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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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雨云将夜空完全遮蔽，不容一丝光线泄出。仿佛要将世界给淹没的大雨一直不停歇的下着，暴风也猛烈的刮着。漆黑的大海上，浪头一个高过一个，原本五层高的巨大的跨洋渡轮此刻却像一艘被遗弃的玩具船一般在海浪中沉浮颠簸不止。
一只几乎有整只轮船大小的粉色的巨大章鱼攀附在船尾，用它那柔韧结实的八只触手紧紧的圈住船身，企图将轮船拖进大海中。
一个人影从船中跃出，没有掉到海中，却反而迎着风雨自由自在的飞到空中，然后从他手中射出一道非常明亮的炽烈光线，笔直的射向那只章鱼海怪硕大的头部。
从那人飞出到发出光线，全部不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章鱼海怪根本来不及避防，硬生生的完全吃下了这道攻击。
巨大的身体被这道射线带动着向后倾倒，八只触手也不由得放开了船身，然后轰然坠入海中，激起比船还高的浪花。
那人一击击中海怪，立即朝着远离船的方向飞去。
“尽管追过来吧，大章鱼，我会给你准备好壶让你钻个痛快的！”
谢尔引着愤怒追上来的海怪一直撤离到不会波及到轮船的地方才停下来。
大量青白色的电光缠绕住了他全身，连他脚下的海面都隐约照亮。而海怪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硕大的头部浮出海面就像一座小岛般，四只触手在周围扭曲舞动着，比人体还大的吸盘里布满了有人大腿般粗细的雪白利齿。
谢尔望着在风雨中浮现的这只连噩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巨大海怪，露出了无畏的冰冷的微笑。
“接下来，来烤章鱼吧！”
虽然谢尔追着外面那只巨大的海怪离开了，但是房间里却突然跳进来许多半鱼人。不能让它们跑到走廊上伤到其他的乘客，在场的佣兵们和半鱼人们战斗起来。
艾斯特捡起受伤佣兵的剑也加入了战斗。
半鱼人是海中常见的一种魔兽，只有半人高，有着像人又像鱼的丑陋外貌，覆盖全身鳞片能像盔甲一样的保护它们的身体，还会使用简陋的武器。虽有少许知性却没有理性，攻击方式简单而粗糙，只有一只的话就是艾斯特也能很轻易的解决掉。所以进入房间的半鱼人虽然数量不少，但这边也还有好几名佣兵，解决掉半鱼人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哦，你是跟在谢尔身边的那个少年吗？看不出来挺行的嘛！”
在房间里的半鱼人数量减少至一半以下的时候，佣兵队长朝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艾斯特赞扬的笑着点了点头。
“啊，谢、谢谢，我还差得很远呢！”
艾斯特苦笑着也朝队长点了点头。他的话并不是谦虚，而是在看过刚才谢尔的战斗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了。
但是队长却对艾斯特哈哈笑了起来，虽然笑容里带着不少自嘲与苦涩的味道。
“少年啊，你可千万别把谢尔当做努力的目标了啊，把那种家伙当做目标的话，只会令自己对人生绝望的啊。”
另一名佣兵也苦笑着加入对话，“对啊，我们这种才是正常人类的正常标准啊！以你的年纪已经很不错了啊！”
“是这样吗？”
艾斯特一瞬间感到有些困惑。
按正常人类来说他算不错了吗？
这些时间以来他的确是有所变强了吗？
已经到了可以独自一人打到低等魔兽，可以面对实战，不像那晚只是面对敌人就害怕得连武器都拿不稳，他确实是有变强了吧？
感觉受到了激励，艾斯特朝友好的佣兵们感激的笑了。
“谢谢你们！”
刚说完突然船身猛烈的颠簸了一下，而从房间外壁的破洞处也能看到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爆发的激烈白光与轰然爆炸声。被那道冲击波余波波及的大家与残存的半鱼人纷纷摔倒在地上。
在爬起来时一名佣兵一边扶正带在头上的护额一边抱怨道，“有时候我真怀疑那家伙究竟是不是人类！”
艾斯特跪在地上扭头朝洞外的黑夜中看去。
刚才的爆炸是谢尔干的吗？
这时从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什么事！难道是半鱼人跑到走廊里去了吗！”
“等等！斯蒂凡尼不见了！还有刚才被谢尔砍了的那家伙也不见了！”
佣兵们慌张的报告着。
艾斯特这才发现，就在刚才的打斗中，斯蒂凡尼父子似乎是趁乱逃出了房间，然后不知何时被谢尔放倒的那个诡异青年男子也不见了踪迹。
“难道那家伙还没死吗？”
“糟了，他是去追斯蒂凡尼了！”
“我去找他！”
艾斯特立即自告奋勇的站起来朝大门跑去。
房间里还有不少半鱼人，佣兵们必须在这里将它们全部清除掉才行，那么那个家伙就由自己来解决。
没关系的，那家伙已经被谢尔伤得很重，而自己也确实有变强了，所以绝对没问题的！
一定！
“小心点，千万别大意啊，少年！”
“噢！”
背朝着这样叮嘱自己的佣兵们，艾斯特大声的应着跑到走廊上。
因为船上发生的骚动，一等舱的房客们都害怕的锁紧了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铺在地上的染绘着华丽花纹的厚实地毯上有着一溜直线向前延伸的黑褐色血迹。
是那家伙留下来的血！
