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3、洛水镇（二）

　　讲到这里，教书先生押了一口茶，然后拍着教尺说：“刘妙最后来到了这，取了洛水安阳。这洛取自西殷皇帝名，这安阳吗，自然是这西殷的都城了，至于这水……”教书先生就指着周围，“看看，咱这洛水镇是不是水秀之乡呢。”起初听着的时候我还会问，“先生这刘妙最后怎么了呢？”先生最后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又开始了那样的故事，周而复始，听着听着也就失去了味道，后来我将这故事说给娘亲听，娘亲听后只是笑笑。
　　再说说我去学堂之事吧，也就这么给耽搁了。我也乐得自在，每天还是在娘亲的怀里安睡，听着娘亲润细的声音给我讲故事。后来我跟着父亲离开了这洛水镇，也就是那一年，我成了别人口中的严星，还多了个姐姐，叫严醒。我不知道我跟这个姐姐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父亲叫名字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会答应，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严星跟严醒有着怎样的区别，或许落在我身上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可是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人。
　　严醒是我跟父亲在出洛水镇后的一条荒芜的路上给捡到的，她那会脸上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眼睛都要凹进去的那种。父亲见她可怜，便将她给收了，而那时候我穿的是一身男孩子的衣服。在外面飘荡一年，我跟着父亲带着严醒走了很多地方，而且每到一个地方，父亲就说，严醒（星），我们两个会同时答应，之后父亲就不开口了，看着我，指着那条河水，指着哪条山川，给我讲。一年后我们回到了洛水镇，跟走的时候还是一样的。
　　回去后的第二日，父亲便带着我又去了先生的那里，这次先生没有像上次那样，而是收了钱币跟米谷便将我留在了学堂里。我跟哪些小子一样，调皮捣蛋。此时，我年方七岁，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讲，很贪玩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跟这一年我跟父亲出去，总是喜欢到处乱跑，还很喜欢欺负那个严醒。我识字后，我就很讨厌那个叫着我的名字的女孩。
　　跟我同住的叫黄萧，比我大一岁，他在这里两年了，大概是悟性的问题，他懂得没有我多，因此我也就可以在他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可是这也只是在住处，出了房门，他好似不认识我一般，跟那群人一样讨厌。
　　至此两年之后，我九岁，这年过节我回到家，只是呆了三天，我便走了，临走的时候，父亲给我一本书，叮嘱我让我背熟悉了。我看着这个比砚台还要后许多的书，感觉拎一块大石头一般放在了行囊里。
　　我是个循规的孩子，不惹事，不跟着那些个孩子捉弄先生。回去后，我便将父亲给我的书看了个遍，可我只懂了一半。我就地取了根枝桠，在房间里玩。这本书跟先生手中的书不一样，这本书每隔三五页是一紧凑的数字，而后要跟着这个数字去读，再将这些句子串成一句。还有几章，如同那个小蝌蚪一样，到处乱爬，因此我也会跟着趴。三年后我丢掉这本书，这本我花了一年才完全看懂的书。
　　院子里已经没人可以欺负我了，因为我比他们都厉害，后知后觉中，我才知道，父亲给我的是一本内功心法，至于那些个剑术，我问了父后，他说不是什么剑，只是内功心法，只有有缘人才可以练成。我当时对父亲的话感觉到奇怪，因为在我的意识中，应该是聪明人才可看懂，比如我。怎么到父亲你哪里就是有缘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