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语》岐遥小蔚

3、第二章

　　第二章

　　夜晚——神域医院,循环科办公室.

　　“那,你打算怎么办”微妙的感情变化后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一脸肃穆和平静.一般人是不会在意.就连穆有时候都很难发现.
　　“谁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他很明白也很清楚,这件事除了他们十二个,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因为,医学界有很多事物都是要慢慢去发现的.
　　“只能这样了.不过,今天中午你去哪里了”沙加抬头,望着一直站在窗旁的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手术室.卡妙收到一个伤者,必须要手术.”穆如实说道.
　　“卡妙是急诊科主任,他应该也能够自己处理.”沙加的语气中略带疑惑——在以往的急诊中,卡妙都是一个人就能抢救好一个急诊患者，然后通知各个科室.同时也是在十二人当中,急救能力最强的一个.除非遇到了棘手患者,才会选择求助他人.
　　“不,他做不了那个.急诊科没有具备手术的条件.所以,卡妙才会给我打电话向我求助.”穆把事情的的经过一一跟沙加解释一.,后者也能够理解,循环科在整个医院的重要性.还没有反应过来,穆的腰部就被两只手掐住——沙加趁他没注意从后面环住了对方.姿势相当暧昧.
　　“沙加,现在可是上班时间.”穆不适应的动了动欲摆脱束缚,而沙加还得寸进尺的凑到穆的耳旁,略带微笑的低语了一句让穆都没想到的话.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腰围又减小了.”声音平静而又充满关关心,穆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最近都是大手术,他几乎一天要在手术室里呆上12个小时,而且都是在吃饭的时候或者休息时间被叫去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完全没有考虑到,更别提吃东西了.
　　“不说就代表承认了.”沙加扬了扬唇角,双手依旧环在对方略显纤细的腰上,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万一有人进来...”穆有些担心.沙加每次来,都会上演这一出.不过幸运地,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放心.以前不也是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不是吗.”一边说着,沙加完全地把穆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这让穆有些不知所措.穆越是动沙加抱的就越紧.就在这时,突然的开门声以及随后闯进来的值班护士帕芙琳正好看到自己的主任和另一位黄发男子正在以相当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感觉到自己的脸马上就烧起来了,耳根也开始发烫.在那一瞬也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见到有人进来,沙加松开了手臂里的人,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而后者则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一旁石化了的帕芙琳.
　　“咳咳,有什么事情吗,帕芙琳.”轻咳的声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穆整理了一下衣领.然而帕芙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病志也快要掉在了地上.
　　“帕芙琳”穆走到帕芙琳面前,稍微加重了语气叫着对方.
　　“啊..!穆主任,那...那个,我...我好像,打...打扰到你们了.我...我,”回过神来的帕芙琳含糊不清的说出了让穆都一头雾水的话.可想而知,是受了点刺激.
　　“帕芙琳,你慢慢说,别急,刚才只是......”穆想解释,但回头看了一眼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坐在那里笑得一脸灿烂,却只字未提,像是在看热闹一样.
　　“穆...穆主任.这个是手术室内边的人让我交给你的.”帕芙琳别过头将手里的病志交给了对方,尽量不去看他的正脸.而罪魁祸首沙加,依旧坐在那里笑.穆一脸无奈,接过了帕芙琳手中的病志,简单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谢谢你,帕芙琳.不过,今晚的事麻烦能帮我保密.”穆调皮的向帕芙琳眨了一下眼睛,这让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帕芙琳差点吓得坐在了地上.
　　“我...我不会说的.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帕芙琳磕磕绊绊的话语,让沙加忍不住笑了出来.帕芙琳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尴尬.
　　“既然,没什么事穆主任,我外面还有事要做，告辞了.”说完,还没等穆说话,帕芙琳关上门以光的速度消失在了办公室,穆回头看了一眼笑得异常灿烂的沙加.
　　“你也差不多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穆的语气很低,同时晃了晃手中的病志,示意让沙加赶快离开,刚才的事,让穆有些尴尬,况且还是被自己科里的值班护士发现.为了不引起麻烦,穆只好对他下了逐客令.
　　“这么快就赶我走你还真忍心.”沙加装作可怜的样子,但穆没有动摇,继续用低沉的语气对着沙加说.
