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修】出路，打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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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修】出路，打乱
骄阳在碧蓝的空中悬挂，投下明烈炽热的光芒。破空划过发出撕裂声，阳光下一人长矛舞得虎虎生威，少羽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番场景。那人赤裸着上身，少年古铜色的肌肤上滑落着半浑浊的汗水，烈阳下他一头红发艳得仿佛似火焰在跃动。一刺，一劈，一扫，进退有力，少年臂上的肌肉极为结实，隐藏着不小的爆发力。
“小龙。”他走上前出声。
那人听到他的呼唤，停下了练习，转过头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懂他为何这时会出现在这里。龙且拿着长矛向他抱拳行礼：“少主。”
“钟叔让你这段时日好好休养，怎么又下床演练了。”少羽上前一把扶起他，面上带了责问。
龙且叹道：“整日里就困在床上，人都快被养废了。如今我国正是危难之际，我再不好好练，到时候上阵怕是只能给秦军送人头了。”
听他如此说，少羽想起如今项府面临的境地，也不由得叹气。国难，家难都降临在了项府头上，让他很是头疼。
“少主，这时不该还是在开朝会么？”龙且想起来疑惑问“为何...”
见他如此闻，少羽想起今日朝会上楚王对自己的刁难，心里的气又涌了上来，脸一黑，没好气道：“别提了，那个昏君！”
感受到少羽语气里的咬牙切齿与面上的不虞，龙且选择了沉默，继续等待少羽的开口。“祖父还在前线与秦军胶着着，这后方楚王居然想让我把龙腾军团的军权交出去，给那废物。”少羽咬牙切齿，愤愤不已。
“什么？！”龙且震惊“王上怎会想出这种主意？”饶是他一向尊敬那宫中的君王，也忍不住为他这次这个主意惊愕暗骂。
少羽口中的废物就是当今楚国的中军佐—戚学。中军佐与中军将权利上互相牵制，项家与戚家两家互看不顺眼已有数十年，虽看不顺眼项家人对戚家人也是比较敬重，楚国矗立多年除了项家守卫以外，也有戚家人的功劳。
但如今这代戚家并无人才，领将的戚学更是一纨绔子弟，且不提不熟读兵书，就连上阵杀敌也未曾有过。是以少羽经常瞧不起戚家人，私下里对着好友便蔑称戚学为废物。在谁都心知肚明戚家不行，秦军兵临的情况下，楚王还要剥夺出最精锐的兵力给戚家人，架空项家的兵权，楚王是疯了么？
“我看他是沉迷酒色，把脑子都养废了。”少羽阴沉地怒道。
“少羽！慎言！”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收声看去，一白胡长须的老者面色肃穆地踏了进来。
“见过范老。”两名少年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
范老并不吃他们这一套乖巧，横眉冷言：“私下议论君王，可是死罪！你们好大的胆子！”语气叱责，不掩怒火。
少羽心里暗暗叹自己的倒霉，与龙且私下里眼神交流一番，他开口道：“籍并未议论君王，范老先生可是听错了。”
瞧住了两人之间的不安分，范老冷笑：“还逞口强之欲，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小儿！”
“先生，籍并未...”见范老动了肝火，少羽连忙想解释。
“住嘴！”范老怒斥打断了少羽的话“还不知悔改，你看看你如今做了些什么？！”
“私自封城，为一己私欲调动龙腾军团，甚至顶撞君王，将局势搅得一团乱不自知，是个君王都受不了你这狂妄，刚愎自用的性格！”范老怒视“你以为项老将军顶在前线，你做出这些事来，楚王就不会对你动手了么？”
“宁愿要一个不会领兵打仗的人领队，也好过让你刚愎自用，不知稳重！”范老骂得狗血淋头“你已经失父亲，失了娘亲，如今你还要再失去你的祖父么？”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想过项老将军在前线听闻这些事，军心会有多大浮动？你有想过弄出这么一堆烂摊子，他既要处理军务，又要处理家事，有多心力交瘁？”
“还敢辱骂别人，我看你才是蠢货，弄出这么多事还为自己不平，你的脑子都被狗吃了？”
见少羽被范老喷得可怜，龙且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他脱罪：“范老先生，这不怪少主，少主也是一时心急，气怒...”
