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怨尤》皓雪溶月听雨楼

3、第一章 中篇

　　红尘易老可是相思永远青春年少
　　人家说我不信好像是心一开动就要向前跑
　　情多自扰我不信你就可以将我忘掉
　　如今是摔不掉好像是再看一眼就是一生了

　　“只道相思苦，相似令人老，几许细思量，还是相思好。”塔矢亮现在终于明白了何谓相思之苦（不要问偶为什么塔矢亮说出来的话那么像中文？因为偶是Chinese，所以他们也只能中文一点了），更别提是单相思了。塔矢亮根本不能肯定进藤光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者说他宁可相信确定以及肯定，像进藤光那么粗线条的神经系统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人，面对感情，可以变得很盲目，也会变得敏感。面对感情仍可以坐怀不乱的，那就不是人，只能是神，或者是百里挑一的人。可偶们英明神武的塔矢亮SAMA虽然在围棋上是百里挑一，在情感上可不是，甚至可以说，之前的情感生活也是一片空白，虽然好像似乎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是后话。

　　他开始刻意回避，在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之前，他天真地认为只要不再见到进藤光，可能这份感情就会淡一些，或者冷静下来以后，他会发现，自己对进藤光根本就不是那种感觉，然后他们还可以坦然以对，还可以当一辈子的对手和朋友。

　　对塔矢亮的改变最莫名其妙的是进藤光，自从那一天之后。
　　每次对局完都匆匆忙忙地离开，偶而在棋院见面了也是远远地绕他而行，最近去会馆也基本上看不到人影，说是家里有事。进藤光还希望能通过跟塔矢的对局提到自己的棋力，好打败该死的高泡菜，为佐为争回属于自己的名誉呢。也许家里真的有事吧，不知道是不是很严重。不过看塔矢最近的表现，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呀。

　　进藤光正低着头想着关于塔矢的事情，后背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差点趴在地上，回头就看到和谷那张很欠扁的脸，“干什么呀，和谷，谋杀呀！”进藤光实在不能忍气吞声。
　　“我们看你想什么出神呢，叫了你几声，都不见答应，所以……”“老好人”伊角微笑着给和谷解围。
　　“是啊，想什么呢？”不能不说，和谷真的很有好奇心，或者说，很八婆。
　　“以你的八婆，不去当记者真的是老天无眼。”进藤不忘旧仇。
　　“进藤光，你说我什么？”和谷暴跳。
　　“算了，算了。”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终于在伊角的好言中消散了。

　　作为和事佬，伊角请两个人来吃拉面。当然了，在这之前，两位同期入段的棋士关于拉面还是寿司的争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最后还是进藤赢了和谷，来到了拉面馆。
　　“真怀疑上辈子你是不是被拉面噎死的，要不然怎么吃再多的拉面也不厌烦。”和谷还是不忘抱怨。
　　一旁正埋首和拉面作战的进藤满嘴面条，嘟哝了一句“要你管”。

　　一个饱嗝，进藤光终于结束了跟拉面的恩怨，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实在不得不佩服和谷同学的意志品质。
　　“你们有没有觉得塔矢最近很怪？”进藤问。
　　“塔矢亮？没有啊，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臭样子呀。”和谷很不屑于听到这个名字。
　　“怎么怪？”还是伊角有耐心。
　　“每次对局后都走得很早，见面感觉好像远远的就走开了，也不去会馆了。”其实除了眼前这两位，进藤光真的不知道还要和谁去说这些。
　　“会不会家里有事，所以就很少在外面逗留了？”与和谷对望了一眼，伊角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能吧。我想一会我去他们家看看，或者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好像要下雨了，改天再去吧。”
　　“没关系。”

　　塔矢宅
　　这是自从上一次北斗杯特训之后，进藤光第一次来到塔矢家。塔矢行洋夫妇正在中国，家里就只有塔矢亮一个人，所以进藤光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担心塔矢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塔矢亮心里很烦躁，没有由来的烦躁。原来以为只要不见面，或许就可以躲开了，可现实的情况是，他满脑子都是进藤光，都是那琥珀色的双眸和跃动的夺目，心灵列车好像按着自己的轨迹在往前狂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忽然间，他发现自己是那么习惯，那么渴望和进藤光在一起，没有进藤的日子，就好像整个世界没有了阳光，进藤就是他所有的阳光呀。
　　情多自扰，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然后，当他看到冒雨站在门前的进藤光时，他再一次沉沦了。他这半个月来的努力全部都化为了泡影。眼前的进藤光，我见尤怜。额前夺目的金色，带着水汽，有了一丝迷蒙；琥珀色的双眸，似乎要把他的心完全吸到底才肯罢休。
　　“进藤……”
　　“塔矢……”
　　异口同声，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进屋，拿了条毛巾给进藤，“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最近对局后你走得好早，见面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会馆也不见你，塔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没事呀，只是想静一静。”塔矢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难道要他把实情告诉进藤光？
　　“噢，那就好。我以为你不理我的了呢。”恍然间，塔矢似乎看到进藤那琥珀色的眼中闪烁着迷蒙，声音也低了下去。“他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进藤喃喃地说。
　　一丝心疼，怕我离开你吗？他又是谁。这个从头到尾都是谜的对手，到现在还是对他隐瞒了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进藤光，额前的夺目低低地耷拉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悲痛和孤单，还有一种被遗弃的失落，塔矢不忍心苛责，不忍心盘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眼前的这个人给他的内心带来的澎湃。
　　“我们来下棋吧，感觉好久没跟你下棋了。”进藤似乎是恢复了往日的阳光，只是塔矢觉得在那其中包含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感伤。

　　塔矢起身，走到进藤面前。感觉到塔矢的走近，进藤抬起头，用那双无数次在梦里，在心底出现的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塔矢亮。
　　最后一丝定力被着琥珀色的纯净彻底击散了，塔矢亮一把拽起进藤光，不顾进藤满脸的惊异，将他搂在怀中，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中毒了，中了一种叫进藤光的毒，让我受尽相思之苦的折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来帮我化解？”
　　进藤光的神经系统一时间适应不了这些话，直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似乎能感觉到塔矢话中的含义，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是男生，而且……眼前这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进藤光那粗线条的神经系统运作的正常范围。
　　从塔矢亮怀中抬起头，进藤光用他那足以让任何人沉沦也愿意沉沦的琥珀色双眸无辜地看着塔矢亮，不明所以，“塔矢……”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进藤，”似乎理智重新回到了塔矢亮身上，塔矢亮放开了进藤光，“请相信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出自我的真心，但我会给你时间，等待你的答复。”
　　“……”进藤还是没有太反应过来
　　“不过不要让我的等得太久哦，相思之苦真的很难受。”塔矢笑了笑，“雨停了。”
　　然后进藤光头也不会几乎是逃出了塔矢家，感觉就像上一次他是从他身边逃走一样。
　　看着进藤远去的背影，塔矢的嘴角扬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