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红颜》宋夭夭

12、第 12 章

　　回到川沿殿后，梦姐姐早就在殿中等自己了，竹嫣急忙跑进去，招呼道：“梦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了，我在这等了好些时候了。”梦水玉舒舒长袖，问道。

　　竹嫣捏起一杯茶，饮了一口，便回道：“我刚回到四明山，我当然要去见见我的大哥了，不过小时候的是都有些忘了，居然我还有个二哥，还有好多好多朋友。”

　　“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未曾问起你幼时的事，你小的时候来四明山做何？又为何而走？”梦水玉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不过也不是多随便，其实她早就想问了，那日在夜城亭子听她说起小时候做恶梦一事已是疑心重重，本是想问，而那时清余圣仙却已到达，便不好相问，竹嫣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孩又怎会日日噩梦，又怎么会结识四明山的圣仙，又怎会那日客栈与她施仙术时有一股奇异的冲力在抗拒？

　　“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我来四明山是治我的噩梦病，那个时候婆婆还在，本来是要留在四明山的，我还和大哥结拜了，”想了想，又突然补充道：“还有二哥，唔，后来，后来一觉睡醒就被婆婆带回来了。”

　　原来，竹嫣口中的大哥二哥并不是亲的，而是结拜的，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有怎是轻易上得了四明山，这四明山道途崎岖不说，还设下了重重关卡，在入山门那儿还有结界，怎是一般人去的了的，况且听闻四明向来不留外人，正呆着，被竹嫣一叫猛地回过神来解释道：“呃，没什么，嗯，我今日来是来同你告别的，明日我便要离山了。
　　”
　　竹嫣一惊，紧忙挽留道：“为什么要走啊，你才来几天而已啊，你不是还说要请圣仙帮你找什么的吗？还是已经找到了，你便要离去了，梦姐姐，嫣儿真的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嘛。陪陪嫣儿也行啊。”
　　“其实我此行来是来找记忆的，”见竹嫣一脸茫然，又继续说：“不瞒你说，我早在半年前就失去记忆了，那个时候我一醒来，就在海边躺着，后来听说四明山几位仙人法力高强，就想着来寻一寻，说不定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呢。”

　　“原来你失忆了，”竹嫣恍然大悟，想起那日在客栈中询问她家的住处，她说不知道，那是还满是诧异，现在想来，原是失忆闹的，“那，圣仙怎么说？”

　　“圣仙心好，本是想助我的，可是几日下来却一果未有，我想他也是尽力了。毕竟我是一个外人，不便在此处长留，便想着不如明日下了山，再寻寻其他名医，或是回我初醒的那片海域，说不准还能想起什么事来。”

　　“梦姐姐，你留下来也无妨嘛，你只找了圣仙，却没让未必仙人给你瞧瞧，未必仙人在医学方面可是很有造诣呢。”此话虽是想留下梦姐姐，但也未尝不可一试，就算他医不好姐姐，那他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草，说不准有一味梦姐姐吃了，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才踏进沅涞苑，一众人便涌了过来，缠着两人，这么说到有些不准确，说实了就是缠着梦姐姐，竹嫣尽早就已经被缠够了，这群人的眼睛是用来看眼生的人的，虽说梦水玉来了数日，但这期间确是日日与圣仙呆着，也没来见过人，自是瞧着眼生，这会儿倒是把竹嫣晾一旁了。

　　竹嫣无奈地叹叹气，要知道沅涞苑的弟子仙人可都是风流之人啊，跟何况这几年来还新增了不少男弟子，，咳咳，嗯，当然，除了大哥之外，大哥可是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就算在未必仙人手下教了十年之久也是很难带坏的，这当然纯属是竹嫣自己的幻想。

　　“这位姑娘，你来我们沅涞苑要做何？”

　　呃，这会便搭讪了。

　　“姑娘貌美如花，真是犹如仙人风范。”

　　“姑娘姑娘，我这刚沏了壶茶，要不你也来尝尝。”

