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6、云都行（二）

　　我终于明白所谓的卫家是多么的有钱了，女子的嫁妆，如果可用十里长街来形容，那么她的队伍何止十里长街，无怪乎卫家老爷要请飞跃镖局来保镖了，我想任谁看了这样的队伍，都会心动，更何况那些匪人呢。
　　北线封连绵起伏的山脉所汇聚，路可以称之为城了，四面环山，中间灌木横林，杂草从生，却淹没不了一匹马。进入北线封时，正是下雨的时候，我们一行队伍便在这入口处找了处岩石避雨。雾灰蒙蒙的，遮住了视线，这样一场雨阻碍了前行的路。那块天然而成的岩石，状如芭蕉之叶，庞大之及，那岩石之下虽不可遮风，但也足够百余人集中在此，躲避雨水。
　　林天坐在我的身旁，自那天之后，他就很少来找我了，直到出发前一天，他才来给我讲了北线封的地理特征。此刻相坐无言，耳边只有那那些随行的人坐在一起发出的聊天声音，几处汇聚，听不清一处的话语，却也让我觉得烦闷。我捡起手边的石子，在这地上涂鸦。一摸红衣映入眼帘。这是我第一次见红色的绫罗，也是我第一次见富贵之中的女子，我扔掉手中的石子，抬头看向了女子的脸庞。她的美柔和了一种静谧之感，我只是看了一眼，便侧目看向了远处的山峦。
　　“卫姑娘来这里坐。”林天的声音入耳，“林公子，我只是想问问此去多久才可到达安阳。”女子声音清婉，“少说也得月余。”林天估算着，“不过卫姑娘，你放心，有我飞跃镖局在，一定可以平安送姑娘到达安阳。”“麻烦你们了。”女子说完，便走了，不久后，又拿来了干粮，递给林天与我，我看着女子如白玉般的青葱手指，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洛水镇毁灭后，这是我第一次想起她。
　　“谢谢。”我双手拿过，女子低笑一声，便走了。
　　“你竟然会说谢谢？”林天带着好奇，“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谢谢，林天似乎有点不解。”我将手中的干粮收入怀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委屈的闭了嘴。
　　“有人来了。”林天在陈述，然后站起来，“有人朝着这边来了，大概十几人。”我看见飞跃镖局的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停下歇息的人有点慌乱，我看见卫姑娘也从车轿中探出头来，睁着一双眼睛。不久，我就看到了林天所说的队伍，他判断还真准确，果真十几人，我一眼看去，十二人，一辆马车，一位华服男子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前行，看不清其面貌，身侧四人，都乘坐在马匹上，其余人都是随行。
　　林天看过后，便又坐了下来，身边的那些人也陆续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不消片刻，那十几人也融在了这快岩石之下，我的目光瞥向那位华衣男子，他的衣服雨水不曾沾染半分，一身黑色戎袍，面容冷峻，目中不见温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样子，他身侧同行的四人，看起来像是读书的人，只是从那身上的配剑到不粘水渍的衣衫便可看出他们定是武功修为相当高深之人了。我看了眼林天，他也在看那群人，只是他看的并不是那个为首的男子，而是车轿上下来一位美人，至于多美，大概是他们所谓的倾国倾城吧，男人大都如此。
　　“你若是女子，定然比她还美。”林天坐在了我的身侧，低声在我耳边说起。我推了他一把，面带笑意，眼却是直直的盯着他，“不要这样看着我，严醒。”他的声音有些大，他看了看着周围，然后压低声音，“严醒我带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待多久，即便你无处可去。”
　　“是又如何。”说完，我走向了雨幕之处，我察觉到林天的手伸向了我的衣袖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便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