　　“不是我忍心,是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先请你离开了,沙加副主任.”沙加听了穆话,任其怎么装可怜都打动不了穆,只好起身从椅子上离开.
　　“记得把夜宵吃了,要是下次腰围在减小,我可要请你到我们科里来做客了.”沙加走近穆,将脸贴近,穆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放大版的沙加,不但没有躲避,身体反而僵硬了起来,同时心跳开始加快,完全超过了心跳正常值.沙加看着没有反应的穆,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将脸从穆的面前拿开.
　　“那我先走了,不要忘记我的嘱咐.晚安了，穆。”说完沙加在穆的唇上犹如蜻蜓点水一样，轻轻一触.穆被沙加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也让他原本就跳得很快心脏的增加了速度,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沙加笑着离开穆的唇,转身离开,当穆清醒的时候,发现沙加已经离开了.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捂着红的发烫的脸.他跟沙加交往以来,除了牵手没有做过多余的事,甚至接吻都没有.
　　穆将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可是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抹不掉,就像定格了一样.而这边,不动看着从回来就一直笑容不断的副主任,坐在一旁傻乐,心里毛愣起来,然后拿出手机给正在值班的帕芙琳发了一条短信问了原因,收到短信的帕芙琳看到自己的学弟发来的短信,回复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要问我”的字眼.这让不动一头雾水.也在想是不是发错了.

　　第二天

　　已是七时,整个雅典市已被温暖的阳光所覆盖.圣域医院的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线,犹如整座城市中最璀璨的明珠.彻夜未眠的穆站起身来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脑海里不断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手也不自觉的摸向自己下唇,但是,穆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昨天的一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貌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将病志拿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画出的疑问部分.
　　果然发现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事关不小.穆给在心电图室的值班人员打了一个电话.听了值班人员的解释后,坐回到了椅子上继续观察这张有疑问的心电图.
　　过了半个小时,大家就陆陆续续的过来上班了.让叶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尾随其后的还有米伊美和洛基.而其他人,都离三人至少五米远,生怕被战火波及.很显然,让叶和米伊美还在对峙中,洛基则是选择了弃权,一言不发.夏日的高温本来就让人觉得很闷,现在的办公室内多了两人可怕的怒火,更是让人觉得压抑
　　“你们两个,都停止争论吧.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穆将有疑问的心电图亮给二人看,让叶和米伊美看到心电图后,都想起对方昨天对自己说的话,很明显穆圈出来的位置都和二人描述的很像,让叶也有些开始相信米伊美的话,但又怀疑着.相反米伊美也是一样.
　　“这张心电图本来就是有问题的,因为昨天心电室内边出了点故障,才会让你们觉得都跟描述的症状很像.”穆指了指用红笔圈出的部位.
　　“我已经给心电室的人打过电话了,他们一会会派人重新跟这位患者做一次心电,到时候就会知道患者所患的究竟是心绞痛还是心肌梗死.”穆笑着对让叶和米伊美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嘿.小鬼.老夫刚上班,就接到你的电话,是要做什么.还让我带着心电仪.”一位白色长发的长者破门而入,在场的其他人只看见他身着白大褂..不对,应该说此人胸膛裸露在外,腰上围着绷带,脚下穿着拖鞋,怎么看都像是个□□分子,而且白大褂还是披在肩上.你没看错,他就是心电室的领头——白礼,人称“与外貌不搭,但实力非凡的医生”
　　“白礼前辈,辛苦你了.因为一点事,所以才会劳驾您把东西替我送来.”穆微笑的回应白礼,因为当初白礼是循环科的主任,自己手下也有两个学生,一个是现任院长史昂,另一个循环科现任副主任让叶.但是,他并没有把主任的位置让给让叶,而是交给了工作不到半年的穆.自己则主动申请到心电图室做了一个领头.也导致心电科整个科室都变成了□□聚集地.
　　“你小子,下次有事就自己去拿.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摔个好歹的你负责的起吗”白礼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穆的位置坐了下了.让叶看到自己的恩师成了这副样子真不敢相信.他这几年在心电室是怎么过的.不过也有耳闻,心电科的气氛.
　　“前辈,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摔到”穆像小孩子一样对着白礼开玩笑,他也了解白礼是什么人.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跟他喋喋不休.