艾斯特毫不犹豫的追着血迹向前奔跑着。
在走廊尽头是一等舱房客们专用的宴会厅。
艾斯特快速跑过去，撞开大门，冲进大厅里。
但他终究迟了一步。
桌椅就像是被暴风掀飞后推挤到墙角一般，大厅里一片狼藉。在大厅中央站着的是因为被谢尔斩断一臂而只剩下一只手的男人，他的全身被黑气缠绕几乎已经看不清模样，只有头部眼睛的位置闪亮着一对赤红光芒，散发着让人生恶的不祥气息。他正一脚踏在一个躬身趴伏在地上的肥硕男人身上。
那是胸口被穿破了一个窟窿的斯蒂凡尼的尸体。
“太迟了！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了！”
男人一边冷笑着一边看向被惊呆了的艾斯特，然后他弯下腰从男人身体下方扯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斯蒂凡尼直至最后也拼死护在身下的儿子。
小小的红发少年早已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半点看不到平日里的傲慢蛮横。
不过也是，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罢了。
男人掐着男孩的脖子将他提到空中，男孩痛苦的抓着男人的手不断的挣扎着，但男人的力气不可思议的大，男孩的那点挣扎根本毫无用处。
“我一定要你们也好好尝尝我所遭受的痛苦，这种绝望，你们能够明白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收紧手劲。
“快住手！”
艾斯特大叫着，举起剑朝男人冲了过去。
但是他的剑面对缠绕在男人身上的黑气一点用也没有。比刚才还要厚实的黑气将男人团团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哈哈，没用的，你们这些家伙的这种软弱攻击根本伤不到我！我已经比刚才还要强好几倍了！”
男人发出疯狂的笑声，一脚踢到艾斯特肚子上。艾斯特立即被踢飞出去，撞到一堆桌椅里，并压坏了好几张桌椅，同时手里的长剑也脱手飞到一边。
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吗？
明明被谢尔砍到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不止，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还有那越发炽烈的黑气。
艾斯特想起谢尔说的他不惜让妖魔附体也要求得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不惜把自己变成这样也要做出这样的事？”
艾斯特喘息着，费力的撑着手边的椅子站起身，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
刚才被男人踢中那一脚简直就像是被铁锤砸中一样，即使只是站着呼吸都会疼得冷汗直流，但艾斯特顽强的咬牙坚持下来，毫不退缩的直视着眼前这恶魔一样的男人。
“为什么吗……”
似乎是因为艾斯特的话，男人突然平静了一点，他一手掐着已经晕死过去的男孩，一边朝艾斯特看了过来。
“复仇……这样说可以吗？父母、妹妹、家庭、未来，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无情的夺去了。而且在夺走的瞬间这个男人也还在继续嘲笑我，嘲笑着软弱无力，无法反抗的我。所以我要报仇！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有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我也要夺走他的一切！”
突然狂叫起来的男人，猛的扭头狠狠瞪向被他提在手中的男孩。
然后手用力一握——
“不要啊！！！”
艾斯特失声叫了出来。
噗叽一声，就像被捏破的水球，炙热的鲜红血液四溅开，幼小的身影被折断，掉落在地上。
眼前一片赤红。
艾斯特跪倒在地，两个月前的记忆又一次在脑中苏醒。
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的自己……
只能眼看着珍爱的人一一倒下的自己……
原来自己还是和那时一样谁也救不了……
“原来如此吗……”
温热的红色的液体从眼角顺着脸颊无声的滑下。
“呵、呵呵……”
终于完成复仇的男人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父子俩凄惨的死状。
这曾是他过去三个月里每分每秒都在不停祈祷不停渴望着愿望。
“终于……我做到了……爸爸、妈妈、纳洁……我终于成功了……”
本来应该欣喜若狂才对的，但是为什么……
透明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静静的滑下。
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感觉不到，反而心中的那个黑洞还变得越发的巨大空虚。
“为什么？这不正是我所一直渴求的复仇吗？”
男人凝望着地上老少两张积满泪水与恐惧的脸孔。
啊，好像……总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啊……
突然听到一旁传来的响动，男人缓缓的转头看向那边。
