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觉醒需要一点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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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场充满着血的味道。
虽然这里被称为夜兔的角斗场，但不仅只有夜兔在使用这个地方。阿伏兔带我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把手中的伞攥得更紧了。
有人在看我。
那个人的眼神阴森冰冷，从我进入角斗场以后，这股视线就一直跟随着我，但是当我回头看的时候，背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阿伏兔大概是感受到了我这种惴惴不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宽厚的后背和正在发愣的我撞到了一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可笑。离开战场数年后，原来长在背后的那只眼睛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阿伏兔微微低下头头的时候显得有些可爱，如果面前是个叔控的少女可能搂着他的脖子就上天了，可惜他面前站的是我：“我可能被人盯上了。”
这句话说得我自己也心惊胆战的。
这里就像是炼狱一般。
八根石柱环绕着中心角斗场，舞台上一个夜兔模样的年轻人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流出来的血液，然后再次举起那把象征夜兔一族的铁伞，青色的铁伞已经被血色染红了一片，他向前迈进一步，他的对手就向后退一步。
血的华尔兹。
“呵呵。”阿伏兔的笑声在下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掌声给掩盖了过去，他就伫立在我的不远处：“你是不是自我意识太强了？这可是角斗场，什么人都有，被盯上的，又何止你一个？”
阿伏兔靠近我的时候，热气顺着空气在我耳边蔓延开来：“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我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这里有大部分人都是第七师团的成员甚至各小队的领袖，大家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要是真的盯上了你，也会做的悄然无息吧……”
我甚至听出了他语气中嘲笑的成分。这个角斗场不知道是神威他们什么时候买下来的，据神威自己说，这原来只是他成为春雨师团长后，上头送来的附赠品，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价值。
其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价值，连我也不知道。神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点莫名的向往。“角斗场，才是夜兔真正的容身之处吧。”
杀戮。
“没想到他还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种地方呢。”云泽坐在高栏上晃着脚丫，他长相可爱，如果不是身上充满血腥的味道，估计大多数过路人会把他当做是谁的宠物吧。鸠戴着面具，就站在他的身旁：“马上就是夜王战了，神威派他们来是想摸摸底吧？”
“神威不是这么有心机的家伙。他能在春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只不过，比起凤华，他的那点小心思还是很嫩的。”云泽就算在角斗场都撑着他那把铁伞，阴影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呐，鸠，你知道夜王战是怎么打的吗？”
“这是你们夜兔的事情，我区区一个人类怎么会知道？”鸠学着凤华的语气。“区区一个人类？你还真别说，要是你认真了，这儿的兔子们还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云泽轻轻地笑了。
“其实夜兔最多比正常人多一副强大的体魄，在这个体魄上，他们又多了一点好斗心，强大的战斗力有大部分是依赖这两个元素。”云泽托着自己的下巴，俨然正在参加某个科普节目，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场上如同鬼神般强大的青年夜兔：“但却因为这个好斗心，大部分夜兔也没有一个好归宿，这就是所谓夜兔的命运。”
“夜王战其实是一个很残忍的比赛……嗯，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一个比赛。很少有人知道，夜王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比战绩，加入佣兵队伍的夜兔和进入军队系统的夜兔战绩明显会高于暗杀者；比战斗力，也有像阿伏兔这样的，虽然输给了神威，但是还是心甘情愿地替神威办事的。”
