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同人]睡火山》熙夜

3、第 3 章

　　三

　　顾铭打了招呼，胡德强在里头的事儿，都有人给报告，顾铭挑着好的跟陈小东说，怕他着急，怕他分心。

　　每个月1号陈小东都请半天假。

　　有一回出门前遇见方龙，“又去？”

　　陈小东闷闷地应了一声。

　　“见你吗？”

　　陈小东摸了摸下巴，看向别处，“见不见的，他的事儿，去不去，是我的事儿。”

　　直到胡德强出狱，也没让他见着。

　　差点就再也见不着了。

　　手术室外头，顾铭的电话一直响，又有案子，让他出现场。

　　顾铭临走前磕磕巴巴地指着陈小东，“我跟你说小东，你在这儿给我死盯，我给你放假，放长假，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他，一点差错不许出。”

　　在手术室门外的几个小时，是陈小东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光，比在荒郊野外挖坑蹲守都难熬。他从小就爱瞎想，这毛病师父骂过他，顾支也骂过他，可他站在那儿，还是忍不住走马灯似的瞎想，想完过去的事儿，又往以后想。

　　主刀大夫出来说，病人求生意志并不强，手术过程中心脏停跳过两回，险是险了点，好在抢回来了。

　　陈小东听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软的，管他呢，活着就行，活着就还有以后。

　　胡德强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小东。一米八几的个儿，窝在床边上，眼睛有点肿，新冒出来一层胡茬。

　　“那几个抢包的我都抓着了，送派出所了。”

　　陈小东说完就想抽自己，好几年没见了，差点见不着，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再说了，师父还愿意听这个吗。

　　胡德强看出了陈小东的心思，有心逗他，“我他妈都快没命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陈小东说着师父对不起，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胡德强有点慌，也有点气，都他妈当上陈副支了，眼窝子还这么浅，说不得动不得，快四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十八九呢。

　　可他马上就心软了，上一回听陈小东正经八百地跟自己道歉，还是十年前分家那会儿，那也是他最后一回看见陈小东哭，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好像这么多年的痕迹一点也没留下，好像那些不愿意去想的难堪、委屈和绝望一下子都被这几滴眼泪给冲走了。

　　他从被子里翻出扎着吊瓶的手碰了碰陈小东的胳膊，“行了，多大人了，这么不识逗。”

　　“我以后都不离开您身边了，成吗。”

　　顾铭站在门口听着，眼睛有点涩。

　　他想起胡德强出来之前，陈小东兴冲冲地跟自己说，您看我给我师父弄的这个家，咋样。

　　陈小东说的是家，不是房子，也不是别的什么。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