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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你能不能弄一点给我?优利萨的血。”
      旁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凤清辉大胆地提出要求。
      云初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没有表情。
      凤清辉进一步详细说明:“只要两三滴就好!”
      云初代启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御馆大人他,很害怕注射器……如果是伤害御馆大人的事,我绝对不允许!”
      凤清辉解释:“不是伤害!是为了研究!没有他的血样,我没法确定他的身体情况。你相信我,研究信息我不会泄露出去。”
      云初代答道:“可是注射器……”
      凤清辉建议道:“你听我说,只要趁他睡着了,在真皮层偷偷抽取一丁点血,他是不会知道的!不会有任何痛觉!”
      云初代抿着唇,不回答。
      凤清辉积极劝道:“这是为了他的健康才做的研究,血样是很重要的,我只能拜托你了。”
      云初代终于启唇,给出了回应:“凤医生,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没有人那样的感情,只知道不管御馆大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服从。”
      这样的回答,让凤清辉无话可说。
      凤清辉遗憾道:“没有血样的话,这项研究我就只能放弃了……”
      云初代歉意道:“对不起,凤医生……”
      凤清辉垂眸,看着桌子上一直没有被动过的甜品美食,心里面对云初代的拒绝着实感到非常失望。
      他万万没有想到没有人类感情的电脑机器人也会拒绝人的请求,失望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吃上一口甜品,他只叫来服务生,将甜品打包了。
      看着服务生打包食品的过程,他想了想,忽然间问云初代:“对了,优利萨对甜的东西是怎样的?”
      云初代丝毫没有犹豫,干脆脱口:“御馆大人非常喜欢甜食呢。”
      凤清辉也做了一个干脆的决定,说道:“那么,就送到他的公司去好了。”
      云初代困惑:“凤医生不吃吗?”
      凤清辉直言:“今早已经吃过甜的东西了,现在不太想吃。这里,因为气氛好,也比较安静,所以……”
      服务生打包好了,微笑着问他道:“您要外送是吗?”
      凤清辉应道:“是的。”
      服务生递来纸和笔:“请写下需要外送的地址。”
      凤清辉于是问云初代:“知道优利萨的公司地址吗?”
      云初代答道:“嗯,知道的。”
      凤清辉请求道:“那么拜托你了。”
      云初代于是接过笔和纸,写下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付了帐以后,凤清辉与云初代一起离开了甜品店,缓缓走在一条清静的街上。
      明媚的阳光铺照在这条长长的街道,给予了光明,以及从头顶至双脚的温暖,而人因此有些怠倦,想要偷懒一把。
      走了一段路,云初代忽然回头,说道:“我先回去了,再见。”
      凤清辉轻轻点头,应了声:“嗯,再见。”
      看着云初代离去,凤清辉也转身离开了,打算回家补觉。
      外卖不久后送到了MDW公司东京部的大楼。
      正在工作中的优利萨接到突然打来的陌生电话,并且是外送服务的电话,当下十分困惑,但还是搁下手头的工作,奔出了办公室,奔下楼,出到公司大楼门外。
      热感应玻璃门自动为他打开,他一身严谨的西装工作服,在奔跑当中,丝毫没有凌乱,来到外送服务生的面前,只是轻轻川了川气。
      服务生问:“是亚史敏先生吗?”
      优利萨有些不耐烦地应道:“是。”
      服务生递上一份包装好的食品,微笑道:“这是您的,请拿好。”
      优利萨拿了东西,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穿过公司大门,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他打开了食品包装袋和包装盒,发现是一盒甜品,奶香的气味十分浓郁,勾起了他的△欲△望,但他仍是十分郁闷,低声自语着:“怎么送这个来?”
      他将包装盒整理好,电梯门开了,他拎着东西回到了办公室,穿过过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重新坐下。
      有人发现了他手中的食品袋子,知道里面是食物,不禁发出声音:“怎么,还没到中午呢,就叫外卖了?”
      优利萨不客气地反驳:“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叫外卖,也不知道是谁特地送过来关心我。”
      第二个声音起:“你这么难相处的人,居然还有别人送东西过来?”
      优利萨理所当然道:“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都会有人喜欢,不是吗?缘分与性格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不是?”
      话音落下,前两个声音都销声匿迹了。
      第三个声音,是一个女声,问道:“优利萨谈恋爱了吗?”
      优利萨怔了怔。
      这个问题把他难倒了。
      至今二十几年,他的脑海里只有机器梦想,感情这块区域一直是空白。
      今天被问起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只能沉默。
      因为他的沉默,其他人类的说话声都停止了,只有清脆的鼠标按键的声音,以及键盘的声音。
      优利萨把捧着的甜品,先放到一边,从衬衫的口袋里取出耳机,戴上,单手将插头差进口袋上的嘴唇型的智能手机的底部。
      电话拨通了,耳机里传来了云初代的声音。
      “御馆大人有什么吩咐?”
      “刚才接到了甜品外送,叫外送的是你吗?”
      “虽然是由我亲眼所见,但吩咐服务生送过去的人不是我。”
      听闻这样的回答,优利萨不由紧张起来,低声脱口:“是谁?!你和谁在一起!”
      耳机里,云初代的声音很平静:“是凤医生叫送的。”
      优利萨一愣:“那个家伙?你和他在一起!?”
