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怨尤》皓雪溶月听雨楼

22、第七章 下篇

　　原来爱是为了你存在
　　深藏在几世间
　　在爱醒来之前
　　原来时间走过的每一天
　　都只是期待着
　　我和你相遇的起点

　　塔矢亮仔仔细细看过杨光出现在日本之后的那三局棋。
　　其实，从杨光出现之后与父亲第一次对局的那局棋开始，塔矢亮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这个杨光的棋力，能在与父亲的对诀中不卑不亢直导终局，他的棋力绝对是低段棋士，甚至是某些中段棋士所望尘莫及的。塔矢亮从来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无论是那些即将向职业棋士发起挑战的院生，抑或是刚刚步入职业棋坛不久的低段棋士，还是那些已经久经沙场的中高段棋士。在他看来，都是应该全力以赴的对手，这不仅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围棋这项古老的运动的尊重。只是，眼前这个人的实力，连塔矢亮都自问没有必胜的把握。塔矢亮甚至有些同情包括五十岚五段在内的杨光的对手们，感觉对手的每一步棋都是已经被他算准，被他牵着走似的。这个杨光棋士的手法娴熟，丝毫没有以前进藤光的毛躁与冒失，却不乏像进藤光一样令人耳目一新的下法。三年以来，塔矢亮习惯了每走一步棋之前先问问自己光会怎么样，而今亲眼看到杨光的棋局，却发觉两个人的想法虽有相似，却仍旧存在差异。“光，难道我始终不能完全了解你的思维吗？除了对秀策的执著，难道我们的心，我们的灵魂仍然相距如此之远吗？”

　　三年前进藤光消失后，塔矢亮的生活方式更加单调，大多数时候在棋院下棋，在会所的角落里等待，偶尔会去一趟进藤光老是念念不忘的拉面馆，点一碗其实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的拉面，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记忆中的回味。
　　无论是否是需要到棋院的日子，塔矢亮都会每天早早来到棋院，为的只是希望能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而每一次，等待他的都是失落。
　　没有去会所和拉面馆的日子，除了例行的事务，塔矢亮都会呆在棋院后面樱树林的石椅上，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那里同时也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光，你是不是还能记得我，还能记得那段时光？抑或者，那段时光中有你最不堪回首最痛苦的回忆，忘记，也好吧。虽然我多么希望还能拥你入怀，多么希望给你温暖，但是，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是希望你想起还是希望你忘记。”

　　直到那一晚。
　　塔矢亮很是欣喜，也很受伤。

　　明天，终于到了段位认定试验赛的第三局。
　　塔矢亮有些心猿意马，当然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因为他今天的对手，他的光。
　　头天晚上他几乎是彻夜难眠，这也是因为那个金色的影子，那个阳光男孩。
　　那段曾经深入他骨髓的爱情，那段让他爱过恨过，既欢喜又心疼的经历，他从来未曾忘记过，但就在头天晚上，三年前的点点滴滴，短暂的幸福与长时间分离再一次清晰涌现，虽然不是第一次，塔矢亮却从未曾感觉到如此震彻心扉。

　　6月18日（月）
　　杨光段位认定试验赛第三局杨光 VS塔矢亮七段

　　第三次走进祥云棋室，杨光已经习惯了那些恍恍惚惚的熟悉与陌生相互纠缠的感觉了。只是，今天的对手是塔矢亮。
　　南野秀一在将进藤光放下的那一瞬，又开始后悔自己放纵杨光重新投身日本棋坛的决定。只是，已经骑虎难下，不能回头了。

　　塔矢亮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棋院，却发现自己俨然已经是后来者。棋院早已人头攒动。无数闪光灯，无数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已经早早地候在那里。当他走进棋室时，今天的另一个主角也已经早早到位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到那令他无数次沉溺其中的琥珀色双眸，只有头上的那抹金黄一如既往。

　　“咳……”塔矢亮轻轻咳了咳。
　　眼前那抹金黄跃动，然后，他看到了令他迷醉的琥珀。只是，这双眸中有些迷惘。
　　轻轻皱了皱眉，塔矢亮坐了下来，在棋盘的另一侧。

　　“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
　　塔矢亮的心不由地一震。
　　这句三年前已经在两个人之间无数次重复响起的程式化语言，如今听来，熟悉而遥远。
　　是他的光，回来了……吗？塔矢亮的思绪有些飘忽。

　　“可以开始了吗？”看着有些石化的塔矢亮，杨光有些莫名其妙。
　　杨光能够明显感觉到塔矢亮对自己有着和旁人不一样的感受，带着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而这种没有缘由的熟悉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又有些恐惧。他希望能速战速决，尽快结束今天的战斗。
　　“抱歉，可以了。”塔矢亮回过神来。
　　或许来日方长。