　　竹嫣急忙打断道：“我们还有事呢，先走了，不客气，茶你就自个儿慢慢品吧。”

　　这才一会儿，怎么就喝上茶了，这要把茶也喝了，估计就该生火做饭请咱一顿了，这么磨蹭下去，得周旋到什么时候，不过也真是见识了未必的实力啊，这些个弟子看来也不过十六十七岁。梦姐姐瞧上去也得有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黄毛小子就这么跟大姐姐说话，这不得乱了辈分，好歹我也叫她一声姐姐，怎么落到他们嘴里就是一声一声的姑娘。

　　屋子里，未必正诧异地瞧着竹嫣，踱来踱去，钻这梦水玉喝茶的缝才凑到竹嫣耳边悄悄地说：“怎么我就成了大夫了，我可不会医人，顶多也是弄弄手艺罢了，这失忆症，我从何而治啊？”
　　竹嫣一听，急忙拉着未必仙人的长袖，将他拽到一边：“未必仙人你不是有很多药材的嘛？就，就拿出来给梦姐姐研研药丸，说不准就医好了呢。”

　　未必长指一瞧竹嫣的木鱼脑袋，道：“你这丫头，药材是能随便乱吃的吗？再说了，本仙的药暂且不说珍贵，就说这药性，这种种药材都药力凶猛，若不对症下药，倒能吃出隐疾来，你以为这药就如同那些个修炼丹药似得，随便一吃就能大伤痊愈啊？”

　　“那怎么办啊？我都和梦姐姐夸下海口了，若是你无力相治，岂不是扫了你的面子，那你这堂堂光辉形象不久全毁了吗？未必仙人，你就想想办法嘛？要不然明日梦姐姐就下山了。”

　　“原来你是怕她离去才往我这带的啊，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周全啊。”

　　呃，这，竹嫣尴尬的呵呵两声，还是暴露了，又突然来了也急转弯：“未必仙人，你想啊，你的美名可是传遍天下的啊，要是梦姐姐心怀不满，下了山，把您的办事不力四处传，那您的美名，不就，不就没了嘛？”

　　未必陷入了思考当中，他向来是最在意面子的。

　　“若是有不便之处，水玉就不劳烦仙人了，还是明日下了山，再——”梦姐姐话还没说完就被未必一生尖叫给打回了。

　　“未必仙人，你没事吧。”

　　未必正狠狠地盯着自己，原是刚才竹嫣捏了他一把，竹嫣却毫无愧疚之意，反倒向他使使眼色，未必这才注意到梦水玉征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急忙端正了姿态，恢复了原来的一副高渊神情，当然这是装出来的，无非就是显摆自个的魄力，当然了，这魄力也是强装出来的。

　　“没，没，这下山之事，还是再缓缓，本仙，本仙，可以一试，但时日颇久了些，梦姑娘不如就在这四明山多呆几日，反正嫣儿也好你，就暂且留下来，本仙也定会尽力相助的。”

　　竹嫣在心里满是啧啧赞叹，这演技也忒好了吧。

　　梦水玉欣慰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也有劳仙人了。”

　　未必优雅地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身为仙人，也自当是该替世人解忧除难，这只是本仙的日常习惯而已，本仙向来乐于助人，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竹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她实在是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若是不阻止，怕是未必要把自己吹到天上去了。，这才“咳咳”了几声，示意他该收收了。

　　未必一听，心底里打了虚，别叫这丫头给自己戳破了底，这才转了话题：“嗯，只是这失忆之症来源偏复杂，本仙需要些时日查查医书，还请姑娘放宽心，这几日便安心在四明山住下。”

　　“嗯，多谢仙人。”

　　次日才从梦中醒来，便听说四明山来了贵客，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是一个男人，还是个有一身好功夫的男人，而且这人还跟大哥关系不错。

　　竹嫣硬带着梦水玉去窥视这男子，去时这人正与大哥聊得尽兴，便躲在一旁想一瞧他的容颜。
　　梦水玉看他的背影，却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