　　“算了我一个长辈怎么能跟你一个晚辈计较,赶紧把事情做好,老夫我还要回去上班呢”白礼则是完全把循环科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家,也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将双脚放到了桌子上,让叶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恩师,米伊美和洛基呆愣的看着,直到洛基的水杯掉到了米伊美的裤子上二人才反应过来,其他人各个被这架势吓的怀疑自己工作的地方.穆一脸淡定.
　　“知道了,白礼前辈.让叶,米伊美,洛基.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穆将事情交给一个责任医生后,带着让叶三人去了患者所在的病房.房内,穆看见那名患者正在看着一本书,穆翻阅了一眼病志,发现患者年龄只有21岁.
　　“您好,您是安德鲁先生吧”穆问着名为安德鲁的人.安德鲁见穆走了过来连忙将书塞到了枕头下面.
　　“我是,请问医生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很严重.”安德鲁有些不安.穆看得出他的担心.
　　“不是很严重的病,只要你配合我一下我们,再做一次心电图就会知道了”穆看着对方,同时目光也看了一眼安德鲁隐藏在枕头下的书，
　　“昨天不是已经做了吗,为什么还要做.”安德鲁疑惑问向穆.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心电室的机器出了点问题,让你的心电图产生了错误,结果大家的结论都不一样,所以无法判断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所以今天再给你做一次,来进行确认.”穆示意洛基,将心电仪推了进来.
　　“你要相信我们,也要相信医院的实力”穆用诚恳的眼光看着安德鲁.
　　“我配合你们.”安德鲁平躺于床上,穆让洛基将导联分别贴在安德鲁的胸前,做好这些后,洛基按下了一下心电仪的按钮,一张纸的上面,开始显示出波浪线,所谓的波浪线就是波群.操作结束后,洛基将心电图交到了穆的手中,穆将先前的心电图做了一下比较,果然最后的这一张才是真确无误的.
　　“昨天,让叶认为患者是心绞痛吧,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虽然洛基说的地方也对,但也有漏洞.”听到自己的判断正确,站在一旁的让叶朝米伊美和洛基亮出了一的V字,而米伊美和洛基则是疑问重重.
　　“我就说吧,新人医师,肯定是心绞痛.”让叶笑着对着米伊美和洛基说.这让一旁的米伊美相当不爽了.
　　“穆主任,你说是心绞痛,怎么可能,我可是听见奔马律的声音了.”米伊美解释道.
　　“而且脉搏也是增快的.”洛基说.
　　“那么,我们就要问问安德鲁先生,平时都是用什么药物缓解的吧,还有发作的持续时间”穆问向一旁的安德鲁.
　　“我平时都是用硝酸酯制剂,每次病情发作的时候都会服用,服用后五分钟内就消失了.”安德鲁回答道.
　　“那么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穆追问道。
　　“有窒息的感觉,下颌疼，最重点是左臂也有疼痛”安德鲁说,
　　“谢谢你的回答.接下来,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心绞痛,是由于动脉供血不足,导致的心肌急剧的暂时缺血缺氧引发的疾病,特点为阵发压榨性的疼痛,但是也有其他症状,就比如说刚才安德鲁先生所说的左臂疼痛.”
　　“那么为什么ST会抬高”米伊美问道.
　　“这个症状也会出现.不过那是变异型心绞痛,而安德鲁先生只是正常的现象.”
　　“我就说吧,新人医生.怎么可能是心肌梗死.果然是初来乍到,世面小啊.”让叶的语气里带有一些挑衅.这让米伊美听了以后,更加火大.
　　“那么穆主任,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先生会心前区疼痛,心肌梗死也会有的吧”米伊美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还是遗漏了米伊美,心绞痛和心肌梗死有些症状是一样的,但是唯独几点你没有注意到,那就是持续时间和用药,心绞痛的持续时间是1-5分钟,最长不超过15分钟.服用药物后,会在一到两分钟内缓解,而心肌梗死,休息和服用药物后无法缓解,还会出现一种濒死感.而且也有会出现发热的症状,体温都在38℃左右,很少有人达到39℃,一般疼痛也会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那是因为迷走神经受到坏死心肌和心排血量减少的缘故,也有20%的人会出现休克,不过那是发生在起病的数小时至一周的时间了.最后一个就是心力衰竭,发生率是32%~48%,主要是左心衰竭表现为呼吸困难等症状,严重的人会出现肺水肿.”穆继续解释道,
　　“你们可以看看这张心电图,上面的波群,可以看见R波为主导联,其次ST段压低,T波倒置,但有时候T波也可以是平坦的.”三人将目光看向心电图,又对比了之前,正如穆所说的那样.
