望你能喜欢叔叔迟来的补偿。”
补充到充足的血肉，蛋壳上的纹路明明亮亮，其频率像是心脏在跳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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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里的木弓走出门，一个黑色的毛茸生物便凑了上来，蹭着她的腿脚。她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它，挠了挠它的下巴，让它舒服地眯了眯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好啦，我们该出去了。”轻轻地拍拍它的头，直身向寨门外走去，毛茸也迈着小腿紧紧地跟上来。
她走过自己的小屋，行至到大门前时，便见到一人弯腰伏在大屋的窗下偷听。她眉头一皱，脚边的毛茸向着那人蹭蹿而去。斥责的话语还没出口，毛茸便已奔至那人的脚边咬着裤脚似蹭非蹭。那人被惊动，转过头来，熟悉的面容让她惊讶。
“哥哥…”她疑惑地叫出声，却见哥哥给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她只好将余下的话咽回去，仍疑惑不解地站在原地看着哥哥。
哥哥扯了扯小黑咬着的裤脚，发现小黑不松口，还低呜呜地叫，只好脸黑地拖着小黑轻手轻脚地向她走来。
“哥哥，你是在做什么？”见他走近，离屋有些距离了，她终于忍不住以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开问。
“你又是准备去做什么？小虞。”哥哥不答反问，顺手脸黑地将还咬着裤脚的小黑提起塞进她的怀里“看好这只豹子，真是没大没小。到处咬。”
“小黑还小，你跟它计较什么。”她不满“我正准备去练箭，你刚刚在窗下偷听什么？”
“练箭啊。”哥哥挑眉“也是，你那糟心的箭术早就该好好练练了。去吧去吧，赶紧去吧。”说着，他便转身要走。
发现他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小虞很是不满地扯住他想要离去的衣角，竖眉：“不要跟我耍心眼，快说，你究竟在偷听什么？”
“哎呀，你没必要知道。”他满脸无奈地转过来想打掉她的手“松开。”
“不。”她倔起来“虞子期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爹爹，告诉爷爷。让他们知道你偷听他们议事，罚你去给木深叔叔打下手。”
听了她的话，虞子期脸都扭曲了一下。木深是全寨里唯一的大夫，几乎所有人都要让着他。平常他缺药材，都是族长派人去帮忙采集处理。后来只要族里有小孩犯错，也被罚去给人家打下手。
若是以为仅仅帮忙晒晒药材，炒制一下就是错了。木深偏偏不让孩子们碰这些，反而去帮他收集一些什么灵猫会阴内的分泌物灵猫香啊，大半夜地收集什么露水啊。怎么恶心怎么来，怎么累人怎么来。
不少调皮的孩子被整过后，向自家爹娘告状。自家爹娘见没什么生命安全，也乐意让着人家大夫调教一下自己孩子，所以这项惩罚几乎是所有大人喜闻乐见的。寨里的小孩实在烦透这种惩罚，无处申诉也不敢跟木深对着做，都只好按捺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磨练技艺上。这更是引得自家大人对木深更加推崇，孩子们更加憋屈。
“够了，小虞，这事就算你知道也没什么用。”虞子期叹气。
“你知道了不也什么都不能做么。”小虞反驳“要么你说，要么我去给爹爹说。”
见着妹妹不依不饶，虞子期皱眉犹豫。
“你就给我说说嘛，哥哥。”小虞察觉出他的犹豫，趁机加把火。
实在被她闹得没法，虞子期无奈点头：“这事你不要再去告诉其他人，知道么？”
“我保证。”小虞一脸真挚。
虞子期渐渐皱紧眉头：“你还记得茶姨她们一家么？”
“阿珩姐姐…”小虞疑惑“这跟阿珩姐姐家有什么关系？”
听到某个名字，虞子期眼神变了变，又飞快地消失让小虞辨不清他的情绪。
“你还记得阿珩一家是怎么死的么？”虞子期在念着名字时顿了顿，又很快地接上。
“爹爹说是野兽。”小虞皱眉，手里顺着小黑的皮毛。
“难道你就不疑惑么？”虞子期面沉“有什么野兽能够袭击到第一勇士的家里，却毫无动静？”
小虞的眼神渐渐变了。
“茶姨喜静，她们家虽离寨里远了些，但其实也就一里路内，也在内围安全区域内。且不说内围几百年都未出现过比虎还危险的生物，而且茶姨家离内围哨岗也不远。”
“究竟有什么野兽能毫无动静地杀死第一勇士家里所有人，还能顺利逃脱，让岗哨的人毫无察觉？”