“一时心急气怒，就可以没脑子了？”范老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矛头也瞬间转向他“龙将军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告诉了你要盲从么？”
“他做这些事，你这个少将不知道劝？他没脑子，你也跟着没脑子？”
“平日里都要你们多读书，做事要稳重。我才走了几天？你们就搞出这么一堆事，我说的话都喂猪去了？”恨铁不成钢地使劲在两人头上一拍，觉得很是不解气，再来了两下。
“两个没脑子的蠢货。”
乖乖吃痛地受住，见范老有要停下的意思，龙且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先生教训的是，我们定会吸取教训。如今当务之急，王上要龙腾军团的军权，还请先生示意该怎么做才好。”
“对对对，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为我指出明路。”接收到龙且给的信息，少羽连忙开口附和，他也实在不想再听范老骂了。
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范老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冷叱一声，甩袖：“两位可比我一老头有才，我可想不起什么妙点子，还是两位自己想吧。”
“先生谦虚了。”龙且赶紧夸“我等是无知小儿，比不上先生饱览群书足智多谋，想到的都是些粗俗办法。如今项府正是危难之际，还是要多多倚靠先生，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还请先生看在祖父的面上，为我指出明路。”少羽乖顺道。
见两个小孩终于老实了，范老冷哼，心里的火气终是消了下去，他开口道：“如今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请范老示下。”少羽拱手。
范老捏着胡须悠悠叹道：“将兵权交出去吧。”
“可这...”少羽听完就想反驳，在范老又瞪起怒视的眼神中又乖乖地憋了回去“还请先生明说。”
见最大的刺头老实了，范老才继续道：“王上对项府的态度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已经很是不满了，如今就要顺应他的心思，将兵权交出去，将项府的态度摆明，摆明项府还是那百年忠臣。”
“戚家人如今这情况下拿着这兵权也是烫手山芋，戚学那人定然也不想领兵出战对上秦军。我们将兵权交出去，平息了王上的不满后，戚家人应该会找时机将兵权交还回来。”
“若是国中无战事，戚家人拿到这兵权自然是吐不回来。可如今两国交战，戚家人既无本领，又无时间将军团的士兵全重新调教过。其余将领也不敢贸然领下兵权，这交出去后兜兜转转，又会回到项家手里。”龙且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便赞道“先生真是好计谋。”
少羽这时也明白了，连忙感激地向范老拱手行礼：“多谢先生提点。”
范老不满地哼哼：“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的，只有你们两个蠢货。”
“先生教训的是。”两人点头附和退步。
“还练什么武术，有着时间还不去看书，长些脑子。”范老眼睛又转到龙且手中的长矛，又开始吹胡瞪眼。
“是是是，我们马上去。”听到看书的两人一脸苦大仇深地应了下来。
见到他们的苦脸，范老冷哼。真是难教的两个蠢货。
———视角转移线———
小虞松开弓弦，带着彩翎做箭尾的箭带着破空之势而出。“啪！”稳稳地扎进了离草人几寸的土地里。
小虞见此失望地放下弓，暗恼自己练了一上午的成果还是如此不如人意，羞恼意浮上了脸色。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鼓掌声，转头看去，见到黑短发，古铜皮肤的木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望着她温和地笑着，那声音就是他拍出来的。
木深一边继续拍着，一边向她走近，脸上的笑意渐增：“小虞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箭术进步飞速啊。”
听到他这么说，小虞瞟了眼自己离草人还有几寸的箭，羞赫地低下了头：“木深叔叔谬赞了，小虞资质愚笨，实在担不起这夸赞。”
“怎么会呢。”木深温和地注视着她，眼带鼓励“前几个月你还只能将箭射出一半的距离，现在已经快射中草人了，怎么能不算是进步呢？”
被人提起以前的事，小虞脸色通红，羞赫地几乎想夺路而逃，她实在不想让人知道她有这么菜鸟的时候。“木深叔叔说得是。”她红通着小脸，以蚊子般地音量小声应道。她现在只希望木深能够不要继续提她的往事，实在不想回顾自己那些糗事百出的日子。她是个大人了，不应该总是被提起以前幼稚时做出的事情。