　　“还有心肌梗死,它的心电图是这样的,会出现病理性Q波，ST段正如米伊美所说的弓背向上,T波也是倒置的.”米伊美和洛基互相看了眼对方朝穆点了点头.
　　“不过可以配合治疗,可以用吗啡或者哌替啶,最后一个是溶栓治疗,我重点要说说溶栓治疗,必须要询问患者有没有禁忌症,比如说活动性出血,还有治疗中的观察就是有没有过敏反应,比如似血压和出血,就是过敏反应症状,要是严重就要立刻撤回治疗,治疗期间,也要观察心电图,心肌酶和凝血时间,这是判断效果的.”穆说.
　　“这个我听过,治疗成功后是不是还有一些指标,比方说,患者的胸痛在2H内消失,ST段2H内回降＞50%”洛基回答到.
　　“正确.不过还有两点,你没说出来,一个是2h内出现在灌注性心律失常,最后一个是血清CK—MB酶峰值提前出现.如果结合这两点就是正确的回答了,还有...”穆刚先说下去却被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收了回去.
　　“讲解的很好,不愧是被誉为十二医语的循环科主任医师——穆哟.”来者正是白礼,不过他收敛了一些.将衣服穿好,走到三人面前.让叶看着自己的恩师恢复了当初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米伊美和洛基看着白礼现在的样子,则是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看来我真的没给错人.自从我退居二线以来,头一听到这么完美的解答”白礼笑着说.
　　“前辈说笑了,穆只是根据经验所作出的判断而已.论学识还是前辈您比较有经验”穆的嘴像吃了蜜糖一样,不是一般的甜.
　　“你这小鬼,少对我甜言蜜语的.现在你实力已经超过了老夫,老夫应该替你感到高兴才是.”白礼夸着自己的后辈,同时也对着让叶说了一句.但是,白礼每次都是用同样的话语来开导着让叶,但是让叶还是很不解.直到有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在手术中的大出血,几度让患者在鬼门关盘旋,那场手术要不是穆的帮助估计让叶早就已经被开除了吧.
　　“让叶,你现在应该明白为师为什么当初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工作不到半年的穆吧”让叶点了点.白礼知道,当初让叶为了这个位置,一直在努力着.就连自己的同门师兄史昂,在工作不到两年就晋升为院长,给让叶带来不小的影响,她也经常找白礼抱怨.
　　“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你缺乏观念,作为一个医生应该为患者将病情逐层分析,而不是表面,但是穆却做到了这点,我也明白你的不甘,努力了多年却被一个工作不到半年的新人打垮,换成是我也会这样”让叶将头低了下来,回应了白礼.
　　“老师说的不错,一开始确实很不甘,但是,我早就没有那种心理了,从穆主任接手以来,我们循环科,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就连手术都是顺利进行,将失误做到最小,从这点我就相信,是自己当初太过于执着地位,忽略了实际,所以,请老师放心,让叶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让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也将当年的心结彻底解开了.
　　“唉,你想通就好.不过也要继续努力,别给新人丢脸.”说完白礼转过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对着米伊美和洛基说了一句令二人感到寒颤的话.
　　“喂,两个小鬼是新人吧.一会你们两个把东西给我送回心电科.”二人听到最后三个字,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石化在原地.因为米伊美和洛基早有耳闻,心电科的气氛.
　　“好了,两位新人.别愣着了.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病因了,还不快把东西送回去工作.”让叶恢复了大姐头的样子,命令着石化的米伊美和洛基.看着两人依旧愣在原地,忍无可忍的让叶在二人的头上敲了一下.无奈,米伊美和洛基推着仪器跟让叶走出了病房,穆则是交代好安德鲁一些注意事项后也离开了.临走时,穆还不忘看了眼安德鲁床上那本书,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四个字《循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