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红颜》宋夭夭

8、魔仙约定

　　“灵越珠光芒重现，看来，竹嫣真不是一般人。”

　　回过头，正是常羿。

　　未常羿慢慢走到清余身边，“清余，你打算怎么办？嫣儿长留四明，也不是个办法，总有一天她体内的魔性会慢慢蔓延，成为六界最大的威胁。”

　　常羿所想的正是清余所想，不能杀她，却要看着她一步一步灭亡六界。之前所说的所谓的办法可用来抑制魔性，现在想来，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真正的魔性哪能是说抑制就抑制的。

　　“清余，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也知道你向来信守承诺，可为了六界安危，你毁一次约又算得了什么，你为天下，何人敢怨你。”

　　现在杀了竹嫣吗？可毕竟就现在而言，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吗？现在动手与魔性为祸人间时动手，留下来的流言那就是千差万别啊。

　　“我自有打算，此时你莫再过问。”清余摆摆手，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清余”，常羿无奈地叫了他一声，“你若不忍动手，一切就由我来办。”

　　清余没说话，难道刚刚坚定的信念就这样没了，就这么地不堪一击吗？他不动，也不吭声，是默认了吗，他怎么也可以辜负裘烟对他的信任。

　　深夜，俞山一片安静，除了值夜班的弟子外，再无人走动。黑夜里，一个身影来回穿梭，荡荡悠悠地溜入川延殿里，再摸着黑潜入韩竹嫣的房里。

　　竹嫣睡得很熟，常羿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从床上拉着坐了起来，竹嫣从梦中惊醒，顿时睡意全无，惊惊慌慌中想说什么，嘴却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竹嫣认不出来他是谁，也是，常羿早有一手，浑身黑衣黑面罩，任谁来了也认不出他来。惊慌中竹嫣狠狠地咬了常羿一口，常羿忍着痛，却不肯将手松开，把竹嫣一把抱起跑出门外，直朝后山跑去，自己是怕在川延殿里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裘烟也住在里面。

　　一路跑去，却总感觉有人跟着，时不时回头，空无一人，坏事做多了，内心当然会感觉不安。

　　“常羿，放下她。”清余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

　　“清余。”

　　“嫣儿是人，不是魔，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

　　“她是六界最大的威胁，清余，你可要想明白了。”

　　“哈哈哈，看来白夙沐果真没骗我，魔种就藏在你们四明山。”

　　一阵笑声从清余身后传来，回过头，却是空无一人，可这声音清余再熟悉不过，过会，魔离从树上缓缓跳落，一袭黑袍，半盘着的头发系着一顶黑而发亮的头冠。

　　“魔君，”常羿惊讶。

　　“这小丫头就是水溪的传人吧。”魔离看着躺在常羿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竹嫣，“长得真是眉清目秀，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带她去我六狱做做客啊。”

　　“魔离，那么多年没见，你野心倒是一点都没变。”清余说道。

　　魔离冷哼一声，要不是白夙沐上次发觉异常，告诉了魔离，恐怕这世间唯一能助他登上六界之首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死了。

　　常羿心机一动，用右手凝聚一股内力，正想使招，就被魔离拦了下来，“好歹也是受世人敬仰的仙人，怎么也干起这种滥杀无辜的勾当。这传出去，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来你这四明山学艺了吧。”

　　“常羿。”清余怪他擅自做主。

　　魔离单手一挥，韩竹嫣轻易地就从就常羿怀中升起，朝自己飞来。

　　半空中，竹嫣突然跌落，被清余接住。

　　魔离一怒：“清余，你可别逼我大打出手啊，你俞山三千弟子加起来还不够我练手呢。”

　　“今日已晚，大家也都忙活了一天，我看你也是匆匆赶来，既然什么都没准备好，不如就把这一战备至明日午时，堂堂正正比试一场，你若赢了，韩竹嫣就归你。若你输了，就滚回六狱。”

　　“比？”魔离傲气地冷笑，“你我法力虽不相上下，可你四明山上下那么多人，我随便挟持几个就能让你交人你说，我凭什么跟你比？”

　　“我看你是对自己没信心，你根本打不赢清余，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算得到了六界之首的宝座又算得了什么！”常羿在一旁煽风点火。

　　“哈哈哈，笑话，比就比，就怕明日你整个四明山都要为你们陪葬。”魔离一向傲人自负，自然看不得别人嚣张跋扈，“就怕你们怕输，连夜将人送走或杀了灭口，反正这些事你四明山又不是没做过。”

　　“君子之约，明日的赌注就是嫣儿，我清余发誓，绝对会护她平安。”

　　“好，那你们就等着。”

　　魔离转身将黑色长袍一挥，飞走了。

　　“清余，你可有把握。”常羿试探着问，前几日为了抑制韩竹嫣的魔性他已耗费了太多的真气，明日一战，结果悬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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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羿，你居然存有私心，若是嫣儿伤了一发一毫，我也绝不会放过你。”裘烟怒指常羿。

　　“裘烟，我这哪是私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日后六界安宁吗，现在魔君知道韩竹嫣的存在，就算是死也会夺走她的，耽误之急是如何应对明日之战。”

　　窗前，清余怅惘，仰头对月，若有所思……

　　“天就快亮了，早些休息吧。”丢下一句话，清余就挥袖而去。常羿也走了。

　　裘烟看着床上熟睡的嫣儿，除了为她怜悯，自己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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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四仙会谈，包括流苏，布宽月，旧岂，彻痕，煌司和锦煜，魔仙大战在四明山传得沸沸扬扬，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却除了会谈的人之外，再无人知，毕竟竹嫣的身份不宜曝光。

　　会谈结束，众人从奎髓殿里走出来，个个忧愁满面，四明山弟子在门前众说纷纭，都被未必给遣散了。

　　韩竹嫣一大早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感觉迷迷糊糊，不只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自己也没问，穿了鞋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脸也没洗。

　　躲在长廊的柱子后面，看见奎髓殿门前好多人，这是除了结拜大典之外自己又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场面，肯定有什么事。

　　“嫣儿。”颜炼石从身后轻拍她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大哥，他们在干吗啊？”

　　“今日午时，魔界和四明一战，大家正在准备。”

　　“魔？坏人吗？”

　　“对。你不会仙术，到时候别乱跑。”

　　“知道了，大哥你也会去吗？”

　　“我会随行，不过这一战圣仙下了规定，所有人不得插手。”自己干嘛跟他讲这些，她连仙术都不懂，跟何况这些打打杀杀的呢。

　　“你先回去吧。”

　　“我不要。”川延殿都呆腻了，“我要去找未必仙人，大哥你带我去嘛。”

　　颜炼石看看奎髓殿前的阵势，怕嫣儿留在此会有危险，就顺了她的意，“走吧。”

　　“谢谢大哥。”竹嫣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哥对于她的要求，从来都是能应便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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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已到，竹嫣一人被留在了沅涞苑，几乎所有四明山弟子都聚在奎髓殿前。韩竹嫣一个人呆坐在凳子上，桌旁有一棵高壮的大树，树枝上有粉红色的小花，花瓣和树叶交相辉映，稀稀落落，偶尔会落下几片枯黄的树叶，可惜树上只有五朵花，这么大的一棵树，才开了五朵花。

　　一个人真的很无聊，婆婆肯定也观战去了，哪会管她呀。

　　心中的好奇心不定地痒痒起来，竹嫣已经坐立难安了，窥视了周围一圈，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跑向了奎髓殿，她小步小步地跑着，生怕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