　　猜棋的结果，塔矢亮执黑。
　　十六、4，星
　　四、4，星
　　十六、16，星
　　十六、4，星
　　十七、6，挂角
　　十四、3，小飞
　　三、6，挂角
　　三、8，一间夹
　　……

　　塔矢亮的心态明显受到了影响，有些不在状态。外面聚集在电视屏幕前观战的人们有些着急，也有些失望。这本是当年的“双子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三年之后的首秀，却有些失了水准。

　　塔矢亮停止了，投子。
　　第158手，杨光中盘胜。
　　门外的人群一阵惊呼，从311手，到203手，再到今天的158手。这就是杨光的实力吗？对手可是塔矢亮。很多人也在心中问自己，面对这样的棋力，自己能坚持多久。

　　杨光几乎是头也没抬地逃出了祥云棋室，留下塔矢亮一个人盯着刚刚还坐着对手的棋盘的另一侧发愣。

　　“对不起……”塔矢亮面对门口的长枪短炮，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比赛，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也是对围棋的亵渎。这在之前的塔矢亮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今天，他失态了。
　　“下一局，我一定努力。”
　　其实，3胜1负，按照预先的规则，杨光已经确定是五段了。
　　这最后一局段位认定试验赛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似乎只剩下例行公事。但这一切，却因为塔矢亮在第三局结束时对记者的那句话，变得风起云涌。

　　试验赛第四局前夜。
　　塔矢亮怒了。
　　不是因为之前第158手中盘告负，而是进藤光出现之后的态度。他的名字叫进藤光，不是杨光。与旁人的亲密无间，对自己拥抱的茫然与惶恐，对自己名字的莫名其妙，塔矢亮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即使不和光对局，他也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此刻的他，丝毫没有考虑到即将面对记者的闪光灯，他们的棋局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他的心思，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一个曾经唤醒他内心火种的人
　　——一个给他的生活带来阳光和希望的人
　　——一个狠心转身离去，三年来杳无音讯，丝毫不在乎搅碎他灵魂的人
　　——一个在阔别三年之后，又一次带着传奇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人
　　——一个曾经载着围棋界的希望，而今引发围棋界动荡的人
　　——一个他只希望能属于他的人
　　他的挚爱……

　　杨光有些烦躁，莫名其妙的烦躁。
　　自从认识南野秀一以来，他能得到他所希望的所有的物质生活，他能下他的围棋，虽然对于自己的过去，他并不是很清楚，总像有一团迷雾，阻隔了他的过去与现在，而南野秀一亦不希望他过多地去追究他的历史。他的生活很惬意，很满足。秀一从来不需要他操心什么，倒是他常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让秀一有些为难。
　　只是，他现在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杨光有些抵触除了围棋和南野秀一之外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很多让他说不出的恐惧与惶惑，在内心里，他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试图逃避。
　　而今，在他的脑海里，那团迷雾显得薄了许多，而他却还是始终理不出头绪，而越来越清晰的，是一个棋盘，更确切地说，是一局棋局，很熟悉很熟悉的棋局，让杨光感觉他曾经身临其境般缔造了这局棋局，而这背后到底是什么，杨光看不透。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又不愿意告诉秀一，他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们之间分享了所有，主要是杨光会把他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秀一，他相信那是他最安全的港湾，但是这一次，他决定自己解决。
　　“塔矢亮，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特别，这么……熟悉似的。”这是杨光进入梦乡之前最后的思绪。

　　同样彻夜难眠的还有南野秀一。自从收到段位认定测试赛的通知开始，南野秀一就一直忐忑不安。聪明如他，自然很快就能想到现在的局势，似乎已经不能按照他预先设定的轨迹前行了。“他们真的时宿命的对手吗？即使时隔三年，还是斩不断他们之间命运的红线。而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应该怎么办？”南野秀一一次又一次自问。
　　“光，你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但你是不是还想回到过去？塔矢亮，你给他造成了伤害，但我也知道，只有你能给他幸福，这是你们宿命的缘分呀。只是，在现实与过去之间，光，你会做何选择？”