木深居高临下地将她这幅反应收归眼底，不动声色地笑笑。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他也顺势转移了话题，不再继续揪着不放。
“以前练箭的时候还会见着子期陪着你，指导你，怎么今日未曾来？”他面含不解地看着她“说起来，好像近日也未曾见着他，是身体不适么？”
听到木深担忧起虞子期，小虞眼神飘忽了几下，这个反应被木深看在眼里记下。
木深叔叔不是坏人，而且也是族里的大夫，哥哥若是受了伤也要找他治疗，隐瞒也瞒不了多久，所以先告诉他一人应该没有问题吧。小虞想起前几日家庭晚餐上哥哥说出来的决定，忧愁上眉，心里一直存在的担忧又浮了上来。
“没什么，只是...”小虞顿了一下，在木深疑惑的眼神下，终是鼓起勇气再道“哥哥决定成为‘虞渊护卫’！现在他已经去接受考验了。”
木深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惊讶，再成为了震惊。他不禁喃喃开口：“可，子期才十五岁，怎会被同意参加‘虞渊护卫’？”
“我也不清楚。”小虞神情低落“哥哥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的，爷爷和爹爹都同意了，但我和娘亲，姐姐都很担心他。”
“子期太年轻了，什么东西都还没学好，就去贸然参加一个可能会死的考验，族长和长老不但不阻止还允同，究竟是怎么想的？”木深不解其意“不行，我得去问清楚，小虞我先告辞了。”
“叔叔慢走，可别说是我说的哦。”小虞担忧地看着他，做出挥手。
“好的，叔叔不会说的。”带着焦急的眼神，安抚地冲她一笑，木深转身急匆地离开了这里。
该死的，没想到这几个老东西还会做出这种举动，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行，他得去找他好好商议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背离小虞的木深面色沉了一片，眼里不时闪过一丝狠意。
———视角转移线———
将最后一针穿过衣布后，他手巧地打了一个小结作为结束。指尖覆上薄气，薄气如剑般锐利割断了多余的衣线。将针随手一抛，掷于一旁的房木上入木三分，多余出来的红线挂在针孔里，随着余力震动摇曳出一个个圆滑的弧度。
他用力抖了抖手中废了不少时日的衣物，将其展开。那是一件如火焰般明艳的外套，长袖长摆，背后用黑线绣了一只展翅的鲲鹏。鲲鹏的双翼展开至双袖，脖颈以上部位从背后延伸到了右胸口处，躯体和尾翼在背后蜿蜒至衣摆。若是双手自然垂落身边，整副图案的鲲鹏呈一个低首待令的模样。若是双手稍微內弯曲，鲲鹏便呈了一副保护姿态。那鲲鹏头首的眼目处，似睁似闭，给人以似活着的错觉。
他满意地举着衣服看了半晌，无意识地赞道：“阿珩，你看，如今我也有你这般心灵手巧了。”可惜，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后半句话在心里叹息而过，高兴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他将衣服放于膝上，眼里带了些惆怅。
这时，面前红光乍现，地面有些轻震。他将放于地上的脚收了回来，一脚支起，一手撑着下巴地眯眼看着庭院法阵的异常。
被鲜血浸润多日的土壤，红色的阵法纹路散发出诡异的红光。由边缘的纹路而起，所有红光都向纹路中央那颗已经变成红色的蛋涌去，地面也震了起来，带动房屋里的骨铃发出不规律的铃铃作响声，扰乱人心神。
他耐心地等待着，好在这状况也没持续多久。在中央的红光越来越强，蛋也被包裹得越来越看不清楚后，他听到了一声‘咔擦’，似是东西破碎声。然后破碎声越来越大，红光也缩成一团，越来越小，似乎中央里有东西在吸收。这时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地上法阵原本的红色纹路由边缘向中央逐渐变白。好似纹路里所蕴含的东西都被中央的东西吸收了。
他空出来的手有些不耐烦地敲打着地板，发出清脆的扣响声。在他的耐心将达到极限时，红光瞬间爆炸如花最后的盛放般极为美丽，随即呈一漩涡状迅速被中央的那东西吸收完，阵法所有的纹路此时已全白。
所有遮挡视线的东西散去后，阵法中央的那东西终于显出了它的真身。他直背细看去，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鸟。
鲜红油亮的羽毛，一双翠绿明亮的眼目，锋利的鸟喙，两爪有力地抓扣在地。它抖抖身上的羽毛，显得更加精神抖擞。拍打了几下羽翼，试探地离地稍许，然后空中展翅飞了起来。它的速度极快，若不是他功底深厚怕也只能捕捉到它飞过的残影。
“好了，玩够了么？”待它飞了一会儿，他慢慢开口唤住它。
话刚落地，面前便显出它的身影。它拍打着翅膀停留在空中，头颅朝他轻轻低下，鸟喙轻启，竟然口吐人言道：“拜见蚩尤大人。”
———TBC———水透雾谜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修】出路，打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