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删文》黑色纸鸢

15、Chapter 3.4

　　夏以乔带着他们绕到宿舍楼后面的小丛林，那里正对着一条小河流，不过再往前就是围墙了，所以一般是没什么人会经过的。夏以乔指着十二层的窗口说道，“我们那时候的宿舍就是那间。其实，出事的时候，并不是马上就发现的。那时候我正好和另一个室友参加完典礼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来着，然后就看到秦风的书桌上堆着这些照片和杂物，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不过阳台的门却开得很大，那个室友在准备关门的时候看见秦风的拖鞋摆在栏杆边上就反射性往下看了一眼，就发现……”她的双手交握在胸口，似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高嵩和顾希都牢牢地盯着十二层的那个阳台，似乎是在想象着那天的场景，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项雨乐低着头沉思，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说她休学了一年，为什么？家里出事了还是生病了？”
　　夏以乔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学校里有不少传闻，有的人说是因为她和男朋友私奔所以才休学，也有的人说是因为她在学生会的风评太差，被欺负得没办法混下去了所以才休学之类的。不过，也没有一个确切地说法。”
　　“那秦风的男朋友你知道是谁吗？”项雨乐问道。
　　“不太清楚，其实也说不准她有没有男朋友。”夏以乔纠正道，“这也只是传闻而已，因为经常有个校外的男生来找她，很多人都看到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不过也没有证实过。”
　　“靠，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清楚，你不是她室友吗？”高嵩不耐烦地说道。
　　夏以乔被吓到了，往后缩了缩，“我也没办法啊，秦风又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我也不敢问她啊！”
　　“啊？不好相处？”高嵩整张脸都扭曲到一起了，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顾希保持冷静地追问：“怎么不好相处了？”
　　“大一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蛮不错的，挺和善的，可是后来自从第二学期进入学生会以后，她整个人就变了。该说是太要了呢，还是太功利了呢，总之为了在学生会里竞争上位好像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感觉，拉票也拉得很厉害，好像还故意欺骗学姐面试的时间来争取机会什么的，而且做项目的时候也不肯和别人一起做，说是自己一个人更有效率，成绩更好……好像越到后面就越成了孤行侠，虽然这样说去世的人不太好，但真的还蛮让人讨厌的。”夏以乔回忆着。
　　“你！”高嵩瞪大了眼睛，顾希和项雨乐赶紧一人一只胳膊地拉住他，这绝对是高嵩发火前的征兆，就算眼前的是个小姑娘，但是如果关系到秦风的话，没有人会怀疑，他会上前揪领子理论。
　　项雨乐深吸一口气，堆砌出一张弧度最大化的笑脸，“小姑娘，请问你刚刚说的是谁？”
　　顾希看得出来，那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爽、愤怒的象征。
　　夏以乔没有眼色地淡定回答，“秦风。”
　　项雨乐失控地笑出声，“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新鲜。”
　　顾希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正常点。那么，她那天是来复学的，复学手续办了吗？”
　　夏以乔点点头，“好像她一来就去教务处办理了手续，说起来我们当时都觉得很奇怪，因为那天秦风来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笑得特别爽朗，都不像以前的她了，而且，她都把手续办妥了却自杀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很奇怪，所以我们还议论了好一阵，不过当时房门都锁着，调查下来，警察也没说什么，所以就……就应该是自杀了吧”
　　“那么当时，有和秦风走得比较近的人吗？”顾希继续问。
　　夏以乔思考了一会儿，“除了那个校外的男人在秦风休学之前经常来找她之外，好像就只有当时来的一个交流生和秦风的关系不错，不过，因为秦风好像一直想要去国外留学，所以我们都说她只是利用那交流生打听消息，到底关系好不好也很难说。”
　　“那你能联系到那两个人吗？”这次轮到项雨乐发问，她已经从先前的打击里回过神了。
　　“不，我本来就不认识他们啊。”夏以乔道，“那个男生虽然见过几次面不过都没说过话，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应该也是大学生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倒是长得挺帅气的。还有那个交流生，好像是从洛杉矶来的，就交流了大二一年，后来就回国了，不过据说放假的时候好像来找过秦风什么的，出事以后也来过一次，别的就不知道了。”
　　高嵩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一副要你何用的样子。
　　后来他们跟着夏以乔随处在学校里转了转，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时过境迁，一些教授也都不记得这个一瞥而过的学生了，倒是卫生室的医生还记得似乎有这么个学生经常跑来光顾，夏以乔说是因为秦风念书太拼的缘故，所以一到期末就精神恍惚，动不动就摔着。后来为了打起精神，就看到她吞很多药片，他们还说会不会是兴奋剂什么的。
　　最后教导主任确认了出事当天，秦风确实已经办理了复学手续，所以得知她自杀的时候，主任吃惊地简直不敢相信，这太奇怪了。因为就在那天，秦风和他还坐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说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都会努力克服困难，完成学业的。
　　这并不像是一个准备结束的人说出口的话。

　　送走夏以乔，走出S大后，顾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傍晚的空气，她说道，“我原本以为我陌生的只是秦风新生活的环境，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陌生的是秦风整个人，乐乐，你是对的。”
　　项雨乐低着头，踢着地上石子，什么也没有说。
　　夕阳西下的绯色染红了整座校园，洒落在他们矮小的身影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古旧的面纱，好像是触手即可得的距离，又好似坐落在另一个时空里。就如同观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你所触碰到的只是画的的表面，而其中的风景却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