　　6月25日（月）
　　杨光段位认定试验赛第四局杨光 VS塔矢亮七段

　　尽管这局比赛的结果已经无关痛痒，但比赛本身仍是引人注目的。塔矢亮在第一场测试赛中表现有些失常，让一些人唏嘘，一些人失望，但塔矢亮最后的言语使更多的人对于这第二次对局颇有些期待；而杨光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结束他的段位认定测试赛，让一些人感慨，另一些人惊叹的同时，更让人对于这最后一局到底能在多少手内结束战斗多了些猜测。毕竟，这是一场“双子星”之间的对决。尽管当事人，特别是这位杨光棋士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但在亲身经历过当年那成风暴的人们眼中，这就是一场“光亮之争”。
　　今天所有其他的比赛都成了陪衬，其他对局的对手几乎消失在人们的言谈视线之外。对局之前已经是报道揣测谣言满天飞，当然，可以想象，更多的是二手新闻，因为这次对局的两个主角，一个自始至终披着神秘的光环，另一个对记者采访深恶痛绝，任无数资深记者们抓狂挠墙，没有任何一手资料。

　　日本棋院外，可以想象，早早聚集了无数的人群，架起了长长短短的摄影摄像器材。杨光的身份，两个宿命的对手的对决，这一切，足以让所有的记者不计血本；棋士们，尤其是那些曾经亲身经历三年前那城狂风骤雨的人们，则早早来到观棋室，找个位子坐下来，准备欣赏这“双子星”之间的第二次对决。新来的棋士、院生或许会有偶尔的低语，但更多的是静默，一种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般，观棋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和往常一样，塔矢亮早早来到了棋院，看到棋院前面的架势，一贯面对公众面不改色的他，仍然有些吃惊。他当然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结果是一周前说出那些话，而现在，他忽然对于当时的举动有些后悔。又一次，在对围棋的尊重和对光的保护之间，他的行为，倾向于前者。面对如此阵仗，塔矢亮忽然觉得他宁可被自己的好奇心淹没，也不愿意让光曝露在如此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宁可不知道光这三年来的经历，也不愿意让他在被媒体伤害一次，哪怕只是一点点。他绝不同意他的光直面媒体的质问，他宁可放弃他对媒体的偏见和他的原则，也绝不愿意看到光面对媒体是哪怕一丝的惶恐。他清楚地知道，杨光也好，进藤光也罢，都恨不得屏蔽掉所有闪光灯，而杨光，似乎更是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只有围棋、南野秀一，还有他自己的世界。他看到这样的场面，天晓得会是怎样的惊慌失措。
　　轻轻蹙眉，塔矢亮走进人群，站在记者面前，却一言不发。记者们忽然静了下来，除了闪光灯。一瞬间的静默，有些突然。可以想见，记者们是何其迫切地希望能和眼前的新人王进行一番交流，好获得一手资料，却始终没有人敢第一个吃螃蟹。塔矢新人王对记者的态度已经不是行内的秘密，而今看他一脸严肃，还皱着眉，谁敢来捋虎须。

　　一阵刹车声，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离棋院大门不远的停车场，记者们一阵骚动。
　　红发碧眸的青年和金色刘海的青年一前一后下了车。
　　看着眼前的阵仗，南野秀一皱了皱眉。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看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似乎在沉思，又有些茫然。
　　杨光直到快到到棋院门口才回过神来，着着实实被眼前的场景吓着了。双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南野秀一的胳膊，身子微微地颤抖着，“秀一……”
　　皱着眉，南野秀一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够应对眼前这一切，“光，你要试着走进由别人的世界，不能总是生活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呀。”除了安慰，南野秀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人的世界……”显然眼前的这个新五段没明白什么意思。
　　“好好对局，结束后我来接你，我们去吃拉面好吗？”南野秀一只能用拉面来分散同伴的惊慌失措。
　　“拉面……”显然新五段的注意力被这个词吸引了，而南野秀一一向很反对他吃拉面的，现在居然主动提出下完棋之后和他一起吃拉面，兴奋很快取代了惶恐，“好啊，不许反悔。”
　　感受到杨光的身子不再颤抖，南野秀一微微松了口气。

　　作为欢迎杨光正式成为日本棋士的简短仪式，首先是森下副理事长简短的致辞，然后是两位选手的合影，然后时间短的采访。
　　合影的一瞬间，两只手紧紧握着，塔矢亮多么想就此不放手，通过手向光传递他的思念，他的情感，而杨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塔矢亮手的温暖，那种温度何其熟悉，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千情万绪。
　　“请问塔矢新人王，您对这次比赛有什么特别感受吗？”
　　“很期待。”一如既往的简单、冷漠。
　　“请问杨光五段，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这可是第一有机会和杨光初段直接对话，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而塔矢亮即使想阻拦，也束手无策，因为这样的问题，平平无奇。
　　“啊……”这位新五段明显紧张过了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记者们的好奇心最终终于淹没在森下副理事长棋局即将开始的声明中，并向记者和到场的人们说明了比赛之后将有复盘和采访的时间。
　　塔矢亮轻轻松了口气，转过头，正好和杨光四目相对。塔矢亮得嘴角微微上扬，而杨光则同样回报以微笑。除了礼节，塔矢亮可以感受到其中还有信任。其实杨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眼前这个对手在之前的邂逅中有着让他很吃惊的举动，他却能感受到他体温里的暖意，他给他的安宁，还有一种淡淡的甜蜜。除了南野秀一，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会给他安全感，这是为什么？

