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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姻缘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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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理解吗?”柚木柯城突然一问,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着那个自嘲的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眼中早已不再清明,脸颊泛着红,我想象不出,这么一个公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是怎样的,而当时休宁与之,怎么会一眼就看上他呢?
“很难理解,不过可能不是一个问题。”
“确实不是,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着他,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眼就爱上了我。”
“柚木柯城,你问过他没?”我小心翼翼的问。
“问?没有,没有机会了,醒醒,你不懂,那种机会被我自己给毁了。”他说的哽咽,随后就开始咳嗽,“呵呵,看,老天爷都在惩罚我。”他飞快地用袖子擦拭,而我却看到那抹鲜红。
“你?”
“没什么,醒醒,自绝后路,便无路可退,年少时伤人伤的太深,不留余地,而今是挽回,也没可能了。”他说完,又开始咳嗽,我之前与他一起,并未见过他如此,此时的他仿佛死了一般,活动的只是这个人,没有灵魂,街上相遇是巧合还是有意?我仔细地看他,随着撕裂心肺的咳声,还有他不流出的的血,我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不必如此,善良是一个人致命的弱点。”
“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诧异,诧异后又是了然。
“我如果早能明白,我也不至于如此。”他说着,口中又出现了一丝鲜血,我只好夺过他欲饮的酒杯,“病成这样了,还喝。”
“呵呵,酒可是个好东西。”他大笑,好不凄凉。“那一夜,我跟了他一夜,看着他慌不择路,失魂落魄的走了一路,直到天边微亮,我站在街角看到他进了满园春色,才离去,那时候,我便知道,他就是世家子弟,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个世家,其实说来,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疯疯癫癫的跟了他一个晚上,那晚上的风很冷,我穿着衣服,像散落在身上的斗袍,风钻入身子,回去后,我便大病了一场。”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叙述,像一杯苦酒,我望着杯中的酒,那颤动之下的波纹仿佛可以倒影出一个孤零零的红色身影,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悄然离去,也许醉了,醉在了佟乐清风居那一晚不期而然的相遇,他双眸早已无神,口中喃喃细语,那一段长长的过往,掩埋在他的心底,那是一段一个少年用悔恨幡然醒悟的年华,而那年华中,裹着的却是一颗裹着蜜的黄连。
睡梦之中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休宁与之睁开眼,早已日上三竿,他揉着有些法疼的头,确定是有些着凉,梦中那个人,依然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衫,红的妖艳,红的天地间失去了色彩,那双眼,勾人魂魄,他直觉心悸,手扶着胸口,却不知所云。
“少爷。”西子的声音让他灵魂附体,他揉了揉头,刚开口一字未语,变得喉咙微微一丝疼痛。
“何事?”声音沙哑,休宁与之掀开被子,只觉得浑身无力。
“端木公子今晨来过,听你昨夜未归,刚刚睡下,嘱咐西子,让您醒来后,去一趟松子园。听公子声音,想是受了凉,不知……”门外的西子的声音少有迟疑,随后便道:“是少爷自己开药方,还是西子给少爷开?”
“你看着开,记得不要太苦。”
“那照旧,用药之时,给公子融一些蜂蜜来?”
“嗯。对了,南哥家公子可回来?”
“回公子,他们二人昨夜至今未归,南哥家的人今早来过,闻公子未起身,便走了,他们走后不久,端木公子便来了,占杰家公子小姐也未归,回来的仆人说是要多留几天。”
“知道了,没事了。”
“少爷,西子告退了。”
休宁与之因为身体不适,端木磊就亲自过来,他们二人一起在休宁与之房中用过午膳,午膳后,
端木磊离去,休宁与之吃完药便睡了,等到休宁与之醒来之时,已经是夜深,静悄悄的夜,房中笼罩在夜色之中,他睁开双眼,那个影子无处不在,他觉得口渴,便起身倒了杯茶,茶水温热,想来是西子夜起换的,休宁与之有半夜用茶的习惯,西子从小便服饰休宁与之,于他的习惯了如执照。
“几时了?”第二日,休宁与之醒后,便见到西子已经侍候一旁。
“少爷,巳时已过近午时了。”
“这么久了?”
“南宫二人昨夜归来,端木公子今晨来过,又走了,说是去了裴家,与南宫二人一同前去。”
“裴家来人了?”
“是,今晨裴家来人,说是邀请世家公子前去城外踏春,端木公子来,见少爷未起身,便走了。少爷……”
“我不去了,今日就呆在这柳园,好好看看满园春色的景物。”休宁与之沐浴过后,便带着西子狂起了了满园春色。
冰雪融化,只是风吹着有些凉,眺望远方,那些山也是带着点青色,还不是很明显。
“少爷,前方是依荷居。”
“西子,我们来云都多久了。”
“少爷,月余了。”
“月余了,只是一夜,便是天翻地覆。”休宁与之喃喃自语,转身后,便朝着柳园而去。
“少爷,少爷。”西子快步前去,等追到了休宁与之,已经是在房中,休宁与之依在窗前,手指扶着窗棂,“西子,你觉得梅花可艳?”
“少爷,春日无梅。”西子看着那个侧影,缓缓开口,“少爷若是想看梅,可等到今年冬日,安
阳梅林山,处处红梅,开在冬日,煞是艳丽。”
“梅林山,红梅傲雪,我又何曾不知,西子,我看到了比红梅妖艳的美。”
“少爷,占杰家的人,我们占不得。”
“呵呵,也是,西子,你去准备准备,少爷我带你去喝花酒。”休宁与之转身一笑,长发随风,带着点潇洒风骨。
“花酒?”西子瞪大眼,傻愣愣的许久,才突出这两个字,而窗前,已经没了休宁与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