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朱幕木之

19、云都行（十五）

　　“来人。”他大吼一声，我看见他目光冷冷的转向了我，随后是推门的声音，没等小斯问候，他已经开口，“去找个大夫来，快去。”我躺在床上，始终不解，他究竟怎么了。他转身走到我床前，他的表情我看不清，“多久了？”我不解他是什么意思，眼睛看向他。“多久了，告诉我多久了。”他的一双手在我的肩上，我有一种快被他捏碎的感觉，我扭动身体，摆脱不了他的束缚。
　　“什么多久了，你发什么神经。”我吼他，我确实不知道他怎么了，好端端的叫什么大夫，好端端的问多久了，他是问我来这里多久了？难道我来这里多久了他不清楚。
　　“林天。”他就说了两个字，我的眼睛瞪大了，悲伤划过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刻意的不去想洛水镇，我刻意的想要埋藏林天的一切，可是这些刻意只能让我记忆的更加清楚。我骗着自己，而他却只是两个字，便让我将所有的欺骗都毁了。
　　即便林天不回来，我也可以逃脱，可是他回来了，回来了。我看着他死去，看着他死去，却无能为力。我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人，这个看着一切冷冷说出一个杀字的人。我在做什么，在为他杀人？突然之间，我很鄙视我自己。
　　“他的手松了松，我推开他，朝着床角缩去。”
　　“公子大夫来了。”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我在他的注视下，将手伸了出去。
　　那大夫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了九公子的面前。
　　“公子，这位姑娘身子有些弱，以前受过伤，寒气冷了根本，如是好生调养，还有孕育子嗣的可能，只是临产可能会是一个死劫。如今年龄尚小，调养起来容易，再过几年就难了。”那大夫斟酌许久，缓缓道出。
　　“就这样？”九公子又看了我一眼，我没动，这个情况我知道，只是当初冯爷爷说是没有可能孕育孩子，如今这个大夫给了一个可能罢了。我没有打算为任何一个孕育子嗣，能不能有孩子对我来讲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么呕吐是怎么回事。”
　　“这，公子。”我看了那大夫，天气不是很热，我却看见大夫额上有着一层汗，声音有些慌乱。
　　“说。”还是一种命令的口吻，咄咄逼人。
　　“是一种抵触。”
　　我坐在床的角落里，低着头，数着寝被上的花纹，一朵一朵的牡丹，在绿色的缎面上煞是好看，我知道他一直在盯着我，他的手伸向我的时候，我躲了躲，他似乎有些震愣，空气的流动很是紧张，层层寒意褪去，有片刻的温暖。
　　“裴家如今出一宝剑，名伊人，我未曾见过，而裴家公子，裴之殿登上了家主之位，裴家是云都世家，云都虽非大国，却也不是什么小国。醒醒，宋依依这枚棋子便用在了这剑上。”伊人，伊人，锁住的是一女子的情罢了，话题又回到了裴家，何其残忍。
　　“从一开你就知道房中的那个人不是我，醒醒，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你又是如何那么恰巧的在我跌落的时候救起我的？”他语停，无言，长叹，“女人太过聪明不是好事，醒醒你现在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冷笑，他动手动脚的时候可没将我当一个孩子对待。
　　“不要这样笑，醒醒。”他言语饱含温情，将我抱在怀中，“你也知道。”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抚摸，“你这张脸，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忍拒绝。”他眼中的东西太多，让我有一丝的恍惚。我摇了摇头，眼中有了清明，我看见他眉头轻挑，随后又是那副长情绵绵之意。
　　“你不见得是怜香惜玉之人。”我依旧推了推他，“这样玩并么有意思。”我一字一字说道。
　　在我怎么推都没有把他推开，却在我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推开了我，脸上一派生冷，目光似要将我穿透，摆正了语气，不在有情。他是从来都没有过情。
　　“醒醒，你要知道，在拆穿一个人的面目之前，要多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