虞子期的话展开来讲的东西越来越深，小虞有些慌乱，莫名地潜意识地有些抵触：“我，我不知道。也许是什么一直未曾出现的怪物吧。”
“如果真有这种怪物，那它为何之前几百年不曾袭击人？又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它究竟长成什么样？是否还会继续袭击？怎样才能杀死它？”虞子期毫不停歇地继续说着自己心里的疑惑。
越说小虞的脸更白，小孩子的想象力是极为丰富的，这种从未见过却有如此威力的野兽会被他们脑补得更可怕。
“可是，阿珩姐姐家的事已经过去有两三年了。也没见得再有谁去世啊。”小虞喃喃。
虞子期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犹豫几下开口：“但我刚刚在窗前偷听到，护卫里死了十多个人。”
小虞一脸震惊：“是那个野兽么？”
“你真的觉得相信有这么一个野兽的存在么？”虞子期反而这样问。
“可，哥哥不是你说是野兽的么？”
虞子期莫名地笑笑：“那只是一个说法。”也许背后的真相不是这个，而是……
小虞看着他迷惑了，直觉他肯定还没说完，但又潜意识里地警告自己了解到这里就够了。
“你们兄妹俩，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传来，兄妹俩看过去，一个古铜色，身材挺拔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木箱从大门外走进门院。
“木深叔叔。”兄妹俩向来人齐齐行礼。
“是怎么了？站在这里不动。”木深温和地走近冲他们笑笑。
“小虞想带着小黑去练箭，我在这儿正在给她说射箭的要点呢。”虞子期抢在小虞开口前笑吟吟地先一步回答。
“是么。”木深轻瞅了眼虞子期，嘴角的笑容似是深了些“子期还真是一个好哥哥。”
“一般般吧。”虞子期回笑。
木深俯下身摸了摸小虞怀中的小黑，随意道：“小黑可还有异样？”
小虞察觉到怀里的小黑缩了缩，按下疑惑老实答道：“已经不腹泻了，挺能跑能跳的。”
“那就好。”木深直起身“小黑娘亲病重，这才害的小黑生来便有些孱弱，还是需要靠你后天多加调养才能恢复。若还有哪里不好，一定要记得带来找我看看。”
“多谢木深叔叔。”小虞感激地致谢。
木深笑笑：“毕竟，这也是小阿珩期待过的孩子啊。”
话一出口，兄妹俩都很沉默。小虞是不知该说什么，虞子期则是有些复杂。
“我想阿珩姐姐在天之灵，定会保佑小黑健康成长的。”小虞怜爱地摸了摸怀里的小黑。
木深的笑容则更深。
“在天之灵么。”他向兄妹俩点头“我还要去给你们娘亲看病，就先走了。”
“木深叔叔再见。”兄妹俩让出路，目送他远去。
“哥哥，木深叔叔其实人也挺好的。大伙那么不喜欢亲近他，也太过分了。”小虞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向虞子期抱怨“木深叔叔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就一点小事，大伙没必要怨气那么深吧。”
虞子期闻言轻嗤：“那还不是你没倒霉到他手上。”
“哥哥！”小虞不满地皱眉。
虞子期转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忘了，他是这寨里的大夫不错。但这寨里的尸体也是他最后过手的。”
“你什么意思？”小虞疑惑。
虞子期冷哼，不再多说地背离而去，任凭小虞在背后再怎么呼唤也再也没转过头。
当年茶姨一家遭难，葬礼上却仅有两具尸体。明明众人都说是三个人遭难，但却为何独独缺了阿珩？
曾再三追问父亲，父亲说是被野兽而噬，但却为何这方圆百里内，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一点残肢断腿？他也深深记得葬礼上那惊鸿一瞥，两具尸体上的伤口分明不是野兽能弄出来的。
不是啃食，不是抓伤，不是咬伤。那只能是被人杀了。为何父亲爷爷要对所有人都说是野兽袭击，为何木深看过尸体后却对父亲爷爷的做法不做反对？
究竟是谁动的手？阿珩是不是被他抓走了？为何不救她，反而也说她死了？明明尸体也没有，为何不救？
阿珩，是不是还活着？还在等着大家去救她？
一想到这点，他就有些难受。明明曾经说好了要……
他走出自家范围，选了一个能看到自家出入的极佳视角隐蔽了起来。
他听到爷爷建议派人再去最新死人的地方看看，他这次一定要偷偷跟上去看清楚，说不定可以得知更多信息。
他相信，他的阿珩一定还活着。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修】齿轮的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