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红颜》宋夭夭

10、互赠礼物

　　夜里，守着女娲石，期盼琉璃的出现，浩大的房间里，过了那么久还是静悄悄的。拿起来摇了摇，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可能啊，难道早上出现的都是幻觉，可是，那记忆明明那么真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沅涞苑里，几个弟子挥着长剑，在流苏的指导下，有序的练着仙术，可怜竹嫣一人坐在石椅上，还是那棵树，五朵花，从来落下的只有树叶，痴痴地望着。

　　“这是五生树。”颜炼石走到身边，顺势将长剑抵在桌旁，每次竹嫣来，都盯着这棵树发呆。

　　竹嫣一惊，回头望去，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了，彻痕不知道那了什么吃的，诱得所有人都围过去。
　　“五生树是什么？。”

　　“它五年一春，五年一夏，五年一秋，五年一冬，还有五年，是齐绽。一季只开一朵，每一季的花都是不一样的，只有到了齐绽的那五年，才会有五朵同树的现象。”竹嫣一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颜炼石一脸心事，随后解下手腕上的流摆手铃，递到竹嫣的面前，“这个手铃送给你，我娘亲说手铃有血脉之音，只要与手腕系在一起，就能护人一生平安。”
　　“谢谢大哥。”

　　“我帮你系上。”

　　竹嫣伸出手腕，炼石专注地系着，手铃相互撞击，敲击出婉转清脆铃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带着它，它能保护你的。”

　　竹嫣灿烂一笑，却不知这是与大哥的分别之物，昨夜听到裘烟要带竹嫣离开的消息，他的心里就一直深深不舍，结拜时不是说要长留四明的吗？这几天，嫣儿跌跌撞撞受了不少苦，似乎一切不祥之事都发生在它身上。

　　嫣儿突然想起昨日的女娲石，琉璃不是说它也能保护人吗？大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都送给了自己，自己当然也要表示表示啊。从袖子里掏出那块五色石其实不发光的它，除了拥有五种颜色之外，就是一颗普通的玉石。

　　“大哥，这块五色玉石送给你，你把保护自己的东西都送给嫣儿了，嫣儿也要送给大哥一样东西，她说它能保护人的，可能是真的吧。”

　　只是觉得嫣儿还小，说话不连贯也是正常的，并未注意到话中的奇怪之处。颜炼石结果五色玉石，虽表面平静，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只是不会真切地流露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嫣儿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纯真，炼石也笑了，笑容很少露在他的脸上，或许是别前想给她留下好的形象吧。

　　深夜入眠，这一觉睡得好久好舒服，时间仿佛在今夜过的好漫长，兜兜转转，欲行又止，千万星光从梦境中划过，又划回来，还有流星，赶快许愿：我要和大哥二哥永远在一起。手腕上的铃铛铃铃作响，流星划过空中浮想大哥的影子，风姿飒爽，然后瞬间即灭……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木屋，怎么回到决阙亭了？

　　裘烟端着饭菜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笑盈盈地走过来，“嫣儿，你醒了。”

　　“婆婆，我们怎么回来了。”心中不解，有些惊讶又有些失落。

　　“这是咱们家，当然要回来。”婆婆耐心地说道，她知道，这样的事实她肯定一时接受不了。

　　“可是婆婆不是说要嫣儿留在四明山吗？”

　　“嫣儿，有些事是会变的，婆婆本以为清余圣仙能保护你，可是你在四明山上受了那么多罪，婆婆怎么舍得。”

　　竹嫣一脸愁眉，她要大哥，也要二哥，还有四明山上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低着头手里的手铃闯入视线，大哥给她系手铃的场面还在昨日，今天怎么就分别了，如果大哥找不到她，会不会也会想她，如果回不去了，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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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复一日，回到决阙亭后，婆婆似乎不想再提起几日前去四明山发生的事，一切都好像梦境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与大哥相处的日子，竹嫣却是历历在目，在四明山上那么多的伙伴
　　而现在却是自己和婆婆两个人孤孤单单，并非婆婆不好，而是自己曾经对未来抱有的幻想太多了，原以为从此以后能在山上与大家一起玩耍，一直陪在大哥二哥身边，看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时间就这样一直流，双手握住，它也会从指缝间溜走，花开花落不知轮过了多少回，什么时候终于注意到自己已长成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姑娘，原来，一晃，十年已逝。

　　有些记忆渐渐模糊，甚至连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也逐渐淡忘，时间如水，洗过的，始终是会腿色的，可记忆中那些深深扎根埋脑海中的，却如往昔一样，始终不曾变过。以前一直惦记着的是大哥，还有二哥，所以才会经常念叨“大哥，二哥”“大哥，二哥”“大哥，二哥”“大哥，大哥。”或许是记忆的深浅度不同，才会逐渐淡忘掉自己不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剩下的，才是自己最为珍贵的，所以就只剩下“大哥”了。

　　虽然在四明山那段日子很特别，可毕竟当时才七岁，不只是小，还有时间的流逝，如今居然只剩下和大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连自己也有个二哥也忘了……

　　大哥之所以重要，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大哥印象那么深，可能是这十年来，系在手腕上的风铃时时在耳畔响起，自己就时常想起大哥给自己系风铃的场景，在五生树旁，小石礅上。

　　这几年，竹嫣越发出落得漂亮，明懵大眼，一身婀娜姿态，宛如水间浮出的一朵清莲，墨发顺滑，淌直腰间，着一身淡绿色长裙，簪一支蓝色玉杈。眉心之间暗泛粉黛，稚涩之韵淡淡隐现，像水溪一般的娇丽容貌，红颜不负，佳人才配……

　　裘烟痛苦地锤着胸口，一咳起来就很难停下，这也是这个月才发生的症状，裘烟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是多活了十年，如今，十年已到，这副本该死去的身体是该交还给阎王爷了，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竹嫣了。

　　十年前自己擅自做主带走了嫣儿，其实自己清楚，嫣儿比任何人都舍不得，只是她懂事，从不和自己提要求，不提过往的事，是怕加重竹嫣那份本就不舍得感情。

　　当初在四明山，嫣儿遭了那么多的罪，倒还不如回来，至少决阙亭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而清余也给嫣儿施了封印，自己还能再活十年，不如再照顾她十年，走之前，自己也与清余定下了十年之约，十年期限一到，嫣儿就要回到四明山……

　　婆婆闭眼后，竹嫣失落过一段时间，独自躲在小屋里，这世上真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种痛苦不仅仅痛在失去亲人，还痛在自己一人就算是伤心，却连个人来安慰都没有。

　　裘烟临去前几日就曾给四明山的圣仙寄过信，只是到现在都没有音讯，直到临死才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韩竹嫣速速去四明山。

　　亲手把婆婆埋了后，却不准备离去，自己只想陪在婆婆身边，再者，自己也从来没有独自出行过，四明山在哪也不知道，世间那么大，怎么找？婆婆还说要防外人，不要轻信别人，仿佛世间成了一个大黑洞，好像一踏进去，就会身陷黑暗，一切变得那么不同了……