      云初代如实答道:“已经回去了。”接着问:“御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优利萨刚想要抱怨‘你怎么能单独和他在一起’但听到第二句话,也只好放下抱怨,直接道:“没什么要求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通话随之挂了。
      优利萨随之摘下耳机,把线源卷成圆圈,放回到口袋中,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品盒。
      众所周知,没有放在冰箱里冷冻起来的话,甜品的新鲜度可就很难保持了,所以优利萨犹豫了一下后,最终再度捧起盒子,打开来,品尝了。
      不是为了凤清辉这个人,而单纯只是可惜食物而已。
      他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这份甜品十分可口,他十分满意,但唯一比较在意的是——他很困惑凤清辉为什么要叫服务生把东西送过来。
      时间,渐渐过去了几日。
      凤清辉终于不得不暂时放下对优利萨体内黑点的研究,毕竟,现在优利萨看起来那样健康,他打算等发生了状况再做下一步决定。
      这一天,他刚好又有空,并且又被父母催去见女孩子了。
      少年时期的他,曾经恋爱过,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是分手了,而后单身了好几年。学医的时光以及工作的这几年,他渐渐忘掉了失恋的苦涩感,甜蜜的恋爱感觉也忘得一干二净,在脑海中不复存在。
      如果现在问他‘什么是爱情’,他一定是一知半解,回答不上来。
      忙碌的工作,让男子不再记得什么叫寂寞,什么叫谈恋爱,只是记得自己还有多少工作任务没有完成。
      因此,面对坐在桌子对面的打扮很可爱、笑容也很甜美的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应还有些迟钝,约会的中途还几次因为迟钝麻木而不停道歉。
      傍晚的时候,女孩子走了,他看着那个美丽的身影渐渐走远,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分别,也许以后再也没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这让他感到轻松。
      傍晚的新宿,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他悠闲地穿过人海,打算回家,尽管现在不饿,但很想回家休息一下。
      现在是秋季了,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他拉紧了风衣,遮住脖子,快步往前走。
      不知不觉间,他忽然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到脸上,用手背擦了擦,却还是感觉到另一波冰凉的东西落到脸上,无论擦几次都是无用的,于是他抬起头,仰望着夜空,开始意识到这是下雨了。
      在秋天里下雨,雨水冰凉透骨,十分容易患上感冒,作为医生,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穿过雨伞之间的缝隙。
      雨渐渐变大了,淅淅沥沥起来,很快就湿润了干燥的地面,凤清辉把风衣的帽子盖在头顶,奔向了附近的地铁站。
      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的话,兴许会被雨水淋透,身上的衣服也就会立刻失去保暖的作用,然而,他竟然还是停了下来,在目光掠过一家商店前的两个身影以后……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他一点也不认识,但是撑着伞的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他光从侧面就能认得出来。
      在灯光下,白皙的脸,侧脸的轮廓如同刚刚步入豆蔻年华的圣洁欧洲少女,如今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来历的人?
      凤清辉不禁警惕起来,毅然朝他们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
      还差五步就要靠近,但他还是早早脱口。
      撑伞的年轻男子回头了,果然是优利萨本人。
      戴墨镜的男子打量了凤清辉一眼,表情很严肃,却十分镇定,问道:“你有什么事?打扰到我们的事可不好。”
      凤清辉看了优利萨一眼,直言:“我和他是认识的,应该不算打扰。”
      戴墨镜的男子看着凤清辉,又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凤清辉答道:“是朋友。”
      戴墨镜的男子从容道:“那么,不好意思了,不是家属关系的话,麻烦不要打扰我们的谈话。”
      凤清辉只好干脆道:“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要和他在雨中谈。”
      男子回答:“因为对他的机器设计感兴趣,所以想投资。”随即,掏出了名片,大方地递了过去,是为了怕凤清辉不信。
      凤清辉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一眼。
      名片上的公司名称的确是与机器生产的投资有关的,而名片上的名字则是秋山贵孝。
      理由和名片都在显示着,这个谈话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凤清辉认输了,说了一句‘对不起’接着打算转身要走。
      男子看了看他,问:“请问你也是这方面的设计师吗?”
      凤清辉回头,老实回答:“不,我不是设计师,工作也不是和机器有关的,我在医院里上班。”
      男子明白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是医生啊……?”
      优利萨这时候才开始说话,说道:“合作的话,能否给我时间考虑?”
      男子带着微笑,大方地应道:“好的,如果决定与我们的合作,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优利萨撑着伞,转身就走,凤清辉跟着他一起走,两个瘦高的身影,渐渐在朦胧的雨夜里走远。
      男子仍立在雨中,摘下了墨镜,看着他们的身影,唇角微微扬了起来,是得逞的笑容,却很温柔。
      上衣口袋里的电话发出了声响,男子立刻掏出耳机,塞在左耳边,然后慢慢转过身,在通话中聊起来。
      “第一步已经顺利了,猎物已经上钩,妨碍者也送上门来了,是的,刚刚办妥,你放心好了。……现在?雨势并不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走在朦胧的雨中街道上,凤清辉的风衣表面已经湿透了,优利萨无可奈何,举起了手中的雨伞,遮住了他头顶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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