那个刚被自己踹飞出去的少年正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掉在旁边的长剑重新捡了起来。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哈哈……结果还是这样啊……什么嘛……原来还是什么都没变啊……”
一边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语义不明的破碎话语，艾斯特在捡回了长剑后便一步一步的朝着男人走了过来。
原本犹如夏日雨后晴空般的蔚蓝眼瞳被鲜血染红，无垢的正直目光被狂气所覆盖，疯狂的黑暗笑声从被扭曲的狰狞嘴角流泻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的血泪让这名少年看上去犹如一只正在无声恸哭的凄惨幼兽。
坏掉……了吗……
总觉得……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这么想着，男人却朝艾斯特伸出了手，黑气聚集起来好像小型飓风一般朝艾斯特席卷而去。
“死吧！
啊啊啊————！！！”
艾斯特突然狂叫起来，朝着男人猛冲过去，然后高高举起剑，用力将那道黑色的旋风斩成两半。
“去死吧！混蛋！”
身体的疼痛、悔恨的思绪——此刻的艾斯特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唯一残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愤怒。
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与记忆中那晚的黑色人影重叠到了一起。
绝对不可原谅！
绝对要杀了你们！
“啊啊啊啊啊————！！”
怒吼着，艾斯特举起长剑冲过去，笔直的、用力的朝着男人胸口刺去。
男人闷哼了一声。
然后他惊讶的瞪大眼睛瞪着艾斯特。
原本不惧任何刀剑的黑气此刻就像真的只是一层虚无实体的空气，被艾斯特的长剑轻易穿透。
噗呲。
艾斯特的剑穿透了男人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到艾斯特的脸上。
即使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但血却依旧还是热的吗？
男人低下头困惑的看向自己胸口上逐渐晕染开的红色，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啊啊啊啊————！！！”
但是艾斯特还不打算停下来，即使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男人，体内沸腾着的血液却完全停不下来。
一小撮金色的火焰从艾斯特的剑上跳了出来，然后下一瞬间突然暴涨开，顷刻便将男人整个吞噬了进去。
但是近在火焰边上的艾斯特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炽热。
直到大火将男人的身体整个焚烧殆尽，失去了支点的艾斯特才因为失去了重心而向前摔倒，并穿过了火焰。
某种不明所以的悸动击中了艾斯特的大脑，艾斯特突然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立即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连忙翻转身，以坐在地上的姿势抬头仰望那依旧燃烧在半空中的金色火焰。
男人的身体已被火焰焚烧至一粒灰尘都没留下，而缠绕在男人身上的黑色雾气也好像冰雪融化般的消失在火焰中。
但是一个略显模糊的人影缓缓的浮现在了火焰之中。
那是一名有着虽然平凡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面容的年轻人，呈现出半透明状的身体让人一看就知道那已不再是人类。
“你……”
艾斯特不知所措的望着火焰中的那个人影。
而那人似乎也正为自己此刻的状态而满脸迷茫。
但很快，他就流露出了理解的神情，放下一切般的松了口气。
——是吗，我已经死了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缠绕在上面的黑气消失了，满满的血迹也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此干净的双手，简直就像一切恶梦还未发生之前一样。
——啊，这样的话，也许可以去他们那里了啊！
——谢谢……
那人抬起头朝火焰外面的少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了笑容——那是好似阳光一般温暖的轻柔微笑。
然后人影消失在了火焰之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在那人消失后火焰也迅速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四周也没留下半点被焚烧到的痕迹。
艾斯特突然感到一阵乏力，他朝后咚一声躺倒到地上，然后将双手举到自己眼前。
明明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
刚才的那个是什么？那个火焰是我弄出来的吗？那会是我的力量吗？
——我杀了人了吗？
艾斯特猛的捂住嘴巴翻身坐起后侧过身，撑在地上狂呕不止。
冷汗一下子就将后背的衣服全部湿透了。
