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红颜》宋夭夭

2、自小初识（二）

　　“你们在此处干什么？”常羿仙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炼石，我是怎么吩咐你的，连本仙的话都都敢违抗。”
　　“对不起仙人，是弟子太过鲁莽。”颜炼石双手抱拳，微低头。
　　苏凫苡见常羿仙人一脸严肃，想来也知道是真生气了，不过仙人想来疼爱自己，几句好话就想搪塞他：“常羿仙人，对不起嘛，我们也是担心圣仙啊，不要那么小气嘛。”
　　说着，门竟自己打开，悄无声息，轻飘飘的。清余和裘烟从里面走出来。
　　“拜见圣仙。”众人一同行礼。
　　清余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批评，反倒出乎意料地说：“你们都回去，以后没有本仙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这里。”
　　“是。”颜炼石倚拳躬身，用眼神示意凫苡他们，而后退身离去，离去之时，颜炼石不自觉地往殿内望了一眼，正好瞥见躺在床上的韩竹嫣，他没敢多看，瞧了一眼便走了。
　　“常羿，你随我来。”清余说道，正准备走，又回过头，对裘烟说：“嫣儿暂且住在川沿殿，你可先留下。”
　　“多谢。”看来裘烟没有信错人，清余也没让她失望，自己的付出总归是没有白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裘烟知足地点点头……
　　奎髓殿旁，仙水西淌，气雾缭绕，清余和常羿待在殿内，半晌没说话。看着清余早有打算的神情，常羿也没过问什么。
　　“什么事非得把我们四人聚在一起商量，我可是好久没回这奎髓殿了，清余你要是不召我，我还真不回来了呢。”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进来的却是两人。说话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衣长裙，头立一顶灰色发冠，另一男子身着紫色长袍，边走边说：“什么大事？我正给旧岂传授《二十五剑谱》呢，还没教完就被青鸟叫来。”
　　“你连《二十五剑谱》都教给旧岂了，看来旧岂真是你的得意门生啊，这说着我倒是想起了常羿新领的那班新弟子，这活向来是最难干的，新进子弟最大的也才十岁，这群毛孩子非得把你累倒不可。常羿，哀哉哀哉啊！”白衣男子指着常羿，挑着眉毛，挤弄着眼睛，不知是嘲讽还是安慰。
　　常羿苦笑着，回道；“那倒不会，这群弟子向来听话，也就偶尔闹闹，若不是未必你非说要去九渠阁看护药材，这活可该是你管的啊！”
　　“好了，常羿，未必，拂亥，你们就坐。”清余终于发话了，三人分别坐在红，白，紫三色坐垫上，清余转身轻飞，坐在殿首的蓝椅上。“韩水溪的孩子，出现了。”
　　“什么？水溪的孩子，就是那个魔种。”未必一惊，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她不是被裘烟带走了吗？”拂亥问道。
　　自然，对于常羿，他早就知道，也就没什么反应。
　　“没错，可是昨日裘烟带着她回来了，她们现在就在川沿殿，她此番来俞山就是为了孩子的事。”清余把大家找来，就是想商量个对策，自己虽为俞山唯一的圣仙，可对待此类大事，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关乎天下苍生的是怎能怠慢。
　　“管她什么事，魔种出现，就该杀无赦，否则落入了魔界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未必怒说。
　　“是啊清余，七年前那场灵越之灾可不能再重演了。”拂亥却道。
　　清余抚了抚长须，他答应过裘烟，留这孩子一命的：“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我潜心修炼不就是为了守护生灵，如今却要动手杀死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这实在有违当初立下的誓言啊！”
　　“清余，是不是裘烟跟你说了什么？”常羿问道。昨夜裘烟与清余见了面后，在床沿殿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
　　“唉——”清余长叹，“裘烟将自己毕生的修为都输给了水溪的孩子，她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她告诉我，这几年来，这孩子一旦做梦，必是噩梦，夜夜惊醒，无法成眠，为此，她想了很多办法，可招招试尽，皆无好转，这才带孩子来四明山。”
　　“这噩梦必是魔心觉醒的征兆。”拂亥点点头。
　　“我已答应她，绝不杀这孩子。”
　　“这，清余，你糊涂啊，”未必快被清余急死了，“你如今救下一人性命，怕是今后要覆了天下人啊。”未必激动地从坐垫上站了起来。
　　“我已给孩子输了仙气，这几年是不会有事的。”
　　“清余，你又何尝不知，随着孩子的长大，魔心就有了自控能力，到时候，谁也拦不住，难道还要像灵越之灾那样，毁了整个灵越吗？再说了，如今灵越珠虽在我们手中，可引灵还没有唤醒，三界局势皆不稳定，这个时候，你可要三思啊！”常羿一番话，心系苍生，毕竟七年前那场灵越之灾却是让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今又怎能再让这样的事重演。
　　清余站了起来，坚定地说：“孩子不能杀，我既已答应裘烟，必不会反悔，她已答应我，从今以后，这孩子留在我俞山，由我四明山管教，我就不信，在我眼皮子底下，这孩子还能闹出什么大事。”
　　“罢了罢了，清余你向来都是行事果断，若是要改变你的想法，怕是比修仙还难。”未必终于屈服了，其实子四明山山建立以来，清余哪一次不是这样，他的性格几位仙人再熟不过了。
　　从奎髓殿回来，已经是正午了，本来三位仙人是打算去川沿殿见韩念，但被清余几句话就给拦下了，早上才刚给韩念输过气，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休息。
　　露水台里，常羿正在训诫……
　　“你们今天可真是大胆，擅闯川沿殿，虽然圣仙不罚你们，但我可不会手软。”常羿仰着气势，望着底下满是愧疚的弟子，却丝毫不怜悯，从来没罚过他们，看来真的是不罚不行，“停一顿午饭，一天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改为一个时辰。”
　　“啊，常羿仙人，你怎么这样啊？”凫苡不服，居然说了出来。
　　“怎么，难道要改为半个时辰才满意？”常羿反问道。
　　“我就说这群孩子难管吧，常羿你还不承认，居然还动刑了。”未必从门外笑说着，摇摇摆摆地走来进来。
　　“未必仙人。”苏凫苡一把溜到未必身边，“未必仙人，凫苡好想你啊，你都一年没来看我们了。”“乖。”未必疼爱地摸摸凫苡的头发。
　　去年选拔弟子大会上，未必硬是一个弟子也不看好，一个也没选，却偏偏被这小凫苡制的服服帖帖只选了她，凫苡对未必也是格外地依赖。
　　“未必，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回九渠阁吗？”常羿一惊，未必总是这样，来来去去，让人捉摸不透，四个人里，就他最有鬼主意，从不办正经事，就连去年说要去九渠阁，也只不过是拿看护药材当借口，在九渠阁享清福，也顺理成章地推掉了管理新弟子的责任。
　　“如今川沿殿来了这么一位特殊的客人，我怎么能走呢，再说了，我去九渠阁只是办事的，办完事当然就回来了啊，难不成还长住啊？”未必还有理说呢，正事不办却还说的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