　　今天的比赛改在了幽玄棋室，也就是新初段系列赛所在的地方。棋院的考虑可能是这也算是一场另类的新棋士的比赛吧。
　　杨光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他回到日本之后，曾和塔矢行洋在这里完成过棋局，谢绝了所有人的旁观，也就是那次中日韩友谊赛，宣告他的到来。在当时，他除了感受到棋室的凝重之外，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分明感受到在这棋室当中留下过他的气息，很淡很淡。在无数凌厉的厮杀中，他也曾留下过痕迹，只是，这一切似乎都隐藏在那一团浓雾后面，而他永远也弄不清浓雾之后到底有什么。
　　棋室的陈设如昨，肃穆、庄重。
　　棋盘之前，双方坐定。立合人（裁判长）渡边九段宣布了赛制：“杨光五段执黑，互先。”
　　“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
　　杨光忽然闭上眼睛，使劲地甩了甩头，想要甩掉什么一样，让众人莫名其妙。

　　“十七、4，右上角小目
　　四、3
　　十六、17，右下角小目
　　十六、3
　　……”

　　当看到杨光的第一步棋之后，塔矢亮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头天晚上，他彻夜难眠，为的就是这盘棋局，他希望能用这盘棋局找到他的光，尽管之前他已经确定，这个杨光，一定是他的光，但他也感觉到，他的光似乎丢掉了自己，抹煞了自己的过去，而这一局棋，如果真的有神明，他希望会是那一局。

　　第五手棋，杨光停住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对手，看到塔矢亮眼中深邃的笑意。
　　毫不犹豫的落子，却准确地落在那个位置，难道他也看过那盘棋局？抑或者，只是偶然。我还要继续吗？为什么那盘棋局总是挥之不去。他希望我继续，我要继续吗？
　　深吸了一口气。
　　“三、16 左下角小目”—— “秀策流”再现
　　决定了吗？你感受到了吗？光，我相信宿命，看着这样的棋局，我更加坚定。我不会放弃，我曾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十七、15”
　　震惊，写在杨光的脸上。他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他见过这局棋，他希望我们再一次完成这局棋。迷雾后面，忽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阳光，似乎就要冲散迷雾。继续吗？决定了，我要看看，到底这背后会是什么。杨光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十六、5
　　五、18
　　十四、4
　　十三、3
　　……”
　　双方落子都很快，似乎不假思索，或者就是在演练一盘曾经的棋局。两个人似乎都很享受，丝毫不在意外面已经是惊涛骇浪席卷而至，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围棋世界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涉足。

　　“开头的棋局是不是在哪里看过？”和谷使劲地回想。
　　“这局棋？”越智若有所思，“哼。”
　　“我怎么觉得像是杨光五段和塔矢新人王像在下指导棋？”
　　“小亮，你在想什么，这是你现在的水平吗？”绪方精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静默的观棋室在一瞬间爆发出无数的窃窃私语。

　　“我认输了。”塔矢亮投子。
　　“多谢指教。”
　　227手，黑子中盘胜。
　　尽管比第三局多了许多手，但耗时却比第三局短的多，可以说是杨光段位认定测试赛以来进展最快的一局，只是，这和人们预想的艰难鏖战，也相差得太远了吧。
　　“对不起，这局棋我们以后找时间再复盘。”在棋局中失利的塔矢亮声音中丝毫没有任何失落与不快，反倒显得欣喜与轻松，他转身和立合人渡边九段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个突然袭击，让立合人渡边九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的棋局结束的比较早，我想南野没有那么早过来，我陪你熟悉一下棋院吧。毕竟你已经是正式的五段棋士了。”塔矢亮颇有些让人跌破眼镜的热情邀约，让杨光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这个人，他也知道这个棋局，或者他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杨光明显沉浸于震惊中，其中还夹杂一种淡淡的安宁与甜蜜，使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杨光五段？”
　　“诶？哦，好吧，麻烦了。”

　　微微鞠躬，两个段位测试赛的主角径自走出幽玄棋室，留下一屋子楞住的人们。等他们回过神来，只看到主角们离去后关上的室门，以及充满无数疑问静候在棋室外面的人们。
　　森下忽然有了要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