刚才没觉得，现在却觉得这个宴会厅里的空气，血腥味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简直无法忍受！
“居然是净化之焰，你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女性的声音，将艾斯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
那是一名穿着黑白色的女仆长裙，梳着两根麻花辫的褐发少女，一副淳朴天真的模样，只唯独那双盯着艾斯特的眼睛，视线如刀般冰冷尖锐得令人感到疼痛。
“你……是谁？”
艾斯特艰难的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警惕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我是‘提希丰’，名字不会报上来。本来只是想来收拾掉那个男人，想不到却被你抢先了一步。”
“提希丰？！”
艾斯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杀手是女的吗？”
“‘复仇女神’是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说着少女走过来，一直走到斯蒂凡尼的尸体边，弯腰从他的手上取下一枚宝石戒指。
“这个就当做案件结束的凭证吧。不过真是的，这家伙还闹得真是厉害啊。”
“你什么意思！”
艾斯特气愤的站到少女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少女看到艾斯特的举动，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就是这个意思啊，只为了杀一个男人居然企图拉上整艘船的人陪葬什么的。”
“等等！他……是他聘请了你们吧！他请你们杀掉斯蒂凡尼不是吗？”
艾斯特突然想起来，最开始听谢尔说有人聘请了提希丰的杀手暗杀斯蒂凡尼，那个雇主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提希丰没有动手而那个男人却亲自上阵了，但如果由专业的杀手来动手，也许事情不至于弄至这种地步……
“那个男人，他的确有来请求我们帮他杀死霍怀德斯蒂凡尼，但是这个委托我们并没有接受。”
“咦？”
“……委托费啊！那个男人无力支付暗杀的委托费，所以我们并没有接受委托。”
艾斯特不敢置信的盯着少女。
所以……他才会绝望成那样吗？
“我们是杀手，即使会挑选暗杀的目标，但也并不是社会的义工，要我们拿命去为他们完成复仇的梦想，那支付我们酬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是那个男人那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支付能力。结果他只能将目光放到了邪门歪道上。”
少女简单的向艾斯特讲述了那个男人悲惨的一生。
本来只是城里极其普通的一家人——父亲和母亲，哥哥和妹妹。靠着经营一家小小的店铺，每日过着极其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噩梦突然降临。
他们所居住的那条街道被恶商霍华德斯蒂凡尼看中了，为了取得街道的所有权，斯蒂凡尼利用各种手段迫害住在那条街上的住民，只为让他们主动放弃房屋的产权。男人的一家也是那样，被斯蒂凡尼用手段打压而渐渐经营不善，欠下了巨额债款，然后他再假装善人般的出现借钱给一家人，但其实上却是他们绝对无法偿还的高利贷。就这样他们一家人被逼到了绝境，最后家破人亡。
连想请杀手为自己报仇的本事都没有的，唯一苟延残活下来的长男，在绝望中疯狂了。他不知从那里得到的城里教会地下埋藏着妖魔之卵的消息。结果他潜入教会偷取了妖魔之卵，让妖魔附身在自己身上。
然后在疯狂中杀害了教会里的修女。
“我是那名修女的父母请来为他们的女儿复仇的，为了杀掉那个为恨而发狂的男人。结果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而且是烧得连根头发都没留下，让我想拿点凭证回去让那对父母聊以慰藉都不行啊。”
少女静静的诉说完后，绕过呆住了的艾斯特朝宴会厅外走去。走到一半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的回头朝艾斯特轻轻笑了笑。
“不过那个男人最后死在你手中也许是他最后的幸运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让妖魔附在自己身上，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如果就那样死去，死后绝对会下地狱的吧。但是你的净化之焰把他体内的妖气和污秽全部焚烧殆尽，这样他也能顺利去到那个世界的吧。最后的最后总算得到了拯救，这样在那边也能一家团聚了啊！”
少女朝艾斯特露出灿然一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
艾斯特怔怔的回味着刚才少女的话，然后静静的低下头。
——我……有救到谁了吗？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痛苦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