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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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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侯府。
言豫津自从三天前去了苏宅,听了梅长苏的一番话,便在心里暗暗决定,若是萧景睿主动来找他,说想要与他一起,不愿娶亲,那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决定与他一同面对。但,过去了几日,别说萧景睿过来与他说那番话,就是他的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言豫津连续几日闷闷不乐,连上妙音坊听曲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改了性子歪在书房。
“豫津!”萧景睿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坐在书案后拿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言豫津看着突然进来的人,愣了好片刻,冷着脸,“谁让你进来的?”
他分明下了令,要是宁国侯府的小公子萧景睿求见,一律不见,这些个下人是怎么当差的?
“是言侯爷让我进来的。”萧景睿道。方才来的时候被门口的小厮拦住,碰巧言侯爷要出门,这才发了话让他进去。
“你来做什么?”言豫津面无表情道。
“当然是来找你。”
“我是问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是都要成亲了么?还来找他做什么?
“我来,是告诉你,我同我爹娘说好了,不成亲。”
言豫津依旧没给好脸色,“这与我何干?”
说着,便甩着袖子往书房外走,被萧景睿拉进了怀里,言豫津挣扎,“放开!”
萧景睿有武功,困住他不在话下,“你到底想要如何?我不是说了,不成亲了。”
现在才来说不成亲,那他这些日干什么去了?亏他一直在等,言豫津咽不下这口气,愤愤道:“我也说了,你成不成亲,与我毫无干系。”?
“怎会没有干系?”
“没有……”
没等他说完,萧景睿一手搂住他,一手稳住他的后脑勺,嘴唇覆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一开始,言豫津还有些推拒,但到了后面,随着萧景睿的吻加深,他全身没了力气,只任由摆布。
萧景睿松开后,言豫津喘着气瘫在他怀里。萧景睿的下巴点在他的肩膀上,“我在爹娘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换来他们的一个点头,你不能这样对我。”
言豫津微微惊讶,这才明白这些天他不来找他是因为这个。
“蠢。”言豫津没好气地骂。
萧景睿听到这个字不怒反笑,“我可以一辈子都不成亲了,以后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成亲。”
穿着白衣披着狐裘的梅长苏站在屋檐下,微微仰头看着灰暗的天,陷入沉思。
“今夜一定会下一场雪。”蔺晨走过来与他并肩站着看天。
梅长苏看了看旁边的人,“正好入冬,这场雪下的正是时候。”
蔺晨拢着袖子,“等这一场雪下完,这金陵城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那不正好,落个轻松。”梅长苏搓了搓手,转身往屋里走,蔺晨跟着他进去。
梅长苏在火盆旁坐下,将铁架上的铁壶放在炭盆上烧水,蔺晨右手支着下巴,“等这一场雪下完,你做何打算?”
梅长苏用铁夹拨弄了一下炭火,“等这一场雪下完,我此生的心愿也就达成了,并未有下一步打算。”
蔺晨倾着身子往前,眼睛直直看着他,笑眯眯道:“那就听我的,如何?”
梅长苏对上他那双笑着的眼睛,有一刻的犹豫,蔺晨坐直身子,哀叹道:“看来,你了了一桩心愿,又有了别的心愿。”
“没有。”
“你骗得了宫里头的那头迟钝的水牛,骗得了老奸巨猾的萧景桓,可你,骗不了我蔺晨。”
梅长苏轻笑,“蔺大阁主的这份自信果真是与生俱来。”
“我倒是想被你骗一次。”
一旁火盆里的铁壶烧得火热,铁壶中的水沸腾溢出,梅长苏不急不缓地将铁壶夹了出来,放在一旁冷却。
“你想留在金陵城一辈子不成?”蔺晨问。
梅长苏从茶筒里拨了些茶叶进茶壶,“我这一辈子,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一天,一年,还是十年?”
“你要听我的,你想要多久就要多久。”
梅长苏轻笑,“至少,蔺阁主还不知道如何长生不老。”
蔺晨轻叹一息,“看来,你心中已有了决定,我再说,也只是徒劳。”
梅长苏低头泡茶,茶叶在滚烫的水中绽开,盖上茶盖,再等片刻。梅长苏提起茶壶,给蔺晨倒了一杯,“我没有打算。”
蔺晨道:“既然没有打算,又不愿听我的,那你想怎样?”
梅长苏端起刚沏的茶放在鼻尖闻了闻,“我没说不听你的,是蔺大阁主太过自信。”
蔺晨哑口无言,随即笑了笑,“好啊,你个梅长苏……”
当夜,柳絮般的雪由天而降,偌大的皇宫淹没在沉寂的夜色之中,昏黄的宫灯映着地上的白雪,拢着袖子穿着棉袄的守夜小太监眼皮不住往下掉,通红的鼻子呼吸很重,想来是着了凉。
“皇上驾崩!”一句高昂的声音响彻皇宫,打盹的小太监一个激灵,完全没了睡意。
第二日,今年的初雪已经消停,举目望去,白皑皑一片。皇宫上下的奴仆都忙着换白绸挂白灯笼,微微低着头,步履匆匆。
皇帝驾崩,举国同丧,禁食肉饮酒七日。
七日之后,蔡全沈追等人上奏,国不可一日无主,望太子殿下早日登基,以稳固朝政。
礼部这头刚办完国丧,便立即要筹备新帝登基之事,掐指一算,择了个良辰吉日,便定作新帝登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