“没人知道初代夜王是如何诞生的。后来夜王的诞生就开始进入恶性循环了，谁要是杀死上代夜王，谁就是新的夜王。所以凤仙死的时候，神威就已经被人称为新一代的夜王了。”云泽的手指描绘着那名青年夜兔，舞台中央的他被闪耀的灯光包裹着：“虽然夜兔只服强者，但是就算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也会让一些人觉得不满。”
“所以，大家就开始互相残杀。”
“真正的夜王战可是很残忍的，不是你看着角斗场流两滴血就能完事的。”云泽从高栏上像是飞落的雪花般落在地上，他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鸠，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夜兔……真的是一种很单纯的生物呢。”
“你在看什么？”阿伏兔走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捏着一盒草莓牛奶。我忍着笑意从他手里接过的时候，纸盒已经被捏得完全没有长方形的像了。也难为他帮我去买这么孩子气的东西，我努力克制着嘴唇的上扬，把管子挤进了纸盒的洞口。
“那个年轻人已经赢了有七八回合了。”我用下颚指着角斗场中央的青年夜兔。那个夜兔不知道打了多少场，不过他也是厉害，打了这么久连一点喘气也不带的。他高高举着自己青色的铁伞，然后指着角斗场下：“还有谁？”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高杉背后拖着一个天人中将的尸体穿行在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大部分人不敢靠近他，只是默默目送着他身后的领导者。然后，高杉抽出佩刀，指着他周围的人：“还有谁？”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幕。
“夜兔是不会累的，只要他还在战斗，甚至说，只要他还活着。”阿伏兔的手上也拿着一瓶水，他朝着喉咙灌了一口以后，又用袖子抹去了嘴角边残余的水渍：“直到死。”
“死了以后就不能战斗了……是吗？”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个我认为的最好答案，我想起了前两天神威跟我说的话：“其实拥有强壮体魄的夜兔本来可以活得更久，虽说不是长生不老，但好歹能活个七八十岁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夜兔可都是战斗员，战斗员什么时候会死在哪里，没有人会预知的到。”
“所以夜兔的命就变短了。”
“能活到壮年，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神威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羡慕。他站在窗户前，望着遥远的星空，露出了一个宛如孩童般委屈的神情：“要是能死在强敌手上，是作为夜兔最幸福的事了。”
角斗场上的青年夜兔又开始战斗了。
如果说一定要给他一个外号，他比我更像鬼神。他戴着一个恐怖的面具，具体说是谁，我又说不上来，也许是夜兔一族以前的大英雄吧？这个角斗场谁都不知道谁，因为大家脸上要么蒙着绷带，要么戴着面具，我混在里面反而显得不太明显。
有几滴血落在他的面具上。
白色的面具只有几点嫣红，像是最好的丹青师父画上去的朱砂记号。青年在下一瞬间打开了伞面，阻挡了敌人攻过来的子弹。他轻轻挥舞着这个铁器，像是相处了许久的伙伴：“杀。”
“神威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个？”
人类的血在沸腾。
像是已经煮了很久的汤汁一样，红色的水起着点点泡泡。
“老板，世界不是和平的。他说，你偶尔也需要来点刺激的。”阿伏兔站在我身边，理所当然地站在我身边。他的绷带几乎遮不住他身上矫健的肌肉，我听到了绷带下他面带笑意：“欢迎来到夜兔真正的世界。”
“阿伏兔，想让他觉醒，明显不能只是一味地护着他。”神威用五个手指抓着一个茶杯，他海蓝色的眼睛盯着茶杯里的水纹一圈一拳地荡开：“想让他取回白夜叉的名号，就必须让他参加这场战斗。”
“要么活下来，要么死。”
“我以前你不想让他掺和进来。”阿伏兔蹙着眉，神威坐在他的不远处，热气之下的他声音听到来有点可怕：“他毕竟只是人类而已。”
“既然加入我们，那么……他大概也就逃不掉了。”神威散开了自己粉色的头发，柔顺的头发披在他的肩上，天真的笑容下，是嗜血般的声音：“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会得到一个比夜王战还有趣的玩具。”
“你把他当成了玩具？”
“当然不是。”
神威站起身来，笑着抚摸过自己的长发：“他是我最好的对手。呐，等这次夜王战结束以后，我们就去做以前想做的事情吧。被春雨绑了这么久，我感觉有好多事情还没做。”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不就是跟老板打一架吗？”阿伏兔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茶杯。
“除了这个之外。”
新的战斗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5章 觉醒需要一点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