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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制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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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隅闻言便将扇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了,回来后提醒景律:“公子,月尾便是王太后的生辰了,您今年要准备礼物吗?”
景律的眉头动了动,幸好央隅及时提醒,不然自己该忘记了,礼物的事很是头疼,自己没有奇珍异宝送给姑母,以往几年,都是磕几个头,可今年他不想这样了,思考了一会儿,他深知姑母喜欢乐曲,若到时候在寿宴上为姑母献上一曲,以表心意,姑母一定会喜欢的。便吩咐央隅:“你去乐房帮我借一把琴来,我练一首曲子,送给姑母吧!”
央隅得了吩咐,快步出门去了,景律见窗外艳阳高照,十分明媚,顿时心情大好,便站到露台欣赏起景色来,
央隅又是苦着脸进来的,景律察觉身后有动静便转过身来,见是央隅,便问:“怎么进来了也不作声?”
央隅垂着眼,景律又问:“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央隅正思怔着怎么开口,听景律问他,只好照实说来:“乐房管事的说,所有的乐器都是要用的,还说、、、、、、”接下来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了。
景律看出央隅的不安,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还说了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又是有什么不能听的。
央隅清了清嗓子,“管事的还说,宫里的乐师都是一等一的,随便抓一个都比您演奏的好,您还是不用费心了、、、、、”央隅抬头,见景律脸色越来越不好,一时慌了神,赶忙劝道:“您千万别动气,那些个人都是些势利小人,您听这话就当是犬吠算了,千万不能往心里去啊!”
景律摆了摆手:“真是岂有此理,我的心意岂能与宫中乐师一般,真的是、、、、”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心里只恨自己没用,连一个乐房的管事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景律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自己去乐房走一趟,去往乐房的路上,夏树开满了花,景致好的使人挪不开眼,景律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绿树繁花,重重的叹息一声,忽听身后的央隅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殿下快看,那不是宋将军?”景律顺着央隅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宋将军负手站在凉亭中央,那挺直的身姿有种说不出的倜傥,景律心头一暖,而这时宋将军也回过身来,看见了景律,他的薄唇微微往上勾了勾,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央隅笑着行了个礼,道:“真是赶巧了,在这里居然能见到宋将军?”
宋演温和的笑了笑,眼睛却停在景律脸上,说出的话也是温柔至极:“景律殿下,怎么半日未见,眉头却又拧起来了,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听他这么问,景律心中的郁气消了一些,抬手做了请的动作:“将军真是心细如尘,景律确实遇到烦心事了。”于是二人行至凉亭坐下,景律便将借琴之事说了,宋演心中暗嗤越王宫中的宫人,又感慨虎落平阳被犬欺,看着对面的景律,俊俏的五官却因消瘦显得薄弱,薄唇亲启间露出一点点皓齿,十分惹人心疼,宋演笑了笑,待景律说完,便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殿下需要琴,我给你做一把便是了,我闲时也喜欢弄这些个玩意,只是怕做的不入您的眼罢了。”
景律听宋演这么说,眼睛亮亮的,没想到宋演不光会打仗,还会一些手工,若是能做,自然是在好不过了,便喜道:“将军真是全才,我怎么会嫌弃,我还要感谢将军才是。”
宋演抿了抿唇:“殿下客气了,待我做的殿下中意了再谢也不迟的。”
宋演做事讲究雷厉风行,说做便做,景律对于王宫熟悉些,便领着宋演找材料,在御膳房的后头找到一些木头,又叫央隅找了锯子刨子斧头之类的工具,宋演对着木头挑挑选选,选了一块红色的柳木,这种柳木是这堆木头里最好的木料了,虽不是特别名贵,但是够结实。
他们主仆三人回到宋演住的浮华殿,宋演拿一根细细的麻绳占了墨水,让央隅帮忙牵着,给木头打了直线,便拿着斧头好一阵的削削砍砍,不一会儿,琴身的样子已经出来了,景律蹲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又见宋演拿起刨子,将放在木敦子上的琴身刨的光光溜溜,颜色呈暗红色,好看的很,他嘴角不由得一阵阵上扬。
央隅在一旁打着下手的同时也啧啧赞道:“将军的手真是巧,宫里的木工也不敌您这速度啊。”拿了一块帕子帮宋演擦了擦额头的汗,景律道:“这浮华殿里里外外空旷的很,除了外面那几个守卫,里面就将军一个人住,太孤寂了,将军也该跟和将军说一说,找几个伺候的人来才是。”
宋演抬眼,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殿下有所不知,鹤子越巴不得找些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不让他安排人过来,自然是不向他屈服的意思。”他顿了一下,又道:“就算是殿内一个人也没有,你我一进这个大门,恐怕外面的人早已经去跟鹤子越说了的。”
景律大骇,但一想,也确实如此,心头不免有些不安,他怕自己和宋演来往过密,引得鹤子越不快,宋演放下锯子,见景律眉头深锁,知道他的担忧,笑道:“不过,我不理会他,他自然就会将我忘了的,我们不过是被遗落在角落里的人,承蒙鹤子越能赏一口饭吃,如今外面战事吃紧,他自然也是顾不上我们的。”听宋演这样说也不无道理,又能感同身受,景律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他抬眼朝着宋演笑了笑。
央隅倒是在意,抬头看天,已经不早了,他们不怕鹤子越,可是他是怕的,遂跟景律说道:“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又跟宋演说道:“琴的事,就拜托将军了。”宋演点了点头,未作挽留,目光落到景律身上时,有一丝不舍,偌大的王宫也只有这个人能和自己说说话了,